第293章 284.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出乎意料地，死亡守衛(wèi)表現(xiàn)出了一種近乎殘酷的淡漠。

荷魯斯自舷窗邊望去，遠(yuǎn)處，死亡守衛(wèi)那幹練的艦船羣正靜靜地漂浮著，它們與午夜領(lǐng)主保持著一定距離，就像是遠(yuǎn)遠(yuǎn)綴在羊羣之後的野狼。

它們呈現(xiàn)出一種井然有序的隊列，跟午夜領(lǐng)主明顯混亂的艦船羣形成了某種呼應(yīng)的對比。

想起之前的場景，荷魯斯再次，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他試圖從一團胡亂的場景中理出些許的思路，但強烈的情感總是阻止著他回到那天，他聽見科茲的尖叫聲，他聽見莫塔裡安的怒吼，血腥味，尖叫著逃開的艙務(wù)人員.

然後是一個午夜領(lǐng)主，賽維塔，荷魯斯知道他，他站在那裡，手甲上滿是鮮血，沉默而顫抖著阻攔在他的面前。

荷魯斯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他那時肯定失態(tài)了，牧狼神只能記起他兄弟的那些嘶喊，一個暴怒，另一個則聲嘶力竭。

然後荷魯斯的記憶震顫了一下，然後一切就都安靜下來了。

空曠的走廊重新變得寂靜，荷魯斯可以聽見船艙儀器的滴滴聲，他聽見一聲聲悶響，那是人們倒下，亦或是跪下，骨骼砸地時的聲音。

在短暫的片刻後——

恐怖的，悠長的大笑聲，伴隨著尖叫聲重新響起，那就像是自墳?zāi)怪信莱龅乃勒呒鈬[。

荷魯斯眼睜睜地看著，他看著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聲音和恐懼伴隨著光線，從那裡灑出，灑在走廊的地毯之上。

他握緊他的佩劍，他很想要去查看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但空氣中的高壓告訴他，再多往前一步，他就會抵達(dá)生命的禁區(qū)。

他就眼睜睜地，無助地站在那裡，等待著，也只能等待著——

當(dāng)那隻恐懼的巨獸拖著它的尾巴走回房間後，牧狼神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他衝了過去，他看見血，他看見散落一地的盔甲殘骸，他看見他看見.

荷魯斯暫停了片刻。

他似乎有些理解，不，甚至有些同情魯斯了。

手足相殘，刀劍相向，這.這難以想象，他們眼中爆出的殺意.不.不.只差一點.就只差一點！如果他再晚到一毫秒！不，不不不不！

即使荷魯斯不允許他的思想向著深淵滑落，但在牧狼神內(nèi)心昏暗的一角里，某種可能性被打開了。

在此之前，這道鎖被道德感，被親情，被各種正義與光明所掩蓋，他從來不去想，也從來沒想過。

他現(xiàn)在也仍不去想，但他已經(jīng)見證了，這意味著某種開始，一種新的開端，而現(xiàn)在，連牧狼神本人都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他只會被糟糕的現(xiàn)狀纏得焦頭爛額。

向著泰拉請示的星語已經(jīng)發(fā)出，但信息的傳遞，船隻的調(diào)動仍需要時間，牧狼神不相信他們可以在短時間收到來自帝國的援助。

毫無疑問，康拉德科茲，他的這位兄弟，他需要被審判，或者將他跟他的軍團剝離？

荷魯斯無法裁決懲罰的輕重，他只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科茲跟衆(zhòng)多兄弟都起過爭執(zhí)，多恩，基利曼，馬格努斯.他們爭鬥了嗎？還是僅僅起了口角與衝突？荷魯斯並不知道細(xì)節(jié)。

但這次——很明顯科茲越界了。

夜之主越界了，荷魯斯不知道科茲到底在幹什麼，他究竟在幹什麼？但他的行爲(wèi)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死亡之主，而荷魯斯知道莫塔裡安會讓科茲付出代價。

牧狼神感到棘手，他畢竟不是冷漠無情的獅子，亦或是隻以效率和結(jié)果著稱的戈爾貢女妖，某種程度上，他仍對一部分兄弟保有必要的情感。

截至目前，死亡守衛(wèi)和午夜領(lǐng)主都已經(jīng)跟荷魯斯單獨通訊過了——但都不是軍團長。

死亡守衛(wèi)的伽羅冷靜地告訴荷魯斯，因爲(wèi)軍團長的個人情況，這次聯(lián)合作戰(zhàn)死亡守衛(wèi)無法立即參加。

同時，他希望影月蒼狼和死亡守衛(wèi)一起圍住午夜領(lǐng)主的艦船，以【防止他們再做出不理智的行動】。

這是合理的訴求，荷魯斯自然同意。

另一端，賽維塔面無表情地代表了午夜領(lǐng)主，單方面地向著影月蒼狼和死亡守衛(wèi)道歉。

他亦稱軍團長狀態(tài)不好，現(xiàn)在無法迴應(yīng)來自外界的消息。

兩方都稱自己需要時間來緩解，於是荷魯斯又重新回到了那個走廊之上，他別無他法

牧狼神開始絕望地等待，就像是一隻被困在原地，不住轉(zhuǎn)圈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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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守衛(wèi)重新安靜了下來。

昏暗的船艙，寂靜的空間，令人昏昏欲睡。

莫塔裡安坐在黑暗裡，傷痕累累的盔甲上，血跡仍未被擦去。

他一言不發(fā)，拒絕了任何上前試圖溝通和爲(wèi)他治療的死亡守衛(wèi)。

莫塔裡安在黑暗中坐了一天一夜，面對著治療室的門，死神抱著他的鐮刀，佝僂地沉默著。

第二天，當(dāng)緊急救治了一整天的藥劑師打開門時，只看見了座位上那乾涸的血跡，而死亡之主本人則早已離去。

第三天，莫塔裡安從藥劑室中出來，死亡之主面具之下的呼吸沉重而喘息，誰也看不清他兜帽陰影之下的雙目。

他先找到了沃克斯，下達(dá)了他的命令。

接著，他去了哈迪斯的辦公室。

先前熱鬧的辦公室裡冷清地可怕，莫塔裡安默默看了一眼哈迪斯擺在桌子上的吃食，然後移開他的目光。

死亡之主輕車熟路，打開了哈迪斯的政務(wù)櫃，他拿出必要的文件，坐在哈迪斯的位置上，開始更改和簽訂。

然後他抽出白紙，起草文件。

莫塔裡安很快完成了他的工作，儘管堆積在死亡之主腳邊，高度已經(jīng)抵達(dá)他膝蓋的文件堆昭示了這一巨大的工程量。

沃克斯進(jìn)來了，巴巴魯斯之子沉默而負(fù)責(zé)地收起了莫塔裡安簽好的文件。

莫塔裡安嘆息了一口氣。

他從這個位置上擡頭，盯著那個巨大的馬庫拉格地毯，愚蠢的藍(lán)色刺眼而明亮。

莫塔裡安又熟練地從哈迪斯的珍藏用紙中抽出了一種淡淡的藍(lán)白色信紙，這上面的收件地址都已經(jīng)寫好了。

他自嘲般地嗤笑了一聲，然後開始爲(wèi)他的兄弟基利曼寫信。

一些必要的囑託一些.愚蠢的希望，但假如哈迪斯如此相信基利曼的話，那麼他也可以

“大人，”

沃克斯終於打破了這片沉默，

“您真的要這麼做嗎？”

莫塔裡安寫信的手一頓，在字母的尾端洇出一小點黑點。

【你們不能倒下。】

他簡短扼要地說，

沃克斯彷彿搖晃了一下，但這可能是錯覺，因爲(wèi)他仍穩(wěn)穩(wěn)地站在莫塔裡安面前，拿著莫塔裡安簽署的文件。

他就靜靜地看著他的父親，坐在他面前工作。

很快，莫塔裡安寫完了。

但他似乎仍覺得這樣不保險，死亡之主思忖了片刻，他回憶著自己接觸過的兄弟們.

最終他又挑選了荷魯斯，他開始寫，隱瞞，扭曲，欺騙，流露真情，一切可以確保讓死亡守衛(wèi)軍團可以在這之後得到幫助的文字。

他完成了這兩封信，以他都沒有想到的速度。

現(xiàn)在，桌子上整齊地擺著兩封信，一封是藍(lán)色的，一封則是白色和金色的。

好了。

莫塔裡安想到，完成了，可以走了。

他起身，沒有一點留戀地離開這裡，沃克斯收到了他的指示，緊隨著他離開。

他們中間去了一趟軍械室，莫塔裡安囑咐沃克斯準(zhǔn)備的戰(zhàn)士們也在這裡等待著他們，人數(shù)並不是很多——

他們不需要很多人，只要莫塔裡安一個，就足夠了。

他們穿過黑暗的走廊，向著港口走去，第四騎士已然等候在堅忍號的一旁，這位象徵著死亡的灰馬騎士安靜地跪臥在巨輪的一側(cè)，等待著他的主人。

莫塔裡安停下了，他沉默地看向前方，星海的光明從走廊的開端撒入，照亮一方黑暗，也隱隱勾勒出盔甲的輪廓。

【伽羅，離開這裡。】

他說。

伽羅單膝跪在那裡，這位飽經(jīng)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他跪著，未戴頭盔，重工無鋒的大劍平放著擺在他的面前。

“請您三思，軍團長大人。”

伽羅低著頭，這位戰(zhàn)鬥連長鮮少下跪。

【不再是了，】

莫塔裡安煩躁地說，

【你現(xiàn)在是代理軍團長，伽羅，如果哈迪斯不醒來，那麼就是你。】

伽羅仍然低著頭，沒有一絲移動的痕跡，

“這不現(xiàn)實，大人。”

伽羅抿了抿乾裂的嘴，

“請您至少爲(wèi)昏迷的指揮官考慮，哈迪斯大人不會樂意見到這一幕?！?

伽羅的話音剛落，莫塔裡安就發(fā)出了垂死人的喘息，他在笑，

【我已經(jīng)考慮了，伽羅。】

他輕柔又譏諷地說道，

【否則現(xiàn)在你將看到陷入熊熊烈焰的星海?！?

死亡之主頓了頓，繼續(xù)以一種他鮮少出現(xiàn)的，幾近於溫柔的聲音說道，

【伽羅，你做的很好，這也是爲(wèi)什麼我們選擇你的理由，你可以承擔(dān)起一個軍團，不論軍團把你塑造爲(wèi)何物?！?

【我欣賞這一點，我非常欣賞你，伽羅?！?

【現(xiàn)在，離開這裡，伽羅?！?

死亡之主滿意地看著伽羅動了，這位老兵站起來，拾起了躺在地上的重劍——

然後他舉起劍，

面對著莫塔裡安。

“恕我不敬，父親?！?

這是伽羅第一次喊莫塔裡安父親。

死亡之主笑了起來，毒氣面具下的笑聲沙啞而低沉，

【足夠的勇氣，伽羅，我欣賞這一點?！?

【你想要什麼？除了阻攔我，我嘉獎你的勇氣?！?

伽羅平靜地開口，

“你能成爲(wèi)一名合格的軍團長嗎？”

莫塔裡安的笑聲瞬間冷了下來，他死死地盯著伽羅，呼吸聲一聲比一聲尖利，

而伽羅仍平靜地盯著他的基因之父，手中劍無絲毫顫抖。

但是但是莫塔裡安最後移開了他的目光。

【我會的，我會的。】

死亡之主低聲說著，然後他的聲音重新轉(zhuǎn)爲(wèi)高亢，

【沃克斯?！?

他說。

沃克斯從莫塔裡安的身側(cè)走出，舉起他的鐮刀。

第一連長的戰(zhàn)鬥技藝並不及戰(zhàn)鬥連長，在沃克斯的過往歲月裡，他戰(zhàn)技的精湛一直伴隨著伽羅的毆打。

直到現(xiàn)在，沃克斯也並沒有，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打敗伽羅。

整個死亡守衛(wèi)內(nèi)，除了原體，能擊敗伽羅的只有一位。

但沃克斯並不懼，這個曾經(jīng)天天跟在哈迪斯，或者伽羅身後裝新兵的人早已在死亡守衛(wèi)中磨鍊出了自己的鋒利。

“失敬了，伽羅前輩。”

鐮刀和重劍相擊的火花在黑暗中猛然亮起，伽羅發(fā)出了憤怒的咆哮。

伽羅被沃克斯纏住，莫塔裡安一行暢通無阻，他們登上艦，安靜地聆聽著發(fā)動機的轟鳴之聲。

莫塔裡安打開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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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魯斯收到了來自死亡守衛(wèi)的緊急通訊。

這位連續(xù)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牧狼神連忙打開通訊，莫塔裡安那慘白的臉?biāo)查g從刺啦的電波中顯現(xiàn)。

“你還好嗎，我的兄弟？”

莫塔裡安的視線乾癟地向著旁邊偏移了，他並沒有回答荷魯斯的這個問題，自顧自地開口，

“我需要去夜幕號上解決一些.私人恩怨?！?

荷魯斯明顯卡了一下，

“現(xiàn)在？我們可以等帝國的人到來，他們會爲(wèi)這次這次不幸的事件做出正確正當(dāng)?shù)牟脹Q?！?

“我向你發(fā)誓，康拉德科茲會受到懲罰?！?

荷魯斯加重了他的語氣，他伸出了他的兩隻手，努力地試著說服莫塔裡安，

“康拉德科茲，他會受到應(yīng)有的，嚴(yán)厲的懲罰，你不必親自去.去跟他交談?！?

莫塔裡安搖了搖頭，

“對罪犯而言，”

他輕輕地說，

“最殘酷，最恐怖的懲罰必定來自受害者的至親，摯友?！?

“他犯罪了，我即是他的懲罰。”

莫塔裡安盯著荷魯斯，他說著最瘋狂的話，但他的眼裡卻是一片平靜的死寂，

“我要讓他品嚐絕望，品嚐痛苦，品嚐.恐懼?！?

“我要讓他感受，他對我造成的傷痛，千倍百倍，還於他身?！?

平靜地，宛如屍體說出的話語沙啞地響起，說出人類歷史上，那亙古不滅的真理——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荷魯斯焦急的聲音從電波那頭響起，

“但是你怎麼過去？午夜領(lǐng)主的艦船羣仍在警戒，他們不會允許——”

“我已經(jīng)到了。”

莫塔裡安平靜地說。

荷魯斯猛然睜大他的雙眼，他看向鳥僕儀，一個標(biāo)誌爲(wèi)【死亡守衛(wèi)】的小點赫然出現(xiàn)在【午夜領(lǐng)主】的集羣中。

“荷魯斯，我的兄弟，這只是一個通知?！?

莫塔裡安說，

“如果午夜領(lǐng)主的艦隊試著逃離，或者強行跳幫夜幕號，幫我控制住他們，死亡守衛(wèi)也會輔助你。”

“還有，”

莫塔裡安頓了頓，

“荷魯斯，你是個好人，你是我進(jìn)入這個帝國後，第一個熱烈歡迎我的兄弟，但因爲(wèi)我的原因.我很抱歉。”

“在你身上，我第一次看見了兄弟情誼的可能性。”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盡力幫我們了，但——”

“總有人不需要救贖。”

通訊被強制截斷了，荷魯斯全身無力，癱在了椅子之上。

他默默捂住自己的眼。

【不必自責(zé)?！磕e安最後的話語仍在在他的耳邊迴響。

——————————

莫塔裡安冷著臉，沉默地登上夜幕號。

少得可憐的午夜領(lǐng)主站在港口前歡迎，或者說警戒著他們。

莫塔裡安可以認(rèn)出，那是黑甲衛(wèi)。

“您好，大人?！?

賽維塔站在他的身前，他帶著他的頭盔，夜蝠的飛翼在他的頭盔旁高高展開。

“如果您希望跟科茲大人談?wù)劦脑?，我?wèi)您帶路?！?

【現(xiàn)在帶路?！?

莫塔裡安說，

【別?；ㄕ?，小蝙蝠?！?

【你們保持安靜，那麼我的怒火，死亡守衛(wèi)的怒火併不會降臨在其他人的身上。】

他大聲說著，確保那些藏起來的傢伙也可以聽見。

午夜領(lǐng)主們自然可以檢測到，第四騎士號已經(jīng)裝滿了炸藥，足夠多的炸藥。

是隻要在關(guān)鍵部位引爆，就可以帶走一整支艘榮光女王的炸藥量。

而第四騎士號特殊的型號和發(fā)動機，也確保了它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加速到極致，這可是撞破了加拉斯帕主巢都的騎士。

賽維塔平靜地將他引入漆黑無光的走廊內(nèi)，

“我們也由衷地希望您只是跟父親大人談?wù)?，大人，這也是我們父親大人的意志?！?

“夜幕號也已裝載了足夠多的炸藥，引線就是父親大人的生命。”

莫塔裡安咯咯地笑了起來，

【但你放我進(jìn)來，小蝙蝠，就說明了你認(rèn)爲(wèi)我打不過他?！?

賽維塔沒有回答莫塔裡安。

血腥味越來越濃，黑暗跟隨著他們，莫塔裡安感受著那些黑暗中的惡意。

懦夫，都是懦夫。

只有弱小者纔會躲在黑暗之中，藉著黑暗裝腔作勢，他們不敢站出來，不敢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面前。

他們停在一處黑暗而空曠的大廳裡，莫塔裡安可以看見那些隨意擺放的巨大刑具，微弱的光亮在那些金屬的尖刺上閃耀。

黑暗中傳來嘶嘶聲，

莫塔裡安平靜地將手伸向自己腰間的異形手槍冥燈。

賽維塔不卑不亢地開口，

“大人，我仍——”

下一刻，冥燈那熾熱而明亮的光芒穿透了賽維塔的胸膛。

明亮的光線照亮了賽維塔那難以置信回頭的身影，也照亮了科茲臉上那絕望的表情——

莫塔裡安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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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更 6/14

好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