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自己掃地的掃帚,她還上香?
看著廣若,再想世人大都忘記,今天她又見到的虛影……
陸靈蹊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到了此時,她哪還不知道, 那掃帚跟元爻前輩有些關(guān)係?
進(jìn)英烈園掃地?。?
陸靈蹊不知道,那樣一位佛門高僧,成爲(wèi)一把掃帚的器靈前,經(jīng)過了何等的心路歷程,但是……
“那就一起吧!”
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 又曾經(jīng)有過交集,她總該走一趟的。
“你還沒告訴我,我感應(yīng)的是何等大事呢?”
“你還記得你師父元爻嗎?”
元爻師父?
廣若一怔!
“封靈畫中的五行秘地,與他有關(guān),他在那裡,留下了一道神魂虛影?!?
追殺安畫那些人,毀了佐蒙人的育堡後,陸靈蹊才從當(dāng)初臥底在佐蒙人的鄧九處知道,元爻前輩之靈可能一直都想毀了育堡。
可惜力有不怠,不是被世尊和聖尊聯(lián)手封印,就是被他們徹底打散了靈智。
幽古戰(zhàn)場上,佐蒙人平均有十條命,於人族……很不公平。
當(dāng)初很多人都說,元爻是爲(wèi)了名,才把命丟在幽古戰(zhàn)場。
但是,剝絲抽繭之後, 陸靈蹊發(fā)現(xiàn), 那位前輩之所以把命丟在那裡, 目標(biāo)可能就在育堡上。
連八臂神猿前輩說, 那育堡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有裂縫,而且那裂縫,是天長日久,一點點從內(nèi)裡擴(kuò)散開來的。
陸靈蹊可以想象,那位佛門大能把性命丟在幽古戰(zhàn)場時,下了何等的大棋。
這樣的人……
如果可以,陸靈蹊其實希望,能把元爻的那些神魂虛影再次打進(jìn)掃帚(分身)上。
或許,他那麼快的退回,也是希望,能給他自己留下一份退路。
“至於你說的掃帚……”
陸靈蹊頓了一下,“我曾在仙界的英烈園見到過,如果兩者是同一人的話,虛乘前輩和八臂神猿前輩,甚至那邊宇宙的拂梧大師,我們可能都要請一下?!?
“你……真的懷疑……”
“不知道,我原先沒有懷疑的?!?
如果不是廣若恰好出現(xiàn)在這裡,又恰好提到那個夢境, 元爻前輩又恰好出現(xiàn), 陸靈蹊絕對不敢把兩者聯(lián)繫到一起。
“是你……讓我有此懷疑!”
“那……就走吧!”
真是那位師父,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雖然他並沒有教過他本人什麼,但是……
廣若在心裡輕輕一嘆,“這麼多年了,他老人家的日子,過得想來也是苦的很?!?
……
仙界,留仙山,英烈園!
嘩嘩~~
嘩嘩譁~~~~~
一早,老於就帶著他的掃帚掃地了。
英烈園的地,有時候,是掃不乾淨(jìng)的。
但是,不能因爲(wèi)掃不乾淨(jìng),他們就不掃。
因爲(wèi)掃不乾淨(jìng),所以更要掃。
要不然……
老於拿著掃帚,非常認(rèn)真的掃著。
“老於,”掃帚突然說話,“伱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英烈園的地,一年比一年好掃了?”
“那肯定的,佐蒙人都沒了?!?
就算仙界還藏有兩個沒有暴露身份的佐蒙人,也再也翻不起浪花了。
想要好好活著,只能死死地隱著身份,當(dāng)一個比正常人族還有底線的修士。
“陸安還在外仙域戰(zhàn)場,不由的祭祀,等到大家都好了,消了那口怨、憤,我們可能會更輕鬆。”
老於期待那一天,能早點到來。
“掃帚,到了那時,你跟我暢遊天下吧!我們到天淵七界溜一溜,看看能不能見到幾個故人。”
“好啊好啊!”
掃帚興奮的很。
他早就對那方天地好奇了。
“聽說那裡翻盤成跟我們仙界一樣的存在後,好多人驚的嘴巴都合不攏,我想去看看那讓人合不攏嘴的地方?!?
呃~
老於知道這傢伙在笑他。
印象中的天淵七界,就算能重新崛起,也不可能比肩仙界。
可是,就是那麼讓人意外,一心一意想要滅了那裡的聖尊會送去一場大機(jī)緣,徹底成就天淵七界。
剛聽說那裡成了仙界一樣的存在,可不是他一個人吃驚、回不了神。
在老於想來,哪怕虛乘和一庸呢,肯定也是適應(yīng)很久。
“你又說了讓我生氣的話。”
老於瞅瞅扯著他的手,嘩嘩掃地的傢伙,聲音涼涼,“相不相信,我乾脆就撇下你,自個到天淵七界玩?”
???
“老於老於,你最好,老於老於,我喜歡你,老於老於,我們是好夥伴,老於老於……”
“閉嘴!”
老於只覺得耳朵嗡嗡的,好像有無數(shù)蒼蠅在繞著他轉(zhuǎn),“今天一天不說話,我就帶你去?!?
“嘿嘿!嘿嘿嘿……”
不能說話,還不能笑嗎?
掃帚一邊掃地,一邊樂著。
不過,掃著掃著,他們又掃到了無字碑前。
每次批到這裡的時候,掃帚的感覺都複雜的很。
不僅心裡的感覺複雜,就是身體……
掃帚的身體都有一種滯礙。
“這裡要掃乾淨(jìng)點?!?
老於的手握在它的把上,對它當(dāng)然是非常瞭解的,“對,就這樣,我們掃慢點兒?!?
幽古戰(zhàn)場不再是戰(zhàn)場,成了仙界與各界的傳送通道。
按理說,這裡應(yīng)該能幹淨(jìng)了,可是,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每天掃,每天掃,灰塵雖然比以前稍爲(wèi)少了點,對比其他地方,還是更髒些。
老於也很無奈。
嘩嘩!
嘩嘩譁……
掃帚努力的想要把它掃得更乾淨(jìng)些。
它沒有嘩啦的飛起,仔仔細(xì)細(xì)、認(rèn)認(rèn)真真……
咔~
讓老於和掃帚都沒想到的是,石碑突然之間,裂了一道縫。
掃帚感覺整個身體都是一滯,雖然又迅速回轉(zhuǎn)了,它還是蔫吧了下來,“老於,我跟這碑的主人是有關(guān)係的吧?”
它顧不得剛剛的約定,到底又開口了。
“事到如今,你還瞞著我,有意思嗎?”
掃帚的聲音有些顫抖,“佐蒙人都沒了,不管是什麼,老於,我都能承受得??!”
老於:“……”
他想說,他承受不住。
他們四個守園人,都是慫包。
虛乘還能成爲(wèi)清川手中的棋子,他們……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聯(lián)合虛乘,把那些佐蒙人打出去??伤麄冋l都沒敢真的走最後一步。
尤其四半聖接連隕落之後。
他們被逼發(fā)下心魔誓,永守英烈園,再不管兩方小輩的爭鬥。
可是,午夜夢迴,老於知道自己後悔了。
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進(jìn)了一步了。
活著……其實跟死了,也並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至少掃帚走了他想走的路。
天淵七界一步步崛起,他們誰也不敢說,跟當(dāng)年某人的佈置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