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她很多
【我欠她很多】
秦歌收起臉上的錯愕和不自然，下一秒再擡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片笑意斐然，她將手裡孩子送到商亦臣面前：“好累，商亦臣你抱抱她。”
商亦臣皺眉看著她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水，神色專注的模樣似乎是要找出什麼破綻，他剛剛在樓上分明從監控中看到她和傅芷馨遇到的畫面，可她神色過於自然，自然的一點也不像是以往的秦歌。
秦歌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舉著糰子的手略微有些累，加上糰子竟然自來熟的深處肥嘟嘟的小手往商亦臣那邊夠，秦歌眼睛一酸，索性將糰子直接推進商亦臣懷裡：“抱好。”
她原本還擔心商亦臣並不會抱這樣的軟體生物，可意料之外的是他只是頓了下抱起糰子來的動作竟是帶著幾分嫺熟。
秦歌看著糰子在商亦臣懷裡莫名的興奮的手舞足蹈的模樣微垂了眸子，錯開他們跨進他剛剛出來的那架電梯，沒幾秒商亦臣也跟著進來，只是直接按下地下停車場的樓層，至始至終他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車子平穩行駛在公路上，商亦臣開車，只能由秦歌坐在副駕駛座上抱著糰子，糰子坐在秦歌腿上，扭著頭看著商亦臣方向嘴裡一直‘依依呀呀’個沒停。
秦歌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這個已經沒了母親的孩子，她並不討厭這個孩子，可似乎傅芷馨的話並沒有騙她，而她才發現其實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大度。
“商亦臣，你能告訴我這個孩子的生母是誰麼？”她指的自然是那個在她面前被車撞死的‘傅芷馨’。
原本安靜的車廂裡，她突然響起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商亦臣下意識皺眉，頓了幾秒鐘纔開口：“是傅芷晴，也是傅芷馨同父異母的妹妹。”話音落下他突然側過頭看一眼秦歌方向，猶豫了下才又開口：“秦歌……其實我欠她很多。”
糰子坐在秦歌腿上突然不安分起來，扭捏著小身子撲騰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卻又沒有那個力氣，她一把拽住秦歌散著的頭髮，力道算不上大卻也疼得秦歌下意識皺眉，但也僅限於此，秦歌愣神於商亦臣那一句話並沒有拿開她拽在她頭髮上肥嘟嘟的小手。
欠她很多……
包括沒有給這個孩子一個該有的名分麼？秦歌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當時怎麼就會深信不疑的覺得這個孩子真的是商政毅的？
“比如呢？”秦歌聽到自己的聲音裡帶著一層暗啞，她想如果這個男人能夠同她坦誠，她或者可以壓抑住心裡已經翻騰到無法承受的疼痛。
商亦臣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陣僵硬，比如爲了保護傅芷馨他冷眼旁觀傅芷晴承受了原本該傅芷馨承擔的一切，看著莊心碧設計傅芷晴害她被商政毅糟蹋，害她生下商政毅的孩子，甚至於害她年紀輕輕便喪了命……
他知道傅芷晴有多愛他，而他承認他這輩子做過最卑鄙的事情就是利用了傅芷晴的愛去保護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女人。
所以其實回過頭，等他知道當年傅芷馨同那位政界高官的一切時他纔會那樣憤怒，或者這麼多年就連傅芷晴也不過是她姐姐手裡的一顆棋子。
可這些都是傅芷晴的不堪，而他最後能給她的大概就是保全她死後的尊嚴。
“秦歌，有的事情我暫時沒法和你說，畢竟她已經死了。”
秦歌心裡一鈍，猛地拽開糰子揪住她頭髮的手，大概是因爲她一點不也輕柔甚至帶著粗暴的原因，糰子消停了幾秒，察覺到大人的不善，一撇嘴扯著嗓子‘哇——’一聲大哭起來。
秦歌抑制住那些想要低頭去哄她的動作，她轉頭看向商亦臣方向，聲音裡有一層迅速迸發的刻薄：“不如我們將糰子送回商家吧，畢竟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秦歌，如果你不喜歡她，我來安排她的去處，但是她暫時不能回商家。”商家現在形勢有多惡劣他比誰都清楚，傅芷晴死後糰子便成了商政毅的財產繼承人，無疑團子成了商政毅三個兒子最想除掉的對象。
“爲什麼不能回？商亦臣你是有多捨不得她？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過？！”秦歌不自覺提高音量，她話音落下車子一個急剎車猛地在路邊停下。
“秦歌，你究竟怎麼了？”商亦臣轉過頭皺眉看向秦歌：“商家那邊商政毅的財產全都落在糰子身上，他幾個兒子對此早就不滿，說不定傅芷晴的那場車禍就是他幾個兒子所爲，你將她送回商家根本就是往狼窩裡送，你覺得她有命長大麼？”
秦歌猛地愣住，她都在做什麼又在想些什麼？爲什麼傅芷馨的一句話她就要這樣的懷疑商亦臣，根本沒有一點證據的不是麼？如果不是商政毅的親生女兒，他怎麼可能心心念念將所有財產交給她？何況糰子還小，她又有什麼錯？說不定那不過是傅芷馨用來挑撥她和商亦臣關係的？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領略到那個女人的手段了不是麼？商亦臣做了什麼，需要被她這樣懷疑！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商亦臣……真的很對不起。”
她聲音不大帶著一層隱忍的哭腔，低著頭的模樣讓商亦臣心裡一疼。
商亦臣伸手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將她擁進懷裡：“秦歌告訴我，剛剛在公司傅芷馨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他不得不將秦歌的這一陣反常歸咎到傅芷馨身上！他突然有些害怕……
秦歌擡頭看進他眼底的著急，脣角顫了顫再沒任何猶豫：“她告訴我糰子是你的孩子……”
“就這些？”商亦臣脣角浮笑，看得秦歌一陣不明白。
秦歌點點頭，一臉期待的等著他的否定。
她想比起傅芷馨她更願意相信商亦臣的話……
“傻瓜。”商亦臣在她頭上敲了下：“我根本沒碰過傅芷晴，哪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