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趙政策這麼一弄，很多人不滿意啊，都跑到我苦。”向華羣就苦著臉說，“再說，這麼一改革，市裡很多主管單位都沒有對口部門了。”

“說來說去，你不就擔心上級業務部門分配給西衡縣的經費問題嗎？”羅成中看了向華羣一眼，沒好氣地說，“這事情我關注一下就是了。”

“謝謝市長。”向華羣趕緊說，“今年市裡調撥的建設經費，最多的東衡縣給了一百多萬元，其餘少的也有三十多萬，可我們西衡縣卻只有兩萬，還是用來修體育場的。”

“這事情你讓政策同志去管，他應該能夠處理好。

”羅成中稍微一沉吟，就笑著說，“是騾子是馬，早晚要拉出來溜達的。”

趙政策現在也些頭疼，要處理的事情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一個接一個哪。

趙政策的副縣長辦公室，城關鎮工商所所長魏未然半個屁股坐在沙上，很是恭敬。

“別緊張，先喝茶。”趙政策親自給魏未然倒了一杯茶，笑著拿出香菸，說，“抽菸。”

魏未然有些拘謹地笑了笑，趙政拋了支香菸給他，說：“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魏未然趕緊掏出煤油火機幫趙政策點上香菸，這纔給自己點上。

“有什麼困難嗎？”趙策這才笑著問。

“雖然其他局已經食品衛生監督。;政管理。土地管理。文化市場管理等權限移交給了我們城關鎮工商所。可還有許多麻煩。”魏未然只把香菸象徵性地抽了一口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香菸放了下來。“現在地個體戶辦一張營業執照只要跑到我們工商所來一趟就可以了。他們是打心眼裡高興。可是。在衛生局裡地人眼裡。”

說到這裡。魏未然停頓了一下。改口說：“現在是計劃生育委員會了他們眼裡。這合併。說得好聽點是‘越權’得不好聽乾脆就叫‘胡鬧’。”

趙政策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別說這些虛地。有什麼實際困難嗎？嘴長在別人頭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好地。”魏未然心裡一緊說。“這不。我們工商所有了食品衛生監督職責。就需要一張食品衛生檢查證？可我去了計劃生育委員會六趟。就是沒有人理會。”

停頓了一下。魏未然稍微有些猶豫隨即咬了咬牙說：“後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去找原來地衛生局局長在地計劃生育委員會地副主任黃清明。可黃副主任卻說：你們不是搞改革嗎？趙政策有本事你讓趙政策給你們。”

趙政策一聽，不怒反笑：“好我趙政策就來這個食品衛生檢查證。還有別的什麼困難，就一起說了一塊來解決。我還真不相信，他黃清明不變豬，我就不吃豬肉了。”

魏未然大汗，手中的香菸一哆嗦，都掉到了地上，趙副縣長這比喻打的，殺氣騰騰，是要殺豬，還是要殺雞駭猴呢？

“反正現在要敲開縣政府部門每一個環節的辦公室，裡面的領導都能夠給我講好幾個小時大道理，然後事情還辦不好。”魏未然苦笑了一聲。

“就這件事情？”趙政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如果就這些，你放心回去，我一個星期內幫你解決這個困難。”

“那太感謝您了。”魏未然趕緊站了起來，“我就不打攪您了，您忙。”

“你也別急，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是了。”趙政策很是親熱地和魏未然握手，又把魏未然送到了樓梯間，這待遇規格可是相當高了，讓魏未然差點要熱淚盈眶了，“改革都有陣痛的，只有一套新的機制逐步建立運轉起來，執權者手中那枚印章才能越來越透明起來。”

這個時候，魏未然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窩子都掏給趙政策看了。

“趙副縣長，有您的指導和支持，我頂得住。”魏未然很是感動的表情，“再大的困難，我也能夠克服。”

“那就好，下次打個電話就好了。”趙政策就笑著說，“也可以找找縣府辦主任曾濤同志嘛，他的辦法挺多的。”

“好的。”魏未然連聲答應著，很是恭敬。

送走了魏未然，趙政策回到了辦公室裡，坐在沙上喝了一杯茶，又吸了兩支菸，琢磨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給這個黃清明一次機會。

趙政策走到辦公桌旁，抓起了電話，撥通了計劃生育委員會的電話。

同志嗎？”趙政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緩和一些，“策，你好。有個事情問一下，你們衛生股還沒有把食品衛生檢查證給城關鎮工商所嗎？專業不專業不要緊，衛生股也只有那麼專業嘛。

會議精神總要落實下去，要不我們開會做什麼，那不是浪費時間。我希望你能夠在三天之內把這個事情處理好，嗯，就這樣。”

說完，趙政策掛斷了電話，心裡冷笑一聲：“黃清明啊黃清明，這機會我是給你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夠把握住這最後一次機會，要不然的話就別怪我拿你開刀了。”

下午，衡北市政府辦公室的人通知趙政策去一趟，說羅成中市長找他有事情。

趙政策也沒有多想，開著那臺破吉普車就去了衡北市政府。

讓趙政策驚訝是，在市長辦公室門口居然碰到了章小波，這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自從章全副市長被免去領導職務，保留副廳級別待遇後，章小波就非常低調了。上一次，章小波試圖霸王硬上弓，對組織部長王志平的女兒王丹下手，剛好被趙政策給碰上，讓趙政策一頓拳腳給揍得躺進了醫院，章全還不得不親自上門去給組織部王部長道歉。

“政策，好久不見了。”章小波是早有準備，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很是熱情地和趙政策握手寒暄，“我現在是羅市長的專職秘，等候你多時了。”

趙政策很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著說：“恭喜，恭喜，以後可要多加關照啊。”

章小波臉上浮現一絲得意的表，說：“以後的工作還要趙副縣長您多多支持呢。”

趙政策也來不及琢磨小波是怎麼當上羅成中市長的專職秘，就被帶到了羅成中市長的辦公室。羅成中一見趙政策進來，就馬上很是熱情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過來和趙政策握手，招呼趙政策到沙上坐下。

章小波很是殷勤:給兩個人倒上了茶水，這才退了出去，輕輕地把辦公室的門給掩上了。

看來章小波現在比以前要老練多少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些沉穩，趙政策暗自評價著章小波的進步。

“政策，這段時間壓力大。”羅成中這才很是關切地說，“看你好像瘦了些，這可不行，要勞逸結合，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壓力是有，可也過得充實。”趙政策微微一笑，“市長您日理萬機，我這點忙算不了什麼。”

被趙政策不動聲色地拍了一個馬屁，羅成中市長很是受用，樂得哈哈大笑。相對而言，向華羣也經常拍羅成中市長的馬屁，可太露骨了，讓羅成中市長覺得有些尷尬。趙政策就不同了，拍起馬屁來都是一種藝術。

“你那個機構改革的方案我都看了，膽子很大啊。”羅成中說了這句話就沒有了下文，拿眼神盯著趙政策看。

趙政策知道羅成中市長這是讓自己好好解釋一下這個方案以及說明下一步的工作打算，胸有成竹，倒也不慌張。

“市長，黨風的好轉，根本的出路在於深化改革，這一點中央也早有文件出臺。”趙政策就很是認真地說，“要改變舊體制中‘管’的職能爲‘服務’的職能，變人爲的調節爲市場調節。個人認爲沒有什麼其他好的辦法，與其一步一步的改善，不如推倒重來，白紙上纔好做文章。”

“市場調節？”羅成中皺了皺眉頭，“這觀念有些前啊，會不會太前了？”

“也就是有計劃的商品經濟。”趙政策趕緊解釋說，“中央的有些報紙上面都已經刊登了相關學術文章，我是比較贊同的，單一的計劃經濟已經不能適應國情了，要想辦法打破過去的框框限制。”

“能夠說得再詳細些嗎？”羅成中一聽到中央的報紙都刊登出來了，心裡一震，知道面前這個趙政策可是對政治有著強的敏感性和前瞻性的，馬上饒有興趣地說，“這段時間工作有些忙，都疏於學習了。”

趙政策心裡暗自好笑，你羅大市長什麼時候會忘記學習黨報文件。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羅成中市長自從在收報事件中吃了個大虧以後，對報紙輿論那是異常關注，特別害怕有犯同樣的錯誤。作爲一個領導，是不能經常犯錯誤的，那或許就是最後的政治生涯中的致命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