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懷中的女孩瑟縮了一下,徐氏眼神一變,芽兒她顧念親情,不說出事情,但不能讓芽兒與她一樣,揹著污名。 :
“我與大郎自幼就有婚約,母親死後,哥嫂,嫌棄大郎家道中落,便想悔婚,要不回信物,便想把我送與大戶人家做妾。”
想著過往,徐氏悲從中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滾落,“我抵死不從,你們便想迷暈了我,送與那戶人家糟蹋。
“要不是大郎機警,我早就毀了清白,斷不會茍活於今。
“我們婚書在手,又何來私奔一說”
徐氏渾身顫抖,緊了緊懷中的女孩,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家哥哥:“哥哥,你倒是說句話,母親獨自一人拉扯你我長大,我可就你一個親哥哥了”
漢子眼中有些猶豫,手微微鬆了鬆。
李氏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狠戾的看了他一眼,用手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漢子態度又堅決起來:“多說無益,今兒也是你命理該依一百兩銀子,哪位看上眼,便買了去若是沒人願出這份價,我也只能把你賣到園子裡,你也莫怨我,只怨你命不好。”
“哥”徐氏不可置信的看著哥哥,好人家,誰會花一百兩買個婆子這是打定了主意,把她賣進園子呀
漢子不去看徐氏的臉,只是看著路過的衆人。
“一個嫁過人的婦人,還要一百兩,這是想錢想瘋了吧買個清白的小丫頭,也不過十幾輛銀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叫奇貨可居有些人,偏好這一口。那小丫頭,青青澀澀有啥好的哪有這婦人妖嬈。”
看熱鬧的不少,出錢的一個沒有。
李氏見狀不妙,伸手拉開婦人懷裡的小丫頭,“一百兩可不是一個人,還有這個”
“芽兒”徐氏一驚,忙上前去搶孩子。
漢子手上使勁,拉住徐氏
李氏擡起芽兒的下巴,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哭紅的眼睛,檀口微張,像極了被蹂躪的小獸,正努力的把臉扭向母親。
崔樺瞇眼,看到這樣的芽兒,心底有些明白徐氏的做法。
怎麼說呢芽兒,就是那種,看到了,就讓人有種想欺負欺負的。
她已經看到了,不少路人,眼中冒光,連瓊花苑的老鴇珠紅玉都搖著美人扇,款款的走了出來。
她知道,接下來珠紅玉就會以八十兩的價錢,買下她們母女。
瓊花苑的老鴇注意到外面的熱鬧,出了門,一身妖嬈紅衣,料子輕薄,湖綠色的綢布肚兜若隱若現,露出大片大片的胸口,手中絹扇半遮面,引來不少人側目。
她既然出了門,就說明,對外面的人有了興趣,目光掃了一眼周圍,落在徐氏母女身上,不由的瞇了瞇眼。
“徐茂,你若是傷害芽兒,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徐氏淒厲的聲音,眼睛血紅。
看著芽兒清澈的眼底,崔樺心底不忍,搶先道:“都說,這初嫁從親,再嫁從身。你這做哥哥的可有權利賣掉大歸的妹子”
“你是誰”徐茂皺眉,此人年紀小,身上的衣服料子,卻是不錯,他不敢得罪。
崔樺拿出一個銀錠上下拋著:“你管我是誰你只要認識銀子就好”
看到銀子,徐茂立時笑瞇了眼,目光隨著銀錠上下移動,這錠銀子,可是足足的五十兩
一說話,差點流了口水:“可以的,可以的,這女人的戶籍在我手上,我自然有權利買賣。小公子,要是拿出銀子,咱一手交錢”
原來戶籍如此重要,念頭一閃。崔樺收起金豆子,拉下李氏禁錮的芽兒,輕輕的撫平她的衣角。
芽兒仰頭看著崔樺,許是怕極了,年紀又小,芽兒每次回憶的時候,都覺得崔樺渾身發著金光。
崔樺則認爲,是她身上綢緞衣裳的反光
一身衣服,三十兩銀子,可不是白花的
輕輕的牽起芽兒的小手,走到徐氏面前,定定的看著她。
崔樺輕聲道:“都說,爲母則剛。”
“你明知哥嫂不厚道,竟然還帶著女兒一起投奔”崔樺冷笑:“真傻就是活不下去,潑出去這幅臉面,能值多少錢靠自己養活女兒,不比看人臉色強”
“大哥哥”小孩子恢復的快,許是感覺到崔樺沒有惡意,芽兒輕輕搖著崔樺的手臂。
見崔樺看過來,輕聲維護起自己的母親:“父親來運城做買賣,沒了音訊,我們是來尋父的,原本住在客棧裡。是她,”芽兒指了指李氏,“要母親回去住。母親只是想回去給外婆上柱香,卻被他們鎖了起來”
小孩子的話,更可信
芽兒一出口,路人裡有些良知的,便嫌棄的看著徐茂。
不過能賣了自己親妹子的,能是什麼好人徐茂也不在乎這三、兩目光。
“我是傻”徐氏喃喃道,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眼中卻透著絕望:“是我還傻傻的相信,什麼兄妹之情,早該看出,他已經不是曾經買桂花糖給我的哥哥了”
親情,都是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她也不例外。
崔樺嘆了口氣:“我沒太多銀錢”迄今爲止,手裡的銀錢,都不是長久買賣
“從不買吃白食的人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憑自己的雙手賺錢,說不得還要拋頭露面打理生計。
“但我保證,不會踐踏你的清白。你好好想想,若是跟了我,就要守我的規矩,你可願意”
話要提前說個明白,媚姬是個能人,但她不確定,徐氏願意跟著她從小做起。
一句話,落在徐茂耳中,只剩下“沒錢”倆字。“小公子要不要不要,我賣與別人還有哪位爺,看上我這妹子”
芽兒雖一知半解,卻也知道不是好話,下意識的躲在崔樺身後。
“我願意”徐氏大聲說道:“我願意,以後我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芽兒求小公子,給我個機會”
“他一個小毛孩子懂什麼”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說道:“不如賣與老爺,老爺,我就是心善,喜歡給人養閨女。”說罷,想在芽兒臉上摸一把。
崔樺眼尖,一把把芽兒拉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