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仗劍天下四人在地球出現的同時,三星艦隊終於向太陽系最遠的星球冥王星發動了戰爭。

而此時的我,卻正在現實中與周宗明進行第三次見面。這次見面,我帶去了地下研究室的資料,我將它交給了周宗明。前一天,我已將這些資料刻錄在一張光盤中了。我告訴周宗明這是從第一代超腦中獲得的資料的時候,他顯得是那麼得激動。

“阿星,看來該是告訴你五十年前在周氏集團地下研究室裡發生的事情了,畢竟這些事情跟你的母親周菲有很大的關係。本來我考慮到這些事情涉及的內容過於隱密與詭異,不適合告訴你。但現在有了這份資料,這些都不成問題了。”

“……”嘿嘿,我很期待,就等你這句話了。

“五十一年前,也就是地下研究室爆炸發生的前一年。那個時候,你母親周菲纔剛滿週歲,而第一代超腦也剛剛研製成功投入了實際試驗。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你的母親突然發生了意外。經過搶救,你母親雖然挽回了生命,但卻有90的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這個時候,你的外公周耀明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設想利用超腦對你母親進行大腦改造。他研究出一套大腦改造儀器,將之與第一代超腦結合起來。通過這臺儀器的不斷治療,你母親的腦細胞竟然逐漸開始復活。但是,隨著治療進程的發展,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第一代超腦竟然開始模擬自己的形象,而它的形象是以你母親的相貌爲原型的。我和你外公苦苦地思索其中的原因,發現超腦的物理結構竟然也發生了一些細小的變化。雖然這些變化極爲細小,但我們發現,這種變化似乎是在向著模仿人腦結構的方向發展。這個時候,你母親的病情恢復得就更快了,她很快就甦醒了過來。而且在此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她開始說話,並慢慢有了正常的思維。這時候,我和你外公全心地沉浸在這個新奇的發現中。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潛入了周氏集團公司的內部。很快,不幸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了,直到他們浸入了地下研究室。接下去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地下研究室的第一代超腦竟然擅自作主,在最後一刻將整個地下研究室炸燬。”

“爺爺,那次爆炸並沒有波及到地下研究室的核心,第一代超腦完整地保存了下來,而且整個生活區都非常完整。我甚至在地下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將自己在地下研究室的那段生活告訴了周宗明。

“這就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當時超腦就已經具備了相當的智能思維力。現在我判斷,應該是超腦爲了防止你母親的最後治療不被打斷而作出的修改。實際上,在得到你的消息的時候,我懷疑過你的真實身份。因爲當年周菲還沒有結束最後的治療,她仍然被封閉在治療儀當中的。所以,爆炸發生的時候,她並沒有從地下研究室裡出來。警報響起的時候,我曾經想去救她,但被人強行帶入了救生艙裡。那時候,我以爲她已經死了,還爲此非常傷心。但沒想到,她不但活了下來,而且恢復了健康,並在地下活了很長時間。至於她是怎麼出去的,又是怎麼生下了你的,我就不清楚了。”周宗明嘆了口氣,彷彿放下了心中多年的一個心結。

“……哪你是怎麼確認我是周菲的兒子的?”

“dna,我們保存著周菲的dna數據。而在適當的時候,我們拿到了你的一些東西,得到了你的dna。經過分析,你有95的可能是周菲的兒子。”

“爺爺,我想知道我外公他製造的那臺治療儀器,你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它的原理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提出來了——通過皮膚層的觸覺神經細胞元,對其進行適當的刺激,來模擬神經元脈衝,從而修復大腦神經,再通過修復好的神經逐個地激活閉塞的大腦細胞。你外公就製作了這樣一套儀器,這種儀器其實與現在的《宇宙》頭盔有一些相似。由於這種刺激性的感應相當精細,而大腦的承受力又相當脆弱,所以必須用超腦這樣的電腦才能進行控制。爲了達到這種控制,你外公制作了一個遊戲。這個遊戲叫地球,它可以讓你母親通過下意識在遊戲中做出像現實一樣的行爲。”

“這麼說來,這個遊戲應該是《宇宙》最初的版本囉?”

“可以這麼說。”

“但讓我好奇的是,當時第一代超腦因爲這個遊戲會產生自我意識,那麼現在的宇宙主機應該產生更多的自我意識才對啊?”

“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第二代超腦運行《宇宙》以來,一直沒有產生自主意識的現象。這五十年來,我一直沒有中斷過對此的研究,但都一無所獲。所以,我不得不這樣說,很可能是你母親的部分意識在治療的過程中,直接進入了第一代超腦並與之結爲一體。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必須研究你給我的這份資料才能找到證據證明我的觀點。”

“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電腦並不會自己產生自我意識,而是被我們這些人類影響下才可能產生自我意識的?”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單純的電腦是不會產生意識這種東西的,只有在特殊情況下,人類的意識脫離了本體。這種脫離本體的意識是不可能長期保存的,但如果它們剛好遇到了像超腦這樣適合於意識保存的物質形態,於是它們便被保存了下來。其實,這種原理跟拷貝是相同的,意識從人腦被拷貝到了電腦當中。不同的是,這種人腦的意識會自我發展,自我改造。”

“這樣說來,第二代超腦不是接觸了更多的人們,它更有可能吸取那些剝離的意識啊?”

“我曾經也想到過這個問題,並作出統計和研究,但這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忘記,宇宙主機與玩家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巨大的虛擬網絡線路。如果一個玩家存在著部分脫離本體的意識片段的話,那麼也必須有能夠經過長途跋涉才能達到宇宙主機。但這樣的意識太過薄弱,是不可能達到數據流量極其巨大的宇宙主機的要求的。在還未到達之前,它早就被數據流和網關卡死了”

我忽然想起第一代超腦主機程序還保存在我的遊戲數據當中,心裡又開始疑惑了起來,如果我有某部分意識被“阿星”它保存到宇宙主機裡去,那會不會將第二代超腦主機改造呢?但是這個想法我沒有說出去,因爲這太可怕太荒誕了。

沉默了好久,周宗明好像陷入了一種計算與思考中。我沒有打斷他的思路,悄悄地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