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師·逆世狐妃 324.一體兩魂

突然，傅玉兒耳邊的氣息變得紊亂不堪。她還沒平復的心緒又懸了起來：“白涅？”立時，眼前銀光一閃，一隻小小的九尾狐氣鬱第躺在她面前的甲板上。

怎麼又變身了？

“那片神元也無法讓你保持人形嗎？”她順勢坐在甲板上心憂地把小狐貍抱在懷裡，白涅擡起大尾巴遮住自己的狐貍頭，半晌之後才悶悶地說道：“我妖力被奪，需要靠神元慢慢恢復……之前的力量被用完了，好想一直抱著你……”

額！傅玉兒面色一紅，抱著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悄悄收緊，終於把他從那個令人心驚膽戰的冥泉給救出來了！

“玉兒，你不該來這裡的。我明明在幻境裡叮囑過你的，可惜你終究是來了。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白涅擡起尾巴重新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赤色的瞳子裡一片迷茫。

“……”傅玉兒聽著他奇怪的話語，一時間竟完全無語了。臭狐貍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自己辛辛苦苦來救他，他竟然一臉迷茫！

她捧起他的狐貍頭認真地說道：“臭狐貍，你救了我那麼多次。你有難我當然也要全力以赴的救你，不管你樂不樂意。”白涅微怔一下，赤色的眸子奕奕顫動。

“哼！”忽地，他掙脫了她的“魔爪”將臉撇向另一邊：“你這個愚蠢的人類膽子越來越大了，我都喚你‘玉兒’了。你卻還‘臭狐貍、臭狐貍’地叫。”

看著他鼓起的包子臉，銀色的鬍鬚一顫一顫的。“哈哈！”傅玉兒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片刻之後她恢復了認真的面色：“白涅，你趕緊調息恢復吧，義軍們堅持不了多久，我們時間不多了！”

“起義？妳是說那些盤踞在昆吾山自稱義士的暴徒們謀反了！”白涅轉頭看她，赤色的瞳子裡已經是一片陰翳。

“呵，你也認爲他們是暴徒嗎？”傅玉兒沒有避開他的視線，脣角浮起了涼薄的笑意。不愧是皇家的人，不管自己身處何種境地他想問題的角度都是帝王這邊去考慮。

哼！白涅舉起前爪撐住自己的下巴：“他們寧可讓良田荒蕪、街市荒廢，也要一代跟著一代地窩在那王軍不能進入的昆吾山，不僅來王城做一些搶掠之事，現在竟然起義了。不是暴徒又是什麼？”

“白涅，你錯了。他們不是暴徒，是被白梟這個皇帝捨棄的可憐人！他們起義不是謀反，是求活！帝都現在被白梟弄成了什麼樣子你就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傅玉兒咬住下脣努力平復自己心口往上冒的火焰，白梟把自己的百姓都當成了什麼？蟲子！他還享受著獵殺他們的樂趣，這種惡趣味的皇帝能活到今天也是稀奇了！

“他們可以上書、可以在王城大大方方名正言順地向自己的君王稟明情況。這種私自組建軍隊，和王軍對立的行爲，就是謀反、‘就是叛亂！玉兒，你何必幫著那羣刁民說話？”

白涅也怒了，他忽地跳出傅玉兒的懷抱怒氣衝衝地站在甲板上。“白涅，你可知道我今天能來這裡救你全都是你口中的‘刁民’的功勞？”

“你可知他們不上昆吾山、不去王城裡偷強食物就會餓死？你可知帝都周圍碩大一片海域都已經很難打上一條魚了？你可知他們爲什麼不去中那些良田？嗯？”傅玉兒雙手抱膝將自己的下巴搭在膝蓋上，胸腔裡一片梗塞。

白涅轉過身背對著她，頭頂上的兩隻大大的狐貍耳朵抖了一下：“那些好吃懶做的刁民自食惡果罷了。”

“你果然沒去關心這些，只關心你處處忍讓的那個兄弟了呢。”傅玉兒冷冷一笑：“是你的好弟弟把他們的種子當成賦稅收走，你的好弟弟故意把他們逼上昆吾山，看著他們爲了一點食物垂死、甚至不惜闖進帝都的王城……”

“然後，他就可以享受自己期待已久的獵殺樂趣了！”她把自己的臉埋進臂彎，疲憊的音色有些顫抖：“白涅，你不是說過狐族的內心都是藏著善良的嗎？爲什麼我在他的眼裡只看到了嗜血和殘暴？”

“什麼！你見過白梟了？你有被他……怎麼樣……”突然，白涅激動地轉過身，小小的狐貍腦袋擠進她的臂彎張嘴就拉開她手腕上的衣袖焦急地檢查起來。

傅玉兒尷尬地一把推開他的腦袋：“咳咳，那個我沒事。他什麼也沒對我做，還破例封我做皇妃……他們說這是他第一次舉行婚禮對嗎？”

“皇妃？他竟然封你爲妃……呵，他果然還是無法釋懷軒轅墨雅的事。”白涅在她面前坐下，大耳朵也耷拉著。“玉兒，你剛纔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包括魔族的事都是真的嗎？”

傅玉兒靜默地點了點頭，白涅和白梟不同。他的內心沒什麼陰影，所以即是他維護皇族也會認真思考出現的問題。澤琰他們不就是希望白梟變成這樣嗎？

“我本以爲他將我體內的神元和大半妖力奪去只是爲了維持他的千瘡百孔的身體，卻沒想到他不但把我當成吸引你的誘餌，還妄想把魔族搬上地面……”

白涅原本高高揚起的九條尾巴也死氣沉沉地拖在甲板上，他目含擔憂地擡眸看她：“你是怎麼打開這通往幽冥界的須彌之境的？是白梟故意放你進來的？”

“他沒有故意放我進來，也不知道我來這裡的事。是痕天那條毒蛟龍告訴我的，他曾經是天機公子的護法自然知道進入這須彌之境的方法，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爲何，但是我卻真的救了你。天機公子的事你知道嗎？”

她重新抱膝而坐，晶亮的眸子裡一片深沉。白涅垂下耳朵，趴在甲板上：“我知道，他們兩魂共用一個身體。所以，梟既是皇朝的帝王，又是幽冥界的冥皇……”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的瞳色會改變。”傅玉兒若有所思地看著白涅的這雙赤色的瞳子，白梟的瞳色會發生改變是因爲主導他身體的靈魂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