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的眸光一片幽深,這包藥是她想到的最壞的情況下有可能會用得著的藥,只是她從一開始就期望不要用到這包藥,可是眼前的光景卻是她不得不用這包藥。
她的眼睛一瞇,把心一橫,將藥包拿了起來,讓傾畫立即將這包藥煎好送過來。
傾畫行事素來是個妥貼的,知道這件事情事關(guān)重大,當(dāng)即起身去煎藥。
在傾畫煎藥的這個空檔,蘭晴萱將她之前的打好的刀具取了出來,這一大刀具是她早前就已經(jīng)打好的,這一次帶上也不過是以防萬一。
她學(xué)的是中醫(yī),雖然大學(xué)的時候?qū)W過西醫(yī),她也曾給人動過手術(shù),只是她在動那些手術(shù)的時候身邊還一其他的大夫,然後還有一些專業(yè)的在護(hù)士,眼前這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一個人,且眼下動手術(shù)的五環(huán)境有多麼的惡劣她心裡更加清楚。
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這間屋子她不可能做成無菌室,且現(xiàn)外面的溫度已經(jīng)很低,屋子裡也沒有空調(diào),屋子裡的光線也不算好,根本就沒有無影燈。
蘭晴萱深吸一口氣,她狠狠咬了咬牙,沒有再猶豫,直接吩咐道:“把你們屋子裡所有的燈全部拿到邊來,然後全部點(diǎn)亮。”
她這個吩咐有些怪,只是那些婢女此時已經(jīng)慌了神,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還是聽話的將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搬到這裡來了。
蘭晴萱又接著吩咐道:“把你們這裡所有的毛巾全部取來,然後用開水煮沸。”
她這外吩咐再次讓所有的人一愣,這一次終究有人問道:“大小姐要毛巾做什麼”
冰月大聲道:“五姨太方纔已經(jīng)說了,今日裡這裡所有的人都聽大小姐的吩咐,不管大小姐讓你們做什麼,儘管做就是,什麼都不要問。”
冰月的話一落,那些丫環(huán)婢女不再多問,依言取來所有的毛巾,然後用開水煮沸。
到此時,所有的燈也全部取了過來,蘭晴萱指揮著衆(zhòng)人將所有的燈全部點(diǎn)亮,然後都放到她指定的地地方。
與此同時,傾畫也已經(jīng)將藥煎好端了過來。
五姨娘此時痛得厲害,她也曾聽人說起過生孩子的事情,從來沒有哪個女子生孩子是她這樣的光景,只是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的知道,她此時的情況不同於尋常人。
她問蘭晴萱:“這是什麼藥這些燈用來做什麼”
蘭晴萱答道:“你已經(jīng)知道你腹中的孩子胎位不正,你又中了子禍,根本就不可能正常把孩子生下來,所以我們眼下只能行險著,你喝下這碗藥之後你會昏睡,這些燈是我用來照明,一會我會在這些燈的下面把你腹中的孩子取出來。”
五姨娘此時明顯沒有聽明白她嘴裡把孩子取出來到底是件什麼樣的事情,只是見蘭晴萱的目光無比的冷靜,她的心裡也靜了些,只是心裡還是有一大堆的疑問。
蘭晴萱看到她的樣子微微一笑,淡聲道:“還是那句話,你能不能信得過我若是信得過我的話,往後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要再問。”
五姨娘和她說完這句話後肚子痛得更加厲害了,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傾畫手裡的藥碗接過去後直接喝下,她喝完藥之後人就開始迷濛了起來。
蘭晴萱沒有再耽擱,而是將她所有的刀用一個托盤放著,到此時,那些消過毒的毛巾也取了過來。
蘭晴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猶豫,直接伸手將刀取了出來,冰月就算之前那樣吩咐其他的婢女丫環(huán),此時看到這樣的光景還是嚇了一大跳道:“大小姐想如何救五姨太”
蘭晴萱極爲(wèi)簡略地道:“剖腹取子。”
冰月剎那間嚇得臉都白了,她一把拉著蘭晴萱的手道:“此事萬萬不可,剖腹之事太過兇險,怕會危危及五姨太的性命。”
她今日捱了打,整張臉一片青紫,看起來甚是可怖,而她的那雙眼睛裡卻滿是濃郁的擔(dān)心。
蘭晴萱知道剖腹取子這樣的事情對冰月等人太過震憾,所以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家主子中了子禍且腹中胎兒胎位不正,她不可能正常把孩子生下來,如果不用這個法子,很可能會一屍兩命,用了這個法子,我有八成的把握能保住她們母子的性命。此事攸關(guān)性命,容不得半點(diǎn)耽擱。”
她說完欲將冰月的手拉開,沒料到冰月卻拉著她的手不放,用一雙可憐兮兮地眼睛看著蘭晴萱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蘭晴萱淡然搖頭,冰月眼裡有淚珠滾落,錦娘在旁勸道:“今日之事,五姨娘已經(jīng)和大小姐綁在一起了,原本五姨太的事情根本就不關(guān)大小姐的事情,大小姐可以直接不管的。但是大小姐因爲(wèi)知道五姨太如今處境險惡,這才竭盡全力來救五姨太,你需明白一件事情,大小姐是絕對不可能會害五姨太。”
冰月輕輕咬了一下脣,眼裡有了一分複雜,她對蘭晴萱的瞭解細(xì)算起來絕對不多,她覺得此時將五姨娘的性命交到蘭晴萱的手裡終究有些冒險,只是眼下這樣的光景,似乎是不管再怎麼冒險,她都得試試。
錦娘見她的眼裡有一分鬆動,又淡聲道:“我家小姐行事素來周全,從來都不做任何沒有把握的事情。”
冰月咬了咬脣,終究將手鬆了開來。
蘭晴萱看了錦娘一眼,卻見錦娘此時也在看著她,她也從錦孃的眼裡看到了擔(dān)心,她的嘴角微揚(yáng),她最欣賞錦孃的一點(diǎn)是,不管她遇到怎樣的困難,錦娘都會選擇無條件的信任她。
就算這一次錦娘對她的行事一點(diǎn)把握也沒有,但是錦娘還是信她了。
她眼裡的笑意濃了些,將手裡刀握得緊了些,然後再把她之前準(zhǔn)備好的止血鉗取了過來,她手裡的刀鋒一揚(yáng),便將五姨娘的腹部劃了一道不算太長的口子。
鮮血剎那間就流了出來,屋子裡其他幾個丫環(huán)看到這光景嚇了一大跳,她們只是尋常的女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光景,當(dāng)即有人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就算屋子裡最冷靜的錦娘和冰月,此時兩人的面色也一片蒼白。
蘭晴萱對於這樣的光景早有所料,她沒有說話,直接繼續(xù)往下將傷口劃得更開了些,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冷著聲道:“看不得這種場面的人全部出去,不要在屋子裡影響我。”
她這句話一說完,那些婢女退了個七七八八,沒人有願意再呆在屋子裡。
只有傾畫、錦娘和冰月留了下來。
蘭晴萱看了三人一眼道:“你們既然留了下來,那就用心幫我吧”
三人應(yīng)了一聲,蘭晴萱沒有再說話,全心全意的去給五姨娘做手術(shù)。
剖腹產(chǎn)在二十一世紀(jì)已經(jīng)算不得什麼大的手術(shù)了,很多女子怕痛都選擇用剖腹產(chǎn)代替順產(chǎn),其實(shí)順產(chǎn)的胎兒相對剖腹產(chǎn)的要更健康一些。
蘭晴萱覺得如果五姨娘能順產(chǎn)的話,那麼也就不需要她此時如此冒險了。
她的眸光堅(jiān)定,下手也極穩(wěn)。
很快胎兒就了取了出來,一切都極爲(wèi)順利,隨著胎兒那一聲啼哭頓時讓屋裡屋外的人都?xì)g喜了起來,就連服下麻沸散此時處於暈過去的五姨娘此時眼睛也微微動了一下。
“是個男孩。”蘭晴萱微笑道:“看起來很是健康。”
錦娘和冰月的眼裡剎那間滿是歡喜,錦娘知道孩子活下來,蘭晴萱的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錦娘算是有經(jīng)驗(yàn)的,當(dāng)即去處理孩子的事情,冰月問蘭晴萱:“五姨太她怎麼樣呢”
蘭晴萱沒有說話,取過針錢開始處理傷口,只是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五姨娘的子宮切口處鮮血發(fā)了瘋一般的涌出來。
蘭晴萱知道這是子禍的餘毒起做用了,她沒有驚慌,伸手將她之前就已經(jīng)配好的藥讓冰月喂五姨娘服下。
冰月看到五姨娘的下身血出如涌,早已經(jīng)嚇得手發(fā)抖,用發(fā)顫的聲音問道:“大小姐,五姨太她會不會有事”
蘭晴萱瞪著她道:“你有力氣問這些事情,還不如把這些力氣用去給五姨娘喂藥。”
冰月當(dāng)即回過神來,努力不讓自己的手抖,把藥喂進(jìn)了五姨娘的嘴裡,只是此時的五姨娘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有些不好了,這藥都喂不進(jìn)去了。
蘭晴萱對冰月道:“你把藥含在嘴裡,嘴對嘴的給五姨娘喂藥。”
冰月只是猶豫了一下,當(dāng)下便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就喂進(jìn)了五姨娘的嘴裡。
這一次五姨娘總算把藥服了不少,蘭晴萱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手下一刻都沒有停著,極快的伸手了將子宮的傷口縫合。
蘭晴萱用來縫合子宮傷口的線極爲(wèi)特別,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尋了極爲(wèi)特殊的材料做成的,那種線和二十一世紀(jì)的不需要拆線的線有著異曲同工之,且這種線她在使用之前曾用止血的藥物泡過,對於五姨娘這種極爲(wèi)特殊的病人有著極好的效果。
只是她終究是發(fā)現(xiàn)子禍這種毒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兇猛得多,就算她思慮的如此周全,用藥如此小心,那血竟還沒有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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