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目光陰惻惻地盯著謝之魚,他還真敢說!
他捏著拳頭,看向謝之魚的眸子中佈滿了紅血絲,和隋辯認(rèn)識以來,他多次挑釁自己,自己對他已經(jīng)足夠客氣了,他現(xiàn)在竟然還舔著臉說自己對他不客氣?!
江宴稍微加大手上的力道,握著隋辯的脖子有一種握著易碎物的感覺。
他眉頭皺皺,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脖子上,原本細(xì)白的皮膚上,此刻多了一圈駭然的紫紅色。
他心裡一咯噔,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鬆開一些,輕輕地握著。
察覺到他細(xì)微的動作,謝之魚眼底閃過一絲笑,沒想到他沒有一衝動掐死自己。
不過脖子一直讓他這麼握著,也是難受,總感覺如鯁在喉,呼吸都不通暢了。
謝之魚不舒服地扭動了兩下脖子,擡起眼皮,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江宴,仿若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
盯著他的臉許久,謝之魚勾起脣角,脣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
“丞相大人,看不出來呀,你的確是疼惜我的。”
“疼惜”二字,她特意加重語調(diào),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宴也聽出其中的意味,原本就緊繃著的臉,此刻變得更是陰沉無比。
如果可以,真想掐死隋辯,這傢伙越看越欠揍。
他咬緊後槽牙,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你閉嘴!”
這幾個字就好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似的,凌厲的目光就跟刀刃一般,盯著謝之魚的臉,恨不得生生剝開她的臉皮。
謝之魚嘿嘿笑笑,“丞相大人不要動怒,反正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想怎麼問都隨你?!?
擰著謝之魚胳膊的小廝們互相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眼神交流,就感受到頭頂飄來的目光,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想。
江宴握著拳頭,他說這些曖昧不明的話完全是故意的!
如果可以,真應(yīng)該把隋辯這張氣死人的嘴巴堵上!
他懶得和隨便廢話太多,擡手讓下人們擰著他下去。
這時,趙以洲衝上來,攔住下人,擋住去路。
江宴眼睛瞇了瞇,目光幽邃地盯著趙以洲,抿著嘴脣,冷哼道:“趙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不等趙以洲回答,江宴選擇直接無視,一把將礙眼的趙以洲推開。
他的力道極大,趙以洲根本沒有任何準(zhǔn)備,經(jīng)過他這麼一推,趙以洲向一旁踉蹌了幾步,腳後跟沒站穩(wěn),直接摔在地上。
他哎呦慘叫兩聲,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看著江宴。
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說:“丞相大人,爲(wèi)何要抓隋大人?”
這個趙以洲,事兒怎麼這麼多,江宴目光冰冷地看著他,眉頭皺著,昭示著他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
他瞟了一眼隋辯,不耐煩地說:“至於本相爲(wèi)什麼要抓隋大人,趙大人,”他垂下眼,因爲(wèi)趙以洲的個頭沒有他高,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趙以洲,面無表情地說:“這話你還要問隋大人,好好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說完,江宴陰沉沉的目光落在隋辯臉上。
隋辯的臉皺的跟苦瓜似的,他唉聲嘆氣道:“丞相大人,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啊,這些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
江宴眉頭輕挑,他可不信隋辯的鬼話,如果真的是誤會,他就不會私自帶著桂柔從牢房中逃出來!
他盯著隋辯,冷哼道:“別以爲(wèi)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給我?guī)氯?!?
一聲令下,扣著謝之魚的兩個小廝加大力道,恨不得要將謝之魚的胳膊給擰下來。
疼,實(shí)在是太疼了,疼的謝之魚擰巴著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江宴實(shí)在太不是人了,好歹也是同僚吧,竟然要這麼殘酷地對待他。
趙以洲看著隨便慘白的臉,不由得吞口水,只是看著都疼,更別說親歷者隋辯了。
他搓了搓手心,梗著脖子走到江宴身邊,一邊看著謝之魚一邊說:“丞相大人,您和隋大人一起共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江宴目不斜視,看都沒有看趙以洲一眼,冷冰冰地說:“呵呵,沒有誤會。”
趙以洲見江宴油鹽不進(jìn),只好往謝之魚身邊湊,貼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問道:“隋大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謝之魚擡頭看著星羅棋佈的夜空,唉聲嘆氣,然後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說:“我一心爲(wèi)了丞相大人好,沒想到丞相大人根本不領(lǐng)情,還倒打一耙,我實(shí)在是冤枉啊?!?
江宴聽著謝之魚的哀嚎聲,心中更是惱怒,兇巴巴地剝了他一眼,“閉嘴!”
隋辯的這張嘴巴真夠噁心人的,搬弄是非不說,還會惹人生氣,尤其是他!
謝之魚看著江宴快要?dú)庹ǖ哪?,忍不住憋笑,差點(diǎn)沒憋住直接笑了出來,怎麼這麼好笑啊。
有時候,惹江宴不高興也是一件趣事。
一旁的趙以洲不明所以地?fù)蠐夏橆a,不明白隋辯爲(wèi)什麼還能笑出來。
還真是奇怪。
隨後,謝之魚被江宴扣押在臨時牢房中。
說得好聽點(diǎn)是牢房,難聽點(diǎn)就是柴房。
柴房不大,一前一後兩面牆上分別有一個正方形的方格窗戶,位置比較高,江宴勉強(qiáng)能摸到窗戶的邊緣,謝之魚就夠嗆了,哪怕跳起來,也摸不到窗戶的邊緣。
柴房的地上堆滿了乾草垛,西南角堆滿了木頭。
的的確確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柴房。
謝之魚和桂柔被五花大綁地扔到裡面,她還在地上滾了兩圈,直到後背撞到木頭上,纔算是停下來。
堆在牆角的木頭正好錯在她的脊樑骨上,鑽心的疼,疼的她巴掌大的臉都擰巴成一團(tuán)了。
桂柔也好不到哪裡去,也是在乾草垛裡滾了兩圈,險些沒撞在牆上。
她先是被謝之魚關(guān)在櫃子裡,現(xiàn)在又差點(diǎn)撞牆暈過去。
實(shí)慘。
謝之魚靠在木頭上,胳膊肘按著木頭,腳後跟蹬地,才勉強(qiáng)從地上爬起來。
單單是爬起來這個動作,就夠費(fèi)事兒了,累的謝之魚氣喘吁吁。
江宴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隋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