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牧夜仍舊凝視她,面對她張牙舞爪的尖利,他以靜制動。表現出了超凡的冷靜。
他鬆開她的手腕:“我在外面等你!”
他退出衛生間。
唐晚寧用手背抹了抹嘴脣,走到洗手檯前,拿起電動牙刷擠了牙膏,泄憤般的刷牙,結果用力太猛,撞到了牙牀上,痛的肝都顫了。
真是應了一句話:人倒黴起來,喝水都誰塞牙縫頭,她是刷牙都會被牙刷咬。
挫敗的心情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吐掉滿嘴的泡沫,將扔再水槽裡的牙刷又撿起來,平復了心緒之後。拿起牙刷洗了洗,平平靜靜的繼續刷牙,表情像是看破了紅塵的瘋子。
從裡頭出來,房間裡並不見歐牧夜的人影。她也樂得輕鬆,裹著羊毛毯子推開陽臺的門,坐在那裡呼吸新鮮的空氣。
絕望或許也有它拋物線,從起點一點點累積向上,到達最頂點之後徹底崩潰,接下來就順著時間的軌跡慢慢的向下。消極,倦怠,只想閉上眼睛讓自已隨風逝去,像一把燃燒過後的骨灰。
“篤篤——”門外響起敲門聲
。貞在東弟。
唐晚寧假裝沒聽見,第二次第三次接連響起,最後她終於煩了,側頭應了一聲:“進來!”
門鎖輕緩的捲動。管家端著早餐來到陽臺上:“少夫人,這是老爺子吩咐我給少夫人送來的。他讓你多少吃點。”
“代我跟爺爺說聲謝謝,告訴他,我會吃的。”唐晚寧微笑了一下。
“好,我會轉達,那少夫人快趁熱吃,我出去了。”
管家恭敬的躬身,後退了幾步,轉身出了房間。
唐晚寧拿起勺子吃了一點粥,又咬了一口鬆軟的麪包,吃的有點鬱鬱寡歡,勉爲其難但又平心靜氣。
樓下。
管家一下來,歐牧夜就迎了上去:“她吃了嗎?”
“她說會吃,之後我就出來了,具體有沒有吃還不知道。”管家如實的回報,嘴角帶著一點笑意。
他是頭一次看大少爺這麼緊張別人,哎,只是可惜這麼好的姻緣這麼快就出現了危機,從少夫人的態度來看,並不樂觀。
“去忙吧!”歐牧夜淡淡的說了一句,自已先走開去。
只要她每天能按時吃飯,好好睡覺,他就有能陪她一直耗下去,最怕她用絕食抗議無異的樣子。
歐家上下就他們鬧離婚的這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不過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跟往常無異。
離婚沒有真的提上日程之前,誰敢胡說八道,再也,看看歐牧夜那張生殺陰鬱的臉,也沒有人敢在家裡當面八卦他的事,至於暗地裡嘛當然是幸災樂禍,興致勃勃的搬好了小板凳準備看戲了。
在樓下逗留了大半個小時,據摸著要是吃了的話也該吃的差不多了,歐牧夜上樓去進了房間。
唐晚寧還坐在陽臺上。
他走過去,看到早餐都吃掉了一些,心裡總算是落了地
。
唐晚寧當他是空氣,面朝大海,欣賞著歐家得天獨厚的美景,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樣。
對面的椅子拖開,歐牧夜坐了下來,他盯著她的側臉,心裡醞釀著要談的內容,先開了口:“晚寧,那件事你是從誰那裡聽來的?”
“重要嗎?”唐晚寧望著遠方,漠然的吐了幾個字。
“告訴我也無妨吧!”
唐晚寧嘴脣勾起輕盈的訕笑:“無妨,是無妨,卡沙的詭異加上你的選擇,她贏了,而我敗了,事情既不復雜也不精,有的只是滿滿的狗血,車禍癌癥治不好,需要超級大英雄去拯救,韓劇加美劇的融合在你們那裡得到了昇華。”
銳利中帶著黑色幽默般的毒舌嘲諷,在她看似詼諧實則刻薄的話語中變的更爲詭異,歐牧夜喘了一口氣,頭腦依舊冷靜:“你還是沒有說是誰告訴你的。”
“是五姑,她告訴我的!”唐晚寧冷漠果斷的回答。
五姑?!
歐牧夜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唐晚寧卻忍不住的大聲的嘲笑:“哈——,這還需要想嗎?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卡沙借五姑的口來想我泄密的。”
她開始明白,她不是敗給卡沙,而是敗給他歐牧夜的。
她不是沒有想到卡沙會放如此的大招,而是沒想到歐牧夜會上她的當。
“晚寧,你或許覺得卡沙的病是裝的,但是總不能連來自全球各地的專家,她的父母以及我母親這麼多的人都在配合她演戲吧,我承認這段時間我也意識到卡沙的確對我有超越朋友的情感,可我不相信她能設這麼大的一個局讓我鑽,你把她想的太厲害了。”
歐牧夜抓到了一些問題的癥結,或許讓她相信卡沙真的生了重病她的態度會軟化一些。
唐晚寧失望的直搖頭:“歐牧夜,你太小看女人了!”
女人爲了得到一個男人,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她敢肯定卡沙沒有病,這不過是一個她爲歐牧夜專屬打造的完美陷阱,且還耗資龐大
。
“爲什麼你就不想想,或許是真的嗎!”歐牧夜不懂爲何她如此的堅定。
“因爲我是女人,我瞭解女人,你知道公主中毒是卡沙收買廚房的那個助理廚師乾的好事嗎?你知道結婚那天她在你領口留脣印是在向我示威嗎?你知道她如果迫切的想要得到你的瘋狂心理嗎?她就是一條毒蛇,極富耐心,詭計多端,對你是勢在必得,你可以不愛她,但是你不會不管你的骨肉,而我,就算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後呢,一年,二年,三年,五年之後呢?當她故技重施讓誰不小心向全天下泄密你跟她有個孩子之後呢?我是要繼續視而不見還是怎樣?”唐晚寧表情苦悶,她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對未來透徹清醒理解,她哀傷的望著他,像是看著一段她不願意割捨的回憶:“歐牧夜,我們之間真的已經完蛋了,從你做這個決定開始,已經爲我們的婚姻判了死刑!”
歐牧夜一時間啞了口。
唐晚寧補充:“無論她是真病假病,站在女人的角度,我都不會理解你,更加不會原諒你,即使我愛你,也一樣!”
歐牧夜反覆的思索了好久,他揉著眉心說:“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調查清楚,如果她真的沒有病,即使她懷孕了,我也有辦法讓孩子消失。”
“恐怕她早就已經逃到世界的某一處,等你找到她的時候,孩子已經出生了,虎毒不食子,難道你要把一個無辜的寶寶扔進焚化爐嗎?問題的關鍵是你同意捐精跟她人工受孕的那一刻,你不可能不想要你們之間會有個孩子啊,可你還是做了,問都不問我,補救什麼的不過是你的緩兵之計,你不要把我當傻子!”唐晚寧說的不禁想要把桌上的刀子桶入他的胸口。
他真的是傷透了她!
歐牧夜眸光深邃,一眼望不到低:“唐晚寧,很多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拍拍屁股說不做的,如果換城是唐北琛,他生了這樣的病,但是他只願意跟你生孩子,所有人都求你,把你堵在醫院那種鬼地方,你會冷酷到底說不嗎?”
“我會,我會跟唐北琛說生了絕癥還這麼任性,乾脆買瓶敵敵畏喝了算了,免得害人害已!”唐晚寧情緒有些激動的說
。
她只管她自已的幸福,自已的丈夫,自已的人生。
談話到了這裡似乎已經無法在進行。
本來男人跟女人的想法,看事情的角度就是不同的,沒有誰對誰錯,有的只是情深緣淺。
歐牧夜從椅子上起來:“你身體不好,這幾天在家裡養著,既然你對卡沙的病有懷疑,我會去查清楚,我也會去查清楚事情究竟是不是卡沙故意讓五姑泄密給你,總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得了吧,要不是卡沙擺你一道,你打算把這件事隱瞞下去吧,別說什麼給我交代,我不需要,我要的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大家好聚好散!”
“我換衣服去公司了!”
歐牧夜沒有接她的話,徑直走出陽臺,這個話題,他沒發跟她深聊。
眼下,他還真的希望卡沙是裝病,那樣事情還容易解決。
孕運而嫁:
唐晚寧跟歐牧夜鬧離婚這事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歐雲裳跟唐北琛的耳朵裡,他們隔天傍晚就趕來了,話說這世界上還真的沒有不透風的槍,蘇晉澤也不知是從哪裡挖來的消息,本來想用這個消息去米娜那裡套出顧佳傾躲哪裡去了,結果米娜一聽,立刻要求去看看唐晚寧。
結果,這一去四個人撞到了一起。
反正大家心裡也都心照不宣。
歐牧夜看著這四個彷彿約好了來看戲的傢伙,心裡沒有一點的好感。
“老大在房間裡嗎?我想去看看她。”米娜心裡很爲唐晚寧著急,可眼球還是被歐家宮殿般的富麗堂皇所吸引。
歐雲裳叫來了傭人,讓其帶米娜去樓上,同時,她鬼祟的把歐牧夜拉到一邊,小小聲的問:“哥,你真的捐那東西給卡沙姐啦?”
米娜的耳朵很靈,捐那東西?那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