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千城掙扎了一下便不動了,白季說他今晚有事,那自己就是安全的。
“我一個人,那邊有七個……”
雲(yún)千城的話音還沒落,身子忽然往下跌去,噗通一聲,整個人泡在了熱水中。
緊接著白季也跳入了浴池中。
七仙女眼睛一亮,齊齊往這邊靠攏過來。
“滾。”白季一個眼神掃了過去,那七仙女頓時嚇的噤若寒蟬。
“跟你們的主子說,你們太醜了。”白季伸出手將雲(yún)千城從水池子裡撈起來,抱在了懷中,又扭頭去看那七仙女,語氣中滿是不耐煩,“還不滾?”
七仙女倒都是懂事的,她們只看看白季又瞥了眼白季懷中的雲(yún)千城,緊接著又互相瞧了一眼……
可能心裡都在琢磨,這白季是不是沒有審美?可隨後也便紛紛離開了水池,往門外走去。
七仙女離開房間後,雲(yún)千城便從白季懷裡跳了下來。
浴室的水不算深,可水汽蒸騰,瀰漫的白色霧氣倒是也能蓋住視線。
雲(yún)千城身子往水裡一縮,不想被人看了便宜去:“人都走了,你該去忙了吧?”
白季低頭看著縮在水中,只露出個毛茸茸腦袋的雲(yún)千城,原本清明的眸子暗了下去。
雲(yún)千城有些著急:“你不是有事麼?”
“嗯,是有事。”白季臉上閃過一抹遺憾,緊接著他轉(zhuǎn)身上了臺階,將身上的水?dāng)Q了擰,又看向雲(yún)千城,“你要是想要戒指的話,就笑、喊、鬧,就像剛剛那些女人那樣。”
雲(yún)千城一雙眸子看著白季,也不答話。
“我讓阿青守著門口,他們看不到屋內(nèi)的情況,只是怕有人偷聽。”
“笑啊鬧的,我不會。”
“那雲(yún)家的戒指,我就自己留下了。”
雲(yún)千城臉色難看了起來。
白季邁步就往外走,他倒是沒走門,而是推開了一扇小窗,跳了出去。
“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去了……”雲(yún)千城看著那吱嘎一聲合攏的小窗,眼神惡狠狠的。
“咳。”門外傳來阿青的一聲輕聲咳嗽。
雲(yún)千城嘆了口氣,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指揮使大人!”
門口傳來兩聲又輕微又短促的敲門聲,看來是阿青覺得她叫的聲音太大了,有些過了。
雲(yún)千城從水池裡走了出來,看到浴池旁邊的屏風(fēng)上有乾燥的衣服,便一邊換衣服一邊扯著嗓子繼續(xù)喊:“指揮使大人!別動刀啊!”
“你怎麼……”
“這麼重口啊!”
“你要我把你綁起來?”
“我不敢啊……”
門外的阿青不停的咳嗽。
雲(yún)千城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阿青,你嗓子怎麼了?”
這句話一喊完,門外的阿青就再也沒有咳嗽過。
雲(yún)千城坐在水池邊兒上,從樑上扯下一條紗凌,紗凌在水裡攪和著,不時發(fā)出水波相擊的聲音。
雲(yún)千城還不時的喊一聲“別這樣子好兇啊”之類的話。
門外的阿青,徹底變成了阿青。
他的臉發(fā)青,脖子上都是爆出來的青筋。若不是今天晚上大人有重要的事要辦,他不能拖後腿,他一定進去宰了那個信口雌黃的女人。
阿青的視線瞥向不遠處的灌木叢。
灌木叢後頭,那七仙女走了五個,還留下了倆。
這兩個女人正膽戰(zhàn)心驚聽著客房裡的動靜。
“太可怕了,辛虧他沒讓咱們伺候。”
“都說錦衣衛(wèi)指揮使是個滿手血腥的,這種人難免有些怪癖……”
“萬幸萬幸……”
“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的腿都打擺子了。”
“咱們快走吧,一會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可王爺讓咱們監(jiān)視他……”
“真是……”
“嚇?biāo)廊肆恕!?
“他這麼個折騰法子,這個小妾怕是活不長了。”
這兩個女人小聲嘀咕著,倒是都聽在了阿青的耳朵裡。他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禁閉的門扉,可卻只能暗自繼續(xù)生氣。自家大人還沒有婚配,這事要是傳出去,可……沒有姑娘敢嫁過來了。
雲(yún)千城又是喊又是拍水,折騰了小半個時辰,也累了,竟就在水池邊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咕咚一聲,雲(yún)千城又墜入了水裡。
她嗆了兩口水,站起身來,就看到白季正手忙腳亂的脫衣服。
“唉唉?怎麼回事?”
“明王馬上就過來了。”
“那也不用……”雲(yún)千城伸手就往水池邊的階上爬,“這都幾點了,裝個睡就成了,還折騰什麼啊。”
白季冷笑一聲:“說的也對。”
雲(yún)千城爬上了池子邊,還沒來的及站起來,白季一腳踢過來,雲(yún)千城又跌回到水池中。
這一個撲騰,雲(yún)千城被老農(nóng)民用石頭敲傷的傷口又冒出了血來。
“你!”捋了把臉上的水,看到水裡還帶著血星子,雲(yún)千城的眼睛裡冒出了火,“你有病?!”
“我是有病。”白季已經(jīng)脫光了上衣,穿著個褻褲跳進了水中,“你忘了你都喊了些什麼了?”
“……”雲(yún)千城不說話了。
白季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根繩子,就要過來捆雲(yún)千城。
“別啊,我那麼說,只是增加可信度啊……”雲(yún)千城撒丫子就在水池裡跑了起來。
白季撈了兩下雲(yún)千城,竟然愣是沒夠到她:“跑的還挺快。”
“我會游泳。”
“……”
離這間客房不遠的小路上,明王正一臉陰沉的往這邊走,腳步生風(fēng)。
明王身後還跟著無境和尚。無境和尚手裡託著個錦盒,錦盒巴掌大小,四四方方。
無境和尚努力地跟著明王飛快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氣喘吁吁地說著:“書房裡的暗器上,勾著二公子的衣服一角。”
“本王倒是覺得白季最可疑,許是他陷害文青。”
“那這藥?”
“給白季,他若是吃了,說明他心裡沒鬼。”明王的視線落在錦盒上,一臉的陰沉,“他若不敢吃,就是怕我給他下毒。”
“白季又不傻,王爺若想給他下毒,晚宴的時候就……”
“不。”明王停住了腳步,“晚宴的時候,本王沒必要殺他。可今日若真是他闖進了我的書房,他就該知道,本王必須殺了他。”?“書房中的東西,很要緊?”
“不是要緊,是要命。”明王邁開了步子,步伐更快了。
無境和尚再沒說話,倆人很快便行到了客房門口。
門扉禁閉,阿青正依在廊下打著瞌睡。
隱隱有水聲和男女爭吵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
明王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了門。他快步走進屋子,原本陰沉的表情瞬間被震驚替代。
白季手裡拿著個繩子,正惡狠狠的盯著水池另一邊的女子。那女子身子縮在水下看不真切,可額頭上分明滿是鮮血!
明王想起剛剛那兩個盯梢的侍女跟自己說的話,身子又抖了一下。
這個白季……
果然是個色中餓鬼、人中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