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般的高嶺之花,我哪兒敢多想?!?
“知道我高不可攀就行。”
風月白的個子比雲千城高出一頭,他仰著下吧,眼神往下瞄,正看到雲千城一臉狐疑的看自己。
騰地一下,風月白原本朗月風清的臉燒得通紅:“你可不許對外人胡說,壞了我的清譽。”
“你的清譽……”雲千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都沒擔心自己的清譽,你倒是擔心起來了?!?
“我以後可是要娶名門閨秀的……”
“知道了知道了。”雲千城擺了擺手,“我今後定當跟師哥劃好界限,免得未來嫂嫂誤會?!?
風月白冷哼了一聲,可下一秒,他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憋著嘴不說話。
“又怎麼了?”
“沒事。師傅還在等我,我先走了。”風月白有些無趣的整了整衣袖,心中暗自埋怨自己,這一緊張就胡言亂語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哪兒就要娶什麼名門閨秀了……
“師傅也來了?”雲千城的注意力都在風月白那句話中的師傅二字上頭。
“嗯?!憋L月白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師傅說,你若回頭是岸……”
雲千城沒搭茬,話到嘴邊,化成一縷嘆息。
小小的芽兒堂靜了下來,黎明帶著冷色的晨光從窗戶照進來,空氣中泛著股子蕭瑟。
“千城?!?
“師傅他,不肯見我?”
風月白伸出手,想摸摸雲千城的頭,手伸出一半,他又縮了回去,說出來的話語氣也是淡淡的:“師傅受了點傷,不方便見你?!?
雲千城瞬間緊張了起來:“傷嚴重麼?什麼人能傷的了師傅?”
“你不用擔心,養(yǎng)幾天便好了?!鳖D了頓,風月白繼續(xù)說道,“傷師傅的人是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白季?!憋L月白眼底蒙上了一層寒霜,語氣帶著疑惑,“說來也奇怪,早先我卻不知道,這白季功夫如此了得?!?
“是他……”雲千城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小拳頭,指甲摳在肉裡也渾然不覺得疼,聲音冷颼颼的,帶著恨意,“他竟然沒回京城?!?
“橫城現在魚龍混雜,你要小心?!憋L月白想了想,又說道,“我昨兒跟明王的兩個公子喝酒,聽他們說,明王給皇上上了書,說野人女真騷擾我族百姓,到處打家劫舍,犯我邊境。皇上已經降旨讓明王平叛?!?
“有趣?!彪吳С锹牭竭@話,冷笑起來,露出一排小白牙,“野人女真所在之地尤爲苦寒,戰(zhàn)士也尤爲勇猛,明王若是想在冰原上跟野人女真打,少不得傷筋動骨……”
“爲何要在冰原上打?”風月白疑惑的看向雲千城,“是野人女真犯我族邊境啊?!?
“師哥,野人女真並沒有犯我族邊境,明王這是想哄騙朝廷糧草輜重啊……”
“不會吧……明王不是那樣的人。”風月白搖了搖頭,“你不要把人都想得太壞。”
雲千城沒搭風月白的話茬,而是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可是明王拿了輜重糧草,不打幾個勝仗,也掩不過去,所以,明王應該會啓用勇武善戰(zhàn)的二子趙文青……”
風月白看著這個跟自己一起度過十多個寒暑春秋的小師妹,眼底波光暗涌。小的時候,他就覺得雲千城這般低頭思忖的樣子很是迷人,長大些後,他越發(fā)明白師傅誇讚師妹那句“聰慧過人,一時無兩”不是空談。到後來,他見到雲千城在君子堂中運籌帷幄,揮斥方遒,更覺驚豔。
便是此時,雲千城落難橫城,雖掩住容顏,可只要她一談起這些軍國大事,眸中的星辰便好似忽然亮了起來,將站在她身邊的人一一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