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即使是冰城這樣規模巨大的城池也不能將這凌厲的寒風全部阻隔住。
冰城,許家大堂。
許白黑沉著臉坐在首位,寬敞幽靜的大堂中,還有著那個一直在許白左右的王召,此時的王召低著頭躬身站在許白的前面,兩人都沒有說話,這大堂中的氣氛靜的有些可怕。
過了許久,許白纔是用手指緩緩敲打著桌子,道:“你是說我們許家不但出現了內『奸』,而且是一大批的內『奸』?”
“是的主人,這些消息從今天早晨就開始在冰城之中散播,到現在幾乎是人盡皆知了。”王召沉『吟』了一下,纔是小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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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許白猛地一敲桌子,身子倏然站起,臉『色』也是在這一瞬間變得冰冷起來:“你馬上派人到街邊市井之上秘密調查,一定要將透『露』消息的罪魁禍首給我帶過來,記住,我要活的!”
王召應了一聲,便是匆匆退了下去,他也明白這件事情對於許家的重要『性』,一旦事情屬實,許家恐怕每天都要處於互相提防,提心吊膽之中了。
空無一人的大堂內,許白的眉頭緊皺,嘴裡喃喃道:“這些內『奸』究竟是誰的人?周圍的其他幾個勢力似乎也沒有這般大意囂張吧……”
“雲兄,事情都已經處理妥當了,現在整個冰城之中,都是已經知道了許家有內『奸』的存在,而且我們的人還肆意誇大了事實,說在他們的陣營中,有著我們的九個人。”龐曉天笑瞇瞇地喝了一口熱茶,道。
雲浩的眼睛也是瞇了起來,笑道:“看來龐兄的手段著實有一套,若是我去做的話,也只是會實話實說,告訴他們有七個內『奸』,不過若是這樣的話,那許白會相信嗎?”
“我們這樣做不是爲了讓他相信,而是讓他們的內部陣營出現分化,只有誇張一些才能讓他們更加慌『亂』,只有更加慌『亂』了他們纔會『露』出更大的破綻,然後我們纔好一舉消滅許家的勢力。”龐曉天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陰厲,握著茶杯的手也是因爲激動而微微抖動了起來。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雲浩求解道,在玩兒心計上面,他還只是個初學者,更多的時候還是要讓這個能夠忍辱負重的龐少爺來出謀劃策。
龐曉天笑了笑說道:“若不是我那天恰好憤怒之極說出那些話來,恐怕你是無法抓住我的破綻的。”
“現在的局面也許正是你想要的。”雲浩笑道。
“嗯,接下來我們就是要等,等著他們的陣營越來越分化的時候,我們纔能有著更大的機會。”龐曉天嚴肅地說道。
等?雲浩眉頭微微皺起,他現在最缺乏的就是時間,現在他體內的戾氣浮動,入魔的時間怕是已經縮短了不少。
“要等多長時間?”雲浩深吸一口氣問道。
“不會太長,頂多一個月,這一個月之間我們會派人不定時的散播謠言,加深他們之間的間隙。”
“一個月……”雲浩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會更短……”
許白的眉『毛』一挑,好奇道:“哦?”
金石精神抖擻地走在冰城的大街上,街上的行人看到他衣袍外那許家客卿長老的標誌,都是慌忙地躲避到一旁,許家這個龐然大物可不是他們這些尋常人能夠惹起的。
一個娃娃的哭喊聲尖銳的響起,一個『婦』人連忙驚恐地捂住孩子的嘴,生怕惹惱了這許家的客卿長老。
金石打量了一下這『婦』人,發現姿『色』一般後,纔是哼著小曲揚長而去,他喜歡這種被人敬畏的感覺,當所有人低頭的那一刻,他才能夠感受到自己高人一等的存在。
剛從翠紅樓溫柔鄉中出來的金石可以說是春風得意,然而他輕快地腳步卻因爲兩個人的交談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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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兄,你聽說沒有啊,許家裡出了內『奸』呢,聽說還是長老階層的。”
“怎麼能不知道呢?現在整個冰城裡面都是傳的沸沸揚揚的,而且內『奸』竟然快要和他們自己的長老持平了,恐怕這次許家有著大的變故了。”
“哎,朱兄,說話要謹慎些,畢竟現在的冰城還是許家的天下啊……”
“嘿嘿,這幾天兄弟你也要多加小心啊,我總感覺著這冰城似乎是要換天了。”
……
金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長老中有內『奸』,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這樣說來長老會中的其他人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敵人,也就是說一旦對方發起反撲的話,自己很可能就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想到這裡,金石便是感覺到全身上下都是冷颼颼的,原來的愜意舒心一瞬間都是不翼而飛。
金石加快了腳步,朝著許家大院走去,他得早些回去做好萬全準備,實在不行自己可以捲鋪蓋走人,正是因爲厭倦的那種漂泊無依,生死一線的生活他纔會委身到這許家之中,若是在這裡丟掉了『性』命,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值了。
金石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長老會中的每一張面孔,卻發現每個人都有著一些可疑之處,讓得他的心跳也是有些加快起來。
這種感覺,已經是有好多年都沒有在他的心裡出現過了。
倏然間,金石臉『色』一變,擡起了頭來,眼前是一條破敗的小巷子,也是從翠紅樓到許家大院的一條近路,金石不知道從這裡走過多少次了,然而這一次,他的心裡卻泛起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咕嘟
金石嚥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原本破舊的巷子在這一刻突然間變得猙獰陰森起來。
一陣寒風吹過,帶出了嗚嗚的聲音,彷彿來自無間地獄般讓人『毛』骨悚然。
金石心裡有些後悔,他把自己保命的兵器鬼頭刀放在了住所,現在看來自己要隻身對敵了。
想起了剛剛那兩個人的談話內容,金石的臉『色』慢慢緩和起來,來殺自己的人應該是長老會中的一員,只要他肯『露』面,那自己便立刻向他表示出絕不『插』手許家恩怨,這樣一來的話,他便是既有可能保住一命。
金石小心翼翼地朝著前面走了幾步後,眼瞳便是忍不住猛然一縮。
一道挺拔堅韌的影子正傲然立在他前方的不遠處,一身寬大的青『色』長袍,臉上還罩著一個黑『色』的布套,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而頭頂一個碩大的斗笠,也是將他的半張臉蓋在下面。
金石雖然驚慌,但畢竟是一名劍師強者,他很快便是壓抑住了內心的空間,對著這黑衣人嘿然一笑道:“不知閣下是長老會的哪一位?”
“你無需知道。”身影的聲音滄桑嘶啞,顯然是這人爲了故意隱藏身份才如此的。
金石的心頭一跳,他現在愈發確定對方是來殺自己了。
臉上『露』出一個勉強地笑容,金石接著道:“好歹也是同事一場,有什麼話還請朋友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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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嘴上說著,身子卻是微微躬了起來,腳步也是這樣微微錯開,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同樣是劍師強者,金石卻是長老院中實力相對較低的,只是剛剛突破到了三層劍師,長老院中大多數人都是能夠輕易地將他擊敗。
不過擊敗是擊敗,想要將同級強者徹底擊殺的話,還是需要浪費些時間的,這段時間,足夠讓許家的其他劍師迅速援救了,那樣一來,自己似乎還是有著一條活路。
那道身影突然伸出兩根手指,身影的手上也是套著黑『色』的手套,只是『露』出有些發白的指尖。
“兩條路,供你選擇!”冷冷的聲音,沒有蘊含一絲情感地緩緩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