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7 難道……
那一瞬間，江以愛的眼睛頓時一亮，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
而隨著身影的走近，宴廳裡其他人也都看了過去，看到大家的目光，傅安巖等人也轉過頭，跟著就聽到韓銳揚聲說道：“顧二，你總算來了！你丫可真能磨蹭，這慢悠悠的，還化妝怎麼著？”
顧培衍穿過人羣，對著那些個圍攏上來向他獻殷勤的人微微點過頭，一一應酬過後，才終於走到幾個人面前，對韓銳說道：“怎麼，你就這麼想我？遲來一會兒，就被你念。”
韓銳沒心沒肺地笑著，“那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和二嫂婚禮後，咱們多久沒見了？婚禮過後你們就度蜜月去了，好容易蜜月結束了吧，你又陪二嫂回了T市，我們可是對你好生想念??！”
“呵……那是你，別扯上我們！”蘇哲在後跟了一句。
“就是，連夢裡都念著顧二的人，這會兒見著了，撲上去吧！”傅安巖在一旁補刀。
“我去，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看到顧二就出賣我！”韓銳一臉的委屈狀。
“呵，念我？”顧培衍挑了挑眉，“念著顧氏的訂單是真的?！?
“哎……哎……”被說中心事韓銳趕忙賠著笑道：“你知道就好了嘛，說什麼實話呀！”
一句話引得大家都笑起來，韓銳這纔想起什麼，隨看著顧培衍，“我說顧二，你怎麼回事??？二嫂沒回來，你就真的不帶女伴啊？就這麼一個人來了？”
“怎麼，有什麼問題？”顧培衍笑了笑，“有訂單的是我，又不是我的女伴！你盯著我的女伴做什麼？”
“嘖嘖嘖……”韓銳搖著頭，“不是我對你的女伴感興趣，趕情你一個人來，可把我們所有人女伴的眼睛都拉到你身上了，只怕一會兒舞會開始的時候，你會累斷腿吧！”
顧培衍挑了挑眉，似淡漠，又似無意，輕飄飄地說道：“我今天來只爲談生意，至於那些風月事，就你替我做好了。到時候，我多賞你幾筆生意?！?
“嗯？”韓銳眼睛一亮，“是不是真的？真有這樣的好事？”
“怎麼？我什麼時候坑過你？”
韓銳想了想，“那……那倒是，還真就沒坑過！”但隨即，他眼睛一轉，“那，你們大家可都聽到了啊！”
“行了，你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培衍一來就許了你一樁生意，我們還什麼都沒有呢！”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江逸臣開口說道。
“就是啊，韓大哥，你這樣是拉仇恨，哥哥們可是要羨慕死了！”目光一直停留在顧培衍臉上的江以愛輕輕地開口。
聽到這句話，顧培衍緩緩轉過頭，這才把目光落在江家兄妹的身上，隨之淡淡一笑，“逸臣、以愛，你們也在?！?
“我們大家都在，就等你了！”韓銳跟著道。
顧培衍挑眉看他，“那我若不來，你豈不是要失望了？”
“不來？爲什麼??？”韓銳說，“你該不是急著去T市陪二嫂吧？”
對於要去T市陪妻子這件事，顧培衍沒有必要避諱，也不想避諱，直接道：“本來就要訂票了，是徐磊堅持要我出席，那我只能來逛一圈了！”
“哎……你和二嫂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
“哈，韓銳，看起來你是真的羨慕啊，這都咬文嚼字起來了！”
“可不是嘛，羨慕也是白羨慕。”
幾個大男人在那裡說笑，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江以愛聽到顧培衍的話，原本還掛著笑意的嘴角頓時一斂，眼神也是跟著暗了下來。
怪不得，在看到顧培衍的那一刻，她就覺得他興致缺缺，即使知道這場工商酒會做下幾樁大生意，也沒表現出任何的興趣，原來……是心繫遠在T市的寧煙，只恨不得能夠立刻飛去那邊陪伴她，而不是在這裡應酬眼前的一干人等。
這麼多年來，江以愛是瞭解顧培衍的，他一向是把事業看得很重的人，能談成二樁生意，絕不會只談一樁，如今，卻爲了一個女人，連事業和生意都不顧了，這可真是讓她大跌眼鏡。
看不出來，他對那個叫寧煙的女人竟如此在意和上心，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就算當年，他對她那般癡情，在事業面前，她也是要排在後面的，而現在，換作寧煙，就截然不同了。
今天，他見到她，除了還能叫她的名字，其他就如同陌路人一般，沒有對視，對沒有言語，就算是和一羣人站在一起，也是儘量與她拉開距離，就像是在避著嫌，生怕別人會誤會什麼。從前又哪裡這樣？相比起來，江以愛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當初是她不懂珍惜，活該耽誤了自己這麼多年，如今，她是真的清醒明白過來了，有一些事，她不想再錯過。
宴會很快開始，因爲是工商酒會，少不了商界人士有關生意方面的攀談，以顧氏的地位，自然顧培衍是最受衆人歡迎的，總是有人圍攏在他的身邊，都想借著這個機會與他攀上點關係，以便能借顧氏發點財。
不過，好在這畢竟是宴會，總是少不了風月，江以愛眼見著幾個女人去請顧培衍跳舞被拒，後來，他大概是有些應接不暇了，因而也有些煩悶，趁別人不注意，從宴廳後門走了出去。
進來宴廳之後，江以愛是專門對這裡的佈局觀察過的，她知道從後門出去是一個小花園，比較清靜，這時候賓客們都在宴廳裡熱鬧，那裡自然不會有什麼人。
隨便找了個藉口，江以愛跟著也走了出去。
花園裡雖然也亮著燈，但是終究室外，光線又比較暗，尤其是在樹叢的掩映下，就更加顯得幽暗了！
江以愛站在門口，遠遠地凝視著那個樹影下的背影，身形頎長挺拔，在夜色中格外的清俊逼人，他彷彿是在思索著什麼，難道……是在思念那個女人？
江以愛就那麼遙遙地站著，遠遠地看著他，沉吟了片刻，這才擡腳緩緩走過去。
江以愛穿著高跟鞋，儘管放輕了腳步，但踩在夜靜的青石板小路上，還是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顧培衍自然聽得見，不過卻並沒有轉過身，身體地一直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彷彿壓根沒有注意到一般。
顧培衍沒回頭，江以愛也不作聲，就那麼靜靜地等在身後，耐心地等著他回頭。
可是，顧培衍就像有意爲之，彷彿他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回頭看她一眼。
江以愛終究是忍不住了，她咬了咬嘴脣，輕聲道：“培衍……”
聽到這聲喚，顧培衍才終於回過頭，夜色下，他的眸子黑沉沉的，彷彿是不見的深淵，低頭凝視著江以愛，倒是讓她心絃一緊，心跳“砰砰”地加速起來。
“培衍……”
江以愛剛開口，顧培衍就打斷她，嘴角淡淡一勾，“怎麼，有事？”
“呃……”他這一問，倒是讓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噎住了，遲疑了一下才搖頭，“也沒什麼。宴廳裡空氣不好，出來走走，不想……你也在這兒。”
顧培衍聽了，扯了下嘴角，卻並沒有說話。
江以愛看著顧培衍，隨即又說道：“宴廳裡那麼熱鬧，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沒意思！”顧培衍輕哼一聲說道。
江以愛聽了，不由地心裡一陣悵然，他說沒意思，是因爲他的妻子不在身旁嗎？這一整個晚上，顧培衍都興致缺缺的，完全都是敷衍的狀態，只恨不得酒會能夠早點結束，在這裡多停留一分鐘，他大概都是極不願意的。
“培衍，你……現在似乎變了很多?！苯詯巯肓艘幌碌馈?
顧培衍低頭看她，嘴角微微一揚，“你指什麼？”
“很多！”江以愛緩緩道：“比如說……今天的場合，以前，你雖然也不喜歡應酬，但是，終究會以生意爲重。不過今天，好似全然沒有興致，是因爲……你在想她嗎？”
顧培衍慢慢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我……”江以愛倒是沒有想到，顧培衍會如此直接地問她，她咬了咬嘴脣，“培衍，你愛她嗎？”
顧培衍瞇了瞇眼睛，“這是什麼話？難道……我不該愛我的妻子嗎？”
“那……”江以愛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你還愛我嗎？”
輕輕的一句話，聽到顧培衍的耳朵裡，他卻是瞬間眉宇一凌，目光也頓時變得幽冷，且黑沉沉地凝望著她，“你說什麼？”
江以愛知道顧培衍聽到了，他之所以又問一遍是因爲他不可置信，大概，他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問他這樣的問題。沉寂片刻，江以愛再度一字一度道：“培衍，你還愛我嗎？”
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顧培衍的笑聲就響了起來，“你說什麼？我在聽笑話嗎？”
“培衍……”江以愛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我辜負了你這麼多年，我知道，在你心裡……是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