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不僅僅是一種境界的稱謂,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如果說,玄徒是根基的積累、玄士是修行的起點、玄師是成長的過程,那麼玄宗便是一個花開的結果。
修爲到了玄宗之境,無論力量或精神魂力都將有著質(zhì)的提升。
特別是現(xiàn)在的虎烈,積累多年,華蓋天靈之時,頭頂一束靈光直衝雲(yún)霄,溝通天地,冥冥之中,一絲絲大道感悟涌上心頭,令他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tài)。
雲(yún)慕曾是玄宗,明白衝擊玄宗之境有多難,不僅僅需要深厚的修爲,更需要莫大的毅力,能夠抵抗天地降下的威壓,截取大道天機,以明悟自身的修行之道。
虎烈身於軍府,長於戰(zhàn)場,勇猛過人,他的修行之道便是“戰(zhàn)道”。
前世雲(yún)慕經(jīng)歷諸多磨練,遇到過不小的機緣,又得素問相助,纔在衝擊玄宗之時僥倖成功,而他的修行之道同樣也是戰(zhàn)道,越挫越勇,越戰(zhàn)越強!
只不過相比之下,虎烈的“戰(zhàn)道”更加純粹,更加強大。
由於境界的提升,虎烈的整體實力驟然暴漲,在四隻玄靈的輔佐下,他漸漸逆轉(zhuǎn)劣勢,與樊良鬥得旗鼓相當。
……
城樓高處,第三軍神默默的看著下方,眼裡透著無比複雜的情緒。
自從成爲軍神之後,他強迫自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當初那一份征戰(zhàn)沙場的熱血胸懷,那是深刻在每一個軍人靈魂深處,最爲滾燙的印記。
他也曾年輕過,也曾瘋狂過,但是他做不到像虎烈那樣赤城純粹、不顧一切。
不僅僅是他,軍神府的軍神一個個皆是如此。他們倒是沒有太重的私心,只是他們有太多的顧慮,遇到事情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抗爭,而是整個大局,還有十二連城的根基與穩(wěn)定。
“難道我們真的錯了麼……”
第三軍神暗暗沉默,原本麻木冷漠的心境突然出現(xiàn)一道細細的裂縫。在軍神府待久了,他們除了修行便是應酬,或許多了幾分圓滑和老練,卻少了一份軍人該有的血性。
“箭雨陣壓低一點。”
聽到第三軍神的命令,一旁守將不由怔住。
【箭雨陣】乃是遠攻的手段,如果壓得太低,對於防禦的整體攻勢效果會大打折扣,不過卻能爲城牆附近作戰(zhàn)之人很好的掩護。
守將顯然明白了第三軍神的意思,隨即下令弓箭手執(zhí)行操作。
……
“轟!”
“轟——轟——轟——”
火炮震顫,轟天雷動!
陳國的攻城器械和戰(zhàn)爭機關異常強大,狂轟濫炸之下,令得十二連城死傷慘重,幾處城牆高樓搖搖欲墜,幾乎快要塌陷。
“衝啊!”
“大陳威武——大陳威武——”
“殺殺殺——”
陳國的大軍前仆後繼、不顧生死,源源不絕的涌向城牆,下方雲(yún)梯高架,很快便衝上城樓,與十二連城的守衛(wèi)殺成一團。
城樓下方,虎烈與樊良交戰(zhàn)異常激烈,打得是驚天動地。
如此程度的戰(zhàn)鬥,根本不是普通士兵能夠參與的,未免遭到波及,涌上來的陳國士兵很默契的避開他們,轉(zhuǎn)向雲(yún)慕而去。
只不過,城牆上方有著箭雨陣阻隔,大部分士兵都難以靠近,而少數(shù)漏網(wǎng)之人亦在雲(yún)龍雀的攻勢之下化爲灰燼。
雲(yún)慕?jīng)]有再理會其他,只是靜靜看著奄奄一息的巨猿,看著它閉眼,看著它身軀一點一點的縮小,然後將它抱在懷中。
“吱!”
小石苦虛弱的睜開眼睛,伸出細小的胳膊,拽著雲(yún)慕的衣襟,直直的看著對方。那是一雙充滿感情的眼瞳,包含著痛苦與悲哀,還帶著一絲不屈不甘的眷戀。
濃濃的悲意在天地見瀰漫,如同對生命的控訴。
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懷裡消失,自己偏偏什麼都做不到,雲(yún)慕心中的痛苦,又有幾個人能夠體會?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壽元來交換石苦的生命。
“壽元!?換命!?”
雲(yún)慕心中轉(zhuǎn)念,一道靈光驀然劃過他的腦海。
“或許……真的可以!”
一個瘋狂的念頭閃現(xiàn),雲(yún)慕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緊緊將暴石猴抱住:“石苦,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說罷,雲(yún)慕咬破舌尖,一股心血噴在暴石猴身上,血霧將其籠罩其中。
“以神爲引,以魂爲力,以血爲誓,以命爲契……同生共死,本命玄靈!”
古老的祭文,莊重而神聖。雲(yún)慕每念一個字,他的眼中的神光便會明亮一分,而暴石猴的生命波動亦會強上一分。
這段祭文乃是締結本命玄靈的血契誓約,雲(yún)慕曾在範仲文的藏書樓中見過此類古籍記載,說的異常玄乎,因此當時刻意記了以下。
所謂“本命”,乃是性命相關之意。
普通玄靈,如果死了便死了,大不了另找一個合適的,不會對宿主造成太大的傷害。可本命玄靈與宿主性命相融,一旦締結血契誓約,將不可逆轉(zhuǎn),也不能改……本命玄靈若是消散,不僅對宿主造成嚴重的傷害,靈竅更是會變成死竅,從此廢掉,無法再煉化別的玄靈。
如此血契傳於上古之前,需要付出的代價和限制相當之高,所以到了如今,幾乎沒有幾個人會選擇血契來締結本命玄靈,畢竟越是強者,越是惜命。
……
隨著血契的締結,濃濃的血霧將暴石猴包裹其中,而後一點一點滲透它的體內(nèi)。
冥冥之中,一道神秘的玄紋暗影浮現(xiàn)於暴石猴額頭處,似文非文、似字非字,像是某種古老的印記,忽明忽滅,散發(fā)著淡淡的血光。
正當這時,異變驟生!
暴石猴身子微微一顫,戰(zhàn)場之上那濃厚的血煞之氣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灌入暴石猴的體內(nèi),彷彿一處深不見底的黑洞,拼命吞噬著。
……
或許是心血消耗過度,雲(yún)慕體內(nèi)的生命力漸漸弱了。片刻之後,他那滿頭黑髮漸漸枯白,一股蒼涼的煞氣透體而出,瀰漫天地。
又過了一陣子,待暴石猴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雲(yún)慕強行將暴石猴收進如意空間之中修養(yǎng),又是一陣虛弱的感覺涌遍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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