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衆(zhòng)人很快散去,只留雲(yún)奶奶最後離開,在離開前又小聲叮囑了蘇瞳幾句。
“丫頭,你膽大妄爲(wèi),今日雖然讓你一陣鬧騰解決了此事,但三日之後,是你的大劫!”
“每位獸型弟子在化型成功之後,會指名挑戰(zhàn)一位人型弟子,以酣暢大戰(zhàn)做爲(wèi)成人儀式,屆時灰灰的修爲(wèi)會成倍增長,若他挑你爲(wèi)對手,你是不可拒絕他的邀請的,雖然在對戰(zhàn)的時候,不能出現(xiàn)死亡事故,但有的時候不死遠(yuǎn)比死亡可怕得多。屆時你一定要服軟求饒,灰灰並不是心腸太壞的孩子,只是被驕縱習(xí)慣了,又有族裡長輩的庇護(hù),行事囂張一些,若你低頭,他不會太爲(wèi)難女子。”
“只要你挺過成人禮之戰(zhàn),我會立即爲(wèi)你治傷,不至令你修爲(wèi)損傷不可恢復(fù)。”
“是老身的錯,不應(yīng)該讓你去管灰灰與胖胖的事情,誰知道你是墨墨這一脈的子嗣……不是宗中長輩偏心,而是你父在族中時,的確給大家?guī)磉^很大麻煩,灰灰的父親,也就是你們伯伯,曾經(jīng)被墨墨欺負(fù)得不敢回家,那山,白二御門更是受過不少委屈……所以他離宗之後……哎,苦了你們這些孩子。”
雲(yún)奶奶遺憾搖頭。
“原來如此,我會謹(jǐn)記奶奶的教誨,小心行事的。”蘇瞳一邊乖乖點(diǎn)頭,一邊心中暗歎原來其中還有這種曲折,當(dāng)年便宜老爹吊打自家兄弟,所以這筆債現(xiàn)在就算到下一代的身上。
自己也真倒黴,怎麼就稀裡糊塗地進(jìn)了這家的門兒?
目送雲(yún)奶奶離開之後,蘇瞳不顧旁邊獸穴射來的好奇與探究目光,將自己三十三個便宜弟妹通通拉入了自家穴裡。
“姐姐你膽忒大了!”一入穴室,之前還嚇得不會說話的小甲獸們此刻通通活躍起來,看著蘇瞳的目光是又敬又畏,再也沒有膽大者敢朝她身上跳了。
“就是就是!要是早知道這樣就可以嚇倒那些混蛋,我早嗷嗷大叫叫來掌教們了!”一個小獸開始牛皮轟轟。
“得了,就你那兩嗓子,能讓隔壁的大嬸子聽到就算不錯。”另一個小傢伙立即拆穿了自己兄弟的牛皮。
“還是有姐姐罩著好!姐姐一來,就沒有人敢欺負(fù)我們了。”小姑娘們都心性單純,感覺最糟糕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開心得又蹦又跳。
只有哼哼、麥麥和一些年長的孩子們低頭不語,一股凝重之意縈繞在他們心頭。
“這幾天,你們所有人都不許走出穴室半步,乖乖待在房內(nèi),不要出門惹禍!”哼哼擡起了頭,大聲對衆(zhòng)弟妹們說道。
“我會看著它們的。”麥麥趕緊走上前來,將最小最鬧的幾個趕入裡間。
“長姐,三天之後化型,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哼哼的眼有些泛紅,一把從蘇瞳手裡奪過黃眉掌教賜予的傷藥,便頭也不回地踏入自己房內(nèi)。他那決絕的背影,有了一種可以讓人依靠的厚重。
“長姐有什麼打算?”麥麥悉知哼哼的性子,今日長姐以命護(hù)它們周全,這小子是受了刺激,要以命搏命了。
“我自有我的想法,你只要把小的們管好,這三天不要來吵我就好,我出去一會,很快回來。”蘇瞳拍拍麥麥的頭,迅速踏出穴居,朝外走去。
“長姐!”
麥麥見蘇瞳來去匆匆,紅著眼朝她背影高叫一句。
“什麼?”蘇瞳回過頭來。
“你不要有事!等我長大一定可以爲(wèi)你出氣的!”麥麥的聲音已開始哽咽。
“傻瓜!”蘇瞳本來只是小對甲獸們沒有什麼感情,可是見哼哼與麥麥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淡淡的溫暖。
身份雖然是假的,但這些小弟小妹們,都很不錯。
“不要哭,記得雲(yún)奶奶說過,當(dāng)年我們那混蛋爹曾把諸穴弟兄吊起來打吧?”蘇瞳又回來抱起了麥麥,低聲說道。
“記得。”麥麥點(diǎn)點(diǎn)頭哭得眼圈紅紅:“所以我們要爲(wèi)父還債,它們欺負(fù)我們,我們便多忍耐一些。”
“我呸!”還沒等麥麥說完,蘇瞳便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好好地繼承混蛋爹的意志,爭取將其發(fā)揚(yáng)光大,將諸穴叔伯不成器的第二代們,繼續(xù)吊起來打,絕對不能辱沒父輩英名!”
“在這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放下石化中的麥麥,蘇瞳大步離開了這寬暢卻破落的穴室,飛速朝來時路上衝去!
“吉爺爺!你不地道啊!誆我仙玉!”
徑直衝入吉吉御門的地盤,蘇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震得坐在桌後打盹兒的吉老頭兒差點(diǎn)兒驚得從椅子翻倒在地。
“你這丫頭,說什麼胡話呢?老夫幫了你那麼大一個忙,你怎麼前腳剛走,後腳便來污衊老夫?!”吉老頭兒從椅上一躍而起,剛想發(fā)火,卻見蘇瞳嗓音雖大,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苛責(zé)之意,反而用手指輕彈桌面,笑得淫邪盪漾。
“你丫……到底想怎樣?”感覺其中必有貓膩,吉老頭兒目光一凜,立即縮起身子靠近幾步,而後壓低嗓音朝蘇瞳發(fā)問。
“還是那句話!”蘇瞳也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朝吉老頭兒說道:“我有……仙玉!”
這句話的確是枚重磅炸彈,立即將吉吉老頭眼中的防備炸得土崩瓦解。
“哎呀!好說好說。”笑意爬上了吉老頭子的臉頰,令他興奮得直搓手心:“不就是灰灰那個不成器的臭小子麼,待他化型之後,老夫幫你揍他!不過老夫的出場費(fèi),可有些貴,要一千仙玉……不!要一千五!”
憋紅了臉,說出“一千五”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爲(wèi)自己的獅子大張口而感覺臉燙。
原來只要有錢,讓老頭兒賣身他也是乾的!
吉老頭子聳動著肩膀上的軟肉,那看上去一點(diǎn)也不精神的老皮肉下頓時散發(fā)出一股堪比仙王級強(qiáng)者的強(qiáng)大威壓。
蘇瞳驚愕地瞪圓了眼,吉老頭兒的主動出乎了她的預(yù)料,其實(shí)她來根本不是爲(wèi)了請吉老頭爲(wèi)自己撐腰,只是想要以仙玉換取一些必須的東西罷了。
之前見過幾位御門與掌教,他們在蘇瞳心中被劃定爲(wèi)一個宗室內(nèi)長老與大長老的層次,因所有被甲獸們稱爲(wèi)“御門”者,實(shí)力皆差仙王強(qiáng)者一些,只有掌教,才具有絕對的仙王威壓。
但這個規(guī)律似乎在吉老頭兒身上失效,看來此人才是一個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由比雲(yún)奶奶更加深不可測!
看蘇瞳呆呆的模樣,吉老頭兒脖子上梗起的青筋開始汩汩地跳動。
還道是這大價錢嚇蒙了蘇瞳,之前她已出血本買了個子嗣身份,一定是拿不出更多仙玉來的吧?
老頭兒賊兮兮的目光變得猶豫,最後狠痛自行降價。
“算了算了,看看你手裡還有多少,老夫量力而行吧,賣你個便宜,也算是看在你身上禍?zhǔn)屡c我有關(guān)的份上。”
聽了這話,蘇瞳纔回過神來,頓時又氣又覺得好笑!
“您老早知道我惹上了什麼麻煩,還在這裡裝睡!”
“不然怎麼樣?你那麼大嗓門,自然哪裡都聽得到!不就是知道你有可能來興師問罪,老頭兒我才裝睡避禍的麼?”吉老頭兒攤開雙手,一臉無辜:“不過老夫真是沒有想到啊……嘖嘖嘖嘖,你明明知道自己與那些天天受氣的受氣包兒們沒有血緣關(guān)係,幹什麼剛一認(rèn)祖,便強(qiáng)爲(wèi)他們出頭呢?灰灰的後臺可硬了,你現(xiàn)在才知道怕已經(jīng)晚了。不是老夫坑你,而是你自己太沖動!”
“衝動?呵呵……您老不知道,在回祖地之前,我在星外便已將灰灰和胖胖痛毆了一頓,鬼知道他們即將化型身後又有後臺罩著?”
纔不是衝動,自打第一次與灰灰和胖胖有了摩擦之後,蘇瞳的每一步行動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
“去了便宜爹穴地之後,哪想那不長眼的傢伙又來挑釁我的便宜弟妹們,反正樑子已結(jié)下了,難道我當(dāng)縮頭烏龜不成?若我退縮,灰灰只會認(rèn)定我之前的衝撞是魯莽,現(xiàn)在的退縮是畏懼它與它身後勢力。這樣一來,只要在祖地一日,我便永無安寧之期!”
“與其如此,還不如每次它來找麻煩,便把他狠狠地打壓下去,他反撲一次,便給他更大的教訓(xùn),在他心中種下對我恐懼的影子,只要硬扛下去,總有一日,他會畏我如夢魘,就算比我更加厲害,也會避我如瘟疫!”
“何況便宜弟妹的確可憐,我雖不是他們真正長姐,可本族弟子情同一家,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小傢伙被人欺凌。”
“換了是您,您也會這樣做的對吧?”
蘇瞳一席話,說得吉老頭兒熱血澎湃,眼眶溼潤。
之前在他的印象裡,蘇瞳不過是個有錢卻藐視祖規(guī)的臭丫頭,有些熱心卻辦事莽撞不計後果,日後絕對要在其衝動的性子上吃大虧。
但聽她此言,吉老頭兒才發(fā)現(xiàn)此女心性聰慧,處事果敢,雖不屑?xì)w祖,卻比任何嘴上說得好聽的弟子心中更有大義!
“對!換了是我,也揍他!”狠狠捏著自己的拳頭,吉老頭兒一個用力,便將自己的桌子砸出了個大洞!
------題外話------
夜裡被小毛踢醒,聽到他含糊地哼了一聲:“票”。
我在燥熱的夜中清醒地蹲坐了片刻,感覺今天,一定要吼句“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