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鈺被此人負在身上,只感到耳邊風聲呼呼,卻什麼也看不到,更是無法出聲大喊,正自急的無法,卻被此人伸手一點睡穴,歪過頭去,立刻昏睡了過去。
等到婆婆、柳梨和鈺傑飛速感到這裡時,只看見玲瓏正無力躺倒在地,四周到處是死去多時的酒客,卻沒有看見維鈺的半點兒身影,都不覺心裡焦急萬分。
婆婆奔至玲瓏身邊,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紫色小瓶來,倒出一粒紫色小丸喂進玲瓏口中,看她漸漸臉上恢復血色,又快速伸手在玲瓏身上啪啪啪幾掌拍過,將她身上所中金針盡數逼出體外,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低聲問道:“維鈺是否被那黑衣婆婆擄走了?”
玲瓏含淚點頭,感到身上漸漸有了力氣,就掙扎著翻身爬起,輕聲說道:“此人和婆婆一樣手法,只是似乎功力還在婆婆之上!她口口聲聲喊婆婆爲賤人,難道,婆婆和她曾同爲一門,卻有了隔閡甚至深仇大恨?”
婆婆點頭,臉色很不好看,沉聲對衆人說道:“她的確是我同門師姐,近三十年前與我產生糾葛,以致成爲死敵!這近三十年間,她一直四處追殺我們娘倆,我們也一直在躲避著她的追殺!
誰知,今日,還是被她發現我們行蹤!當今世上,除了你和鈺兒的師父橋老二,還能和她打個平手之外,似乎再難有人,能和她一搏了!就算是,合我們幾人之力,還是抵不上她的三成功力,只恐怕,徒自送了性命,也還是無法將鈺兒成功救出!我們即刻回去,仔細商議一番,再想法去救她出來!”
鈺傑一聽。心裡焦急不已,大聲說道:“那間醉是天下最爲淫蕩之人,自詡風流,此番單單將維鈺搶走。意圖再爲明顯不過了!婆婆,只恐怕,還未等到我們想到什麼好辦法,維鈺就會被……”
他再也說不下去了,眼裡流出淚來。
玲瓏也是淚落不止,悔恨的說道:“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留下維鈺應戰,以致她被那間醉擄走!婆婆,傑哥哥說的對啊,此刻情勢危急??峙乱坏炔坏昧?”
婆婆擡頭去看柳梨,快速低頭沉思片刻,臉上陰晴變化不斷。
衆人都緊張的盯著她看,見她終於擡起頭來,朝著衆人低聲說道:“玲瓏。你現在速去金巧那裡,向她借上一樣寶貝過來!如果她們兄妹幾人肯借給我們,此番我們前去,倒也多了五分勝算!”
玲瓏一聽,心裡大喜,急忙問道:“什麼寶貝?”
婆婆低聲說道:“這個寶貝,是金氏一族的傳家之寶。名爲‘化骨傘’,是這世上所有暗器的剋星!如果我們能借來此物,必然就不再怕這‘天仙針’的威力了!她的掌*力倒並不比我高上多少,我們自然就可和她打個平手了!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救出鈺兒來!”
衆人一聽。立時精神大振,齊齊望向玲瓏。
玲瓏再不耽擱就咬緊牙關,飛身下樓,奔至“金家鋪子”而去。
衆人站在樓下,踮起腳尖來。不停放眼去看,但始終未見玲瓏身影來到。又焦急等待了許久,正等得漸漸失望之時,卻見玲瓏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正快步奔了過來。
婆婆急忙高聲問道:“是否借到寶物?”
玲瓏來不及說話,只是點頭。衆人這才都放下心來,急忙迎著玲瓏而去。
等得玲瓏來到,伸手將背上所揹著的一把半米長的黑漆漆小傘取下,交給婆婆。
衆人急忙圍攏過來,定睛去看。
只見婆婆手中這把黑不溜秋的小傘,很是陳舊。傘身上的黑漆已有許多處脫落,露出白色底子。傘面卻不知是用何物做成,只覺得油污一片,很是讓人看著不舒服。
衆人都不覺心裡有了些失望之意,舉目去看婆婆。
婆婆微微一笑,伸手順著傘柄摸了下去,觸到一處凸起,就輕輕釦下,只聽得“砰”地一聲,傘身立刻撐開,卻也只有一米來寬。
衆人不覺就更是失望了。
誰知,那傘竟然砰砰砰接連發出幾聲微響,立刻一層又一層的伸展開去,已是有五六米之廣了。
衆人一驚,急忙再定睛去看,這才發現,這傘內撐架竟然全是用一種從未見過的白色物件做成,伸手去摸,滑膩冰冷,透著陣陣寒氣。
婆婆再讓衆人去摸傘面,衆人都更是驚愕的叫出聲來。
玲瓏只覺得這傘面,方纔未打開之時,還是如絲般光滑柔軟,但是此時此刻,自己再用手摸去,立刻感到堅硬無比,堅固異常了,就不禁出聲問道:“婆婆,這‘化骨傘’究竟是用何物做成的?”
鈺傑與柳梨,也是好奇的不斷伸手去摸,皆是嘖嘖讚歎不止,此時聽得玲瓏出聲去問,也都好奇盯著婆婆。
婆婆伸出手去,輕輕點了一下傘柄之上的小凸起,只聽得“砰”地一聲微響,這傘就又快速收縮回來,恢復成一把最爲不起眼的陳舊傘樣了。
婆婆擡起頭來,看著遠處,似乎勾起了許多前塵往事般,沉默許久,這纔看著玲瓏,對她悠悠說道:“這金氏一族,竟然如此輕易就將自家寶物借給你,可見已將你作爲自家人了!這‘化骨傘’,我也是在四十幾年之前,有緣匆匆見過一面而已,但是印象卻極爲深刻。
當時,這金巧的爹爹金浪,恰到我師父處小坐,兩人說到投機之處,他就取出此物來炫耀。說是自己遍訪天下,終於找到了傳說之中的龍骨,龍翼,用這兩樣寶貝鑄造出來傘骨、傘面。
這金浪哈哈哈狂笑不止,大聲說著,說是自此以後,這天下就再無任何暗器能被他放在眼裡了,即便是我師父這號稱天下第一的獨門暗器‘天仙針’,面對此傘,也無可奈何!只能成爲普通繡針!
我當時還年少無知,但躲在客廳大柱子後,偷偷瞧了幾眼,心裡也很是讚歎此傘的精巧別緻,天下無雙!
當我看到師父驚愕慘白的臉色,心裡害怕,卻又恰恰被師父一眼看到,就匆忙逃出了客廳!但是,今生今世,我卻再難以忘記這匆匆一瞥了!
當日,我見到此物,正是豆蔻之時。但是今日,我再見到此物,卻已是白髮蒼蒼,已入暮年了!
真是不得不讓我感嘆,時光流逝,光陰似箭,但此物猶在,卻已是物是人非,鉅變無數了!”
玲瓏等人看她,眼中已滿是淚水,顯然已是勾起更多沉痛往事,就不覺心裡升騰起滄桑之感。
婆婆擦掉眼淚,低聲對衆人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有了此物,就不再懼怕那賤人了!現在速與我前去,救出鈺兒!”
她說完此話,再不耽擱,收好此傘,就朝著東面奔去。
玲瓏三人也急忙緊隨其後,快速朝著東面而去。
幾人一路狂奔,漸漸離開了郊區,來至一處荒僻山前。
次山三四百米高,巨石磷礪,甚是可怖。
婆婆駐足仰頭,見山崖之上,百米之處,正有一個小小山洞,黑漆漆看不見裡面如何,就縱起身形,腳蹬著幾處凸起,換足上去,很快就來到洞口之前,回頭去看其餘幾人。
玲瓏毫不費力,已然來到婆婆身旁。
柳梨也少用了些力氣,就也飛身落至兩人身旁。
只是那鈺傑輕功差些,正腳蹬手抓,費力攀爬至三四十米之處。
婆婆再不多等他,轉過身去,將“化骨傘”拿至身前,對身旁兩人示意,凝氣提神,向著洞裡飛身進去。
玲瓏和柳梨也不遲疑,急忙緊隨其後,進入洞中。
此洞竟然蜿蜿蜒蜒,不斷而入,洞壁之上滿是熒光石,發出微弱光亮,倒也將整座山洞照得較爲光亮。
玲瓏三人毫不費力就漸漸入得山洞之內,突然耳邊傳來一陣人聲。
三人聞聲急忙止住腳步,各自貼身在洞壁之上,擡頭朝裡望去,不覺又驚又怒。
玲瓏看見,眼前洞壁深處,竟然被裝扮一新,洞壁四周用大紅綢緞遮住,靠近最裡間擺著一張大牀,牀上張掛彩鍛,頂額處一方大紅喜字,格外顯眼刺目。
牀上正做著一人,全身新娘裝扮,雙手被捆縛在背後,頭上遮著一方大紅喜帕,看不清模樣。
玲瓏等人一看,就知道,這人肯定是維鈺不錯了。心裡都氣惱萬分。
另有一人,卻正是那間醉,身穿新郎裝,頭戴新郎帽,站在那新娘面前,正笑嘻嘻,滿臉喜色。
還有一人,一身黑衣,卻正是那黑衣婆婆。她正冷著一張臉,坐在茶桌之前,怒目瞪視著眼前牀上的新娘,厲聲喝道:“你這個小姑娘,不要以爲我家兒喜歡你,你就得寸進尺了!快些行禮,歡歡喜喜做了我家兒的新娘!否則,我定叫你全身被金針刺透,比死還痛苦萬分!”
那維鈺卻笑聲如鈴,咯咯咯,不停笑著。
黑衣婆婆和間醉相視一望,都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