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羽斬斷的靈脈，在影響了兩者的同時，也波及到了他自己的身體。

這種損傷，雖沒有影響到作爲虛空者的自己，卻也是不能忽視的。

因爲身體的損傷，被人像關押在金絲籠子裡的黑霧，再次暴動而起並有衝破的跡象。

“這股力量，究竟是以什麼爲支撐，連你的靈技都無法壓制。”燕妃看著黑霧的行動，總覺得其不該只依附在莫羽身上。

“世間三毒不滅，它便不會消失。”人像回道。

“三毒？它來自於暗空間？”燕妃聽到人像所說，內心爲之一顫。

“是。”人像回道。

兩人談話間，莫羽又對著靈脈下了手，這一劍徹底將黑霧的魂識來源斬斷，也將嬰兒與胎盤的鏈接斷開。

魂識波動再次擴散而出，直接影響了整個底下河谷的根基，頃刻間無數底下河水從四壁滲透而進。

剛下到魔窟的刑君，看到這一現象正想要往回跑，就被花衣女子的手下帶到了跟前。

河水蔓延至衆人膝蓋處，頓時讓魘魔婦們痛苦無比，紛紛找了地勢高的地方躲了去。

石窟中，莫羽很快奪回了自己的身體，也讓虛空之地中禁錮黑霧的牢籠，泛出了更強烈的光源。

人像看到這一現象，忍不住讚歎道，“帝尊很可能要出現了。”

“帝尊？北俱難道真的保不住了嗎？”燕妃驚訝於對方的定論。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當然也不排除他是暗空間選中的人。”人像回道。

“莫非這也是密院那幫人，將他選進下密的原因？”燕妃後知後覺。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那個人，對於實驗品的要求很苛刻。”人像在金色籠子上，又施加了一重新的靈技。

由那靈技產出的金花，侵入了黑霧之中，將其中的魂識汲取而出，然後在將自己的一部分魂識留存在其中。

做完這一切後，籠子裡的黑霧化出了一隻紫色的鳳鳥，讓燕妃的契獸十分雀躍。

“你怎麼會有鳳種？”燕妃問向人像。

“不是我的，是他本身就能孕育鳳種。”人像回道。

“自己孕育？帝尊還具備這樣的能力？”燕妃看著黑霧中逐漸浮現的紫色鳳鳥。

“當然，他可是這世界的造物主，如今該是北俱第一人。”人像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被他關在籠子裡的靈獸，是從未在北俱大陸出現過的鳳屬靈獸，鸑鷟。

正在找尋回歸虛空之地通道的莫羽，左肩元門處突然飛出了一頭鳳鳥靈體，那是之前鳳婆死去的鳳鳥所化。

靈體在前方引導著自己，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光源，那鳳鳥奮力衝進其中，一股黑炎便產生了。

來不及躲避的莫羽，直接衝進了黑炎之中，身體所有的靈脈和元門瞬間展開，讓他頓感有無數力量充斥進身體。

黑炎在靈脈的淬鍊下，很快被他吸收殆盡，然後一套全新的靈脈也出現在了身體上。

那是目前爲止，從莫羽身上出現的最完美的靈脈，直接溝通了全身所有區域。

靈脈完成精進時，眉心處的小東西也跑了出來，化成了蒼鸞的模樣再釋放出藍色火焰的獸技，將契主的身體包裹其中。

做完一切後，身帶著兩股火焰的他，就出現在了虛空之地。

“送給你。”人像提著金絲籠子靠了過來。

“這是？”莫羽接過籠子後，那東西就消散了，從中飛出了一頭紫色的鳳鳥。

“這是你的新契獸，鸑鷟，鳳屬靈獸最尊貴的存在。”燕妃見到鸑鷟出現，主動行了禮。

剛出現的蒼鸞以及燕妃的契獸，見到鸑鷟出現後，立刻上前與其依偎在一起。

鸑鷟見到同伴出現，一時興奮又散出了黑炎，讓兩頭沐浴其中的鳳鳥，又改變了部分形態。

新形態的出現，也讓它們的魂識波動加強了許多，看得出它們的能力也被增強了不少。

三頭鳳鳥雀躍而起，將虛空之地的景象化成了光與水的世界，其中還有數朵蓮花而起。

莫羽自然認得這是自己的元境景象，不同的是在鳳鳥去往的雲層之中，隱約出現了一座金殿。

“梵天你快看，那裡是不是凡善宮？”燕妃指著金殿的位置喊道。

“也許是吧！”人像平淡道。

“凡善宮？那不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地方嗎？”莫羽不解道。

“非也，凡善宮乃是天人居住之地，咱們一衆天柱轉世者原就是天人一脈”燕妃解釋道。

“天人是真實存在的？”莫羽不敢相信這些傳於世人口中的傳奇人物，竟是真實存在的。

燕妃見他對天人一族一無所知的樣子，便說明了此族的來歷，其與羽蛇族誕生於同一時代。

是人族統治北俱大陸之前，最有智慧的一支種族，是他們創造了大陸上的萬物。

也是他們犧牲了大部分的族人，創造了存在於各國的十一根天柱，爲此才讓北俱大陸得以發展至今。

由於不明原因，天人一族在創造出十一根天柱後，便消失在了世間。

後來羽蛇族製造出了鑄靈臺，才使得建造天柱犧牲的天人一族，找到了轉世的機緣，以各種形態出現在了北俱大陸。

作爲轉世的他們，只在覺醒身份時，纔會記起自己天人的身份，但對族中的歷史並不知曉。

燕妃他們之所以知道凡善宮的存在，是因爲在覺醒身份後，憑著天人一族這一信息查閱了大量古籍，纔得到了僅存於世的信息。

據說在凡善宮中，居住著天人一族的首領，族中之人都尊稱其爲帝尊。

某天若天柱完全崩壞，作爲天人首領的帝尊，也會甦醒過來再次拯救這片大陸。

到那時，天人一族的歷史將會繼續延續，成爲這大陸新的主人。

天柱的崩壞，在轉世人看來是一種必然的結果，在他們秉承血脈記憶的同時，也會盡自己的能力去保護天柱。

就像燕妃所說的，在必要時刻他們也會利用天柱，重新構建這個世界。

如今凡善宮出現，想來他們也不必做這些，只需要等待那位帝尊的降臨即可。

“他還未完全甦醒轉世者的記憶，有些話多說無益。”人像對著燕妃說道。

“此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燕妃說完便離開了虛空之地。

那於空中的白色鳳鳥，也與她一同消失了，而後那金殿便隱退在了雲霧之中。

聽到燕妃的解釋，莫羽沒有迴應，如果只是因爲自己身爲天柱轉世，就要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寧願不知道這件事。

人像見莫羽呆滯的樣子，便在他的手心中，又畫下了一片雲紋。

“不必擔心，這一次我不讓你找人。”

“那這是何意？”莫羽轉過身來問道。

“留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人像猜出了莫羽內心的想法。

聽到人像的說法，他正要轉身詢問，眼前的景象便消失了。

當身體的痛感出現時，莫羽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石窟環境中，身下不斷漫上來的河水，已經波及到了自己。

清醒間，他才發現自己和遲髯，正坐在花衣女子身上，順著河水一直往前漂浮著。

身後另一魘魔婦，她的背上則拖著昏迷的玄英和刑君，定眼一看還有一個死去的嬰兒。

“師尊，那孩子…”莫羽開口間，就被遲髯捂住了嘴巴。

花衣女子也因此停住了腳步，在她前方的水域中，有一人形靈獸潛伏著，其形態讓他想起了慕雲瀟的契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