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們都不是好人！”
陳虹突然開口。
陳軒頓時被嚇了一跳。
還以爲剛纔的事情被抓包了。
“我不是故意的呀……”
他頓時想要解釋什麼。
然而，低頭只見陳虹雙眸緊閉，分明是還沒有醒來。
啊這……
原來在說夢話。
陳軒有些無語。
他拿了一包紙巾，開始擦拭牀上的那些嘔吐物，免得她再壓在上面。
“爲什麼都要這樣對我……”
陳虹還在夢囈著。
淚眼婆娑。
鼻子紅紅的，竟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抽泣了起來。
失戀了？
陳軒一臉古怪。
失戀不少見。
不過百合失戀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擦拭完後，隨手將手上紙團丟進了垃圾桶。
看了看地面的那些，陳軒搖了搖頭。
抱歉，這已經超出他承受範圍。
還是讓服務員來收拾吧。
陳軒起身準備離去。
忽然一隻手再次伸出，將他拉住。
“別走……”
陳軒一愣。
原來陳虹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只是，她眉眼低垂，神情有些低落。
一張臉因爲酒精的緣故，依舊是一片緋紅的狀態。。
“你能留下來……陪我聊聊嗎？”
她眼中透露出一絲懇切。
很顯然，她此刻無比地希望能有個讓她傾訴一下。
前世的時候，陳軒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直到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都還一直很感謝那個上鋪的兄弟。
感謝那兄弟願意熬夜聽他講那些破事。
當然，那傢伙其實並不情願……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著。”
“謝謝！”
陳虹眼裡流露出一絲感激。
只是，一陣無言……
也許是因爲陌生，過了半響，她纔是開口。
“你相信真愛嗎？”
一開口，便是一個有些不著邊界的問題。
陳軒十分意外。
“真愛……當然是有的。”
陳虹眼中燃起一絲光亮。
然而，下一句話，又讓她升起的一顆心跌落谷底。
“可是對於大部分人，甚至90%以上的人，真愛都只是一種奢望。”
“爲什麼？”她似有不甘。
“沒有爲什麼啊。如果每個人都能得到真愛，真愛還有什麼稀奇的？
正是因爲得不到才顯得珍貴。
就是因爲大家都很難擁有，纔會那麼多人趨之如騖。”
陳虹頓時有些沮喪。
“所以，我就是那90%的人吧？”
陳軒一看不對勁。
自己好歹是傾聽者，怎麼能讓人越來越抑鬱呢，這可不行。
他趕緊補充了一句，“那也不一定嘍，沒準你就是那百分之10。”
陳虹一臉憂鬱，“要是有那麼幸運就好了， 只可惜老天從來沒有眷顧過我。
我一直都是那個被遺棄的人，從來都是。”
啊這……
陳軒感覺到了一絲棘手。
他擠出一絲笑道：“既然上天都虧欠了你這麼多次，總得好好彌補一下你吧！”
陳虹一愣，隨即破顏一笑，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意。
“謝謝你，我現在好受多了。”
“沒什麼，只是聊聊而已，正好我也沒事。”陳軒不在意地說道。
“你真好，即便是像我這樣奇怪的人，你也願意留下來聽我說這些。”
“奇怪？”
陳軒有些訝異她這樣的用詞。
“你不覺得嗎？”
“只能說，是有那麼一點點冷淡。不過我覺得這也挺正常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個性，人是很複雜的東西。”
聞言，陳虹垂眼一笑。
過了一會，她忽然說道：“從小到大，你是我第一個覺得親近的男生。”
陳軒一愣，不禁好奇問道：“難道你有恐男癥？”
陳虹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這個……”
陳軒摸了摸鼻子。
心想，我還知道你是百合呢。
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會說。
而是解釋道：“你剛纔說，我是你第一個覺得親近的男生，我覺得正常來說不至於，除非……”
陳虹恍然，猶豫了一下，“以前我的確是這麼認爲的，可是……”
說著，她忽然擡頭看向了陳軒，眼神裡透著迷茫。
霓虹燈光朦膿微妙。
不得不說，情侶套房的氣氛營造的非常到位。
加上她臉部紅潮未褪，俏麗的面容看起來有些迷離。
陳軒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她咬了咬嘴脣，身子主動靠向了他。
臉，一點點，逐步貼近。
甚至，陳軒已經能夠感受到加快的呼吸。
“能讓我……試試嗎？”
她猶豫地說道。
勇氣似乎已快耗盡。
陳軒伸手便攬住了她的細腰，低頭輕吻了下去。
陳虹頓時嬌軀一顫。
彷彿一股電流席捲全身。
……
第二天
陳軒悠悠醒來。
旋即，他猛地瞪大了雙眼。
立刻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看向一邊，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道身影。
“走了？”
陳軒有些懵。
地上那些嘔吐已經乾涸。
證明昨晚絕對不是一場夢那麼簡單。
只是……
陳軒有些搞不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喝了酒。
因爲他有些頭疼。
動作迅速地收拾起了穿著。
拿起手機準備看時間的時候，陳軒眼神一凝。
屏幕打開的第一畫面，是手機自帶的備忘錄的界面。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行行字。
因爲嫌麻煩，陳軒平時沒有設置鎖屏密碼。
難道這是……陳虹留下的？
陳軒不由看了起來。
【陳軒，謝謝你，我想我已經大概明白了。
我討厭的並不是所有的男性，只是某一類人而已，和性別無關。
說來有些好笑，曾經的我，連自己喜歡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呢。
請原諒我先行離去，因爲我設想了很多你醒來的畫面……
最終我發現，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
不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並不後悔。
只是，有些遺憾，要是我能早點想清楚這些，然後再跟你好好相遇，該多好……
——陳虹。】
陳軒表情怔怔。
反覆看了幾次，也沒看懂陳虹到底是什麼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按理說，這個時候都是看男生態度，提褲子跑人或者負責什麼的吧？
他倒是想負責來著，結果陳虹提褲子不見了。
啊這……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