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西八激動的樣子,老王哈哈一笑,一把摟住他肩膀:“阿西啊,我們已經連勝四個聖堂了,這裡也不算什麼,我們還要繼續(xù)前進!”
“對!繼續(xù)前進,玫瑰必勝!”范特西兩眼放光,激動的揮了揮拳頭,就好像已經拿到了第五個三比零。
徒步上來這一路,時間花得可不少,西峰聖堂那個劉一手昨天說的是早上十點開始比賽,可現(xiàn)在已經快到中午了,西峰聖堂這邊估計也是等急了,早有之前纜車上的先到者將王峰等人徒步上山的消息傳了上來,有西峰聖堂的人在這裡焦急等候,看到老王戰(zhàn)隊上來,趕緊將之領進了西峰聖堂的武鬥場。
作爲老牌的十大,也是基石聖堂之一,西峰聖堂的這座武鬥場可謂是氣勢恢宏了,老遠就已經看到了那宛若鳥巢一般的巨型橢圓建築。
單看外圍,這規(guī)模顯然就已經比前面幾座聖堂的武鬥場要大得多了,等通過狹長的通道進入了內部,入眼處是一片巨大的場地。
足足兩三百米長寬的長方形場地上,鋪設的不是地磚,而竟然是堅硬的整塊合金場地!烏黑的武鬥臺被墊起了約莫十幾公分高,周圍的四個角上則是矗立著四尊巨大無比的四賢者雕像,分別是驅魔賢者、人魚公主、獸人先知、聖光賢者;四尊雕像手中都拽著一根兒粗長的鐵鏈,連接在這整塊兒澆築的烏黑合金場地上,居然頗有點像是當初老王在龍城幻境裡看到過的困鎖九頭蛇海庫拉的四象陣,而那烏黑的合金場地,則就像是一個連接著鎖鏈的、巨大的蓋子,鎮(zhèn)壓住了下方的某種恐怖存在……
這是西峰聖堂的鎮(zhèn)魔武鬥場,在聖堂乃至整個刀鋒聯(lián)盟都是相當有名了,從西峰聖堂建立之初就一直存在著,據(jù)說一開始時這還真是一處鎮(zhèn)壓邪物的大陣所在,只是後來被西峰聖堂利用起來建立成了武鬥場,畢竟一般的武鬥場場地太容易損壞,可這裡卻不一樣……哪怕歷經了兩百多年的各種比武和決鬥,卻也從來沒人能在那巨大的烏黑合金場地上留下任何一絲的痕跡,更別說破壞了,反倒是因爲這裡有著獨特煞氣的存在,往往都能讓來這裡的比武者更加興奮、超常的發(fā)揮。
在玫瑰通道口的對面,西峰聖堂參戰(zhàn)的五人早已等候多時。
趙子曰抱手而立,身旁插著他的永恆之槍,他兩個小時前就來了,一直都在閉目養(yǎng)神。
昨晚西峰小鎮(zhèn)的招待‘事故’他已經聽說了,坦白說,內心毫無波瀾……曾經他是看不起王峰的,那是因爲他確實沒有與其名氣相應的實力,但作爲數(shù)十萬聖堂弟子中都能排進前十的頂尖高手,至少他智商還算在線。
一個能帶領玫瑰接連挑戰(zhàn)高排名聖堂,而且是四個三比零的戰(zhàn)隊隊長;一個能發(fā)明轟炸戰(zhàn)術,用十八隻冰蜂逼得炎魔師瓦拉洛卡這樣的高手直接認輸?shù)娜耍灰粋€能讓葉盾接連三封急信,分析了王峰冰蜂戰(zhàn)術的所有優(yōu)劣,交代趙子曰一定要小心應對的敵人……
趙子曰就算再怎麼偏見,也不可能對王峰還有任何一絲的輕視,甚至,還帶著那麼一點點的尊重,畢竟昨晚的招待他可是真心的,多花了點錢?那算什麼?如果有人覺得自己會爲了這點小事生氣,那才真是太小覷西峰聖堂了。
眼睛雖然閉著,卻是耳聽八方、氣定神閒,趙家槍是霸道的槍法,極重氣勢,靜站的這兩個小時,他的氣息早已蓄積到了巔峰,狀態(tài)正佳,敏銳的從那滿場嗡嗡聲中,聽到了隔著上百米外對面通道中的輕微腳步聲。
來了!
趙子曰猛一睜眼,目光灼灼的朝玫瑰的通道口處看過去,眸子中金光四射。
剛走出通道,老王一眼就瞧見了對面正朝他看過來的趙子曰,卻沒搭理,反而是眼睛相當自然的一掃,然後就看到了正坐在旁邊看臺方向的冰靈衆(zhòng)和火神山等人,奧塔似乎是早有準備,手裡提著兩面大銅片,看到老王等人出現(xiàn),趕緊提了出來哐哐哐的碰響著,給玫瑰加油,不止是他們兩幫,匯聚在那方向的,居然有不少支持玫瑰的人。
龍月聖堂的、奎沙聖堂的、南峰聖堂的……
這可都是昨天晚上連續(xù)刺激了劉一手的主力軍,龍月就不用說了,肖邦雖然沒來,但他的師弟師妹們代表肖邦來了,雖然不知道老王是肖邦的師父,但至少都知道肖邦是堅決支持玫瑰的,他們這些肖邦的追隨者自然也是鼎力支持;
奎沙聖堂和老王戰(zhàn)隊沒什麼交情,但是和火神山的關係很不錯,這是一幫聯(lián)盟罕有的土巫,在聖堂的整體排名雖然不高,但相當有特色,沒人敢於輕視。
至於南峰聖堂,這個老王就比較熟悉了。
說起來,龍城之戰(zhàn)的時候他救了個南峰聖堂叫做吳刀的傢伙,居然還是南峰聖堂的第一高手,聽說是被符玉拽去了半條命,幸好遇到‘帶著’摩童到處亂竄的老王,給灌了養(yǎng)魂的小藥瓶,不然就算不被那些屍鬼生吞活剝,其靈魂之傷怕是也能要他命了。此時那傢伙也正坐在最前排,背後六把刀插得規(guī)規(guī)矩矩,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精神頭不錯,昨天晚上灌醉劉一手的就是他,此時正帶著幾個南峰聖堂的小跟班在那裡拼命的衝老王揮手。
“玫瑰加油!老王戰(zhàn)隊加油!”
“老王老王,要幹西峰聖堂一個三比零啊!”
“王峰!贏了的話,欠我那八千歐就不用你還了!”
幾十上百號人同時看到了出場來的王峰等人,頓時一起歡呼出聲來,只可惜,這不是玫瑰那種只能容納幾百人的小場館……
橫豎有數(shù)百米的超大場地,足足二十幾層的環(huán)繞座位,這是一座足可以容納兩萬人以上的超級武鬥場!此時幾乎已經快要坐滿,支持玫瑰的這上百號人的聲音,瞬間就被四周宛若排山倒海般響起的更大的嘲諷聲、嗡嗡聲給掩蓋得點滴不剩。
“玫瑰那個土財主來了。”
“那個王峰能一次性操縱十幾只魂獸,單就魂獸師天賦來說,其實也還是很不錯的了,何況他那些冰蜂裝備精良、戰(zhàn)力不弱……”
“兄弟,這是實戰(zhàn),不是玩兒牌比大小,等著瞧吧,別說挑戰(zhàn)八大聖堂,西峰這一關就要他們的命!”
“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樑小醜,今天我就是來看王峰怎麼死的!可千萬別說隊長慫了不出場!”
震耳欲聾的叫囂聲從四面八方瘋狂撲來,畢竟是十大聖堂之一,不同於玫瑰聖堂那些規(guī)模,光是西峰聖壇本身,就有足足一萬多弟子,此時顯然大部分都在此了,與此同時,還有許多來自其他聖堂的觀戰(zhàn)弟子,人們肆無忌憚的笑著、嘲諷著,嗡嗡聲震耳欲聾。
和刀鋒聖路上有不少支持玫瑰的聲音不同,大多數(shù)聚集來西峰聖堂的人,特別是那些各地聖堂跑來觀戰(zhàn)的弟子,對玫瑰的態(tài)度幾乎都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看衰,恨不得他們立刻跌上一跟頭,說直白點,他們就是來這裡看王峰倒地的時候倒地是個什麼樣子的。
這可不是因爲輿論的煽動,拋開別的一切不說,龍城之戰(zhàn)裡玫瑰出盡風頭,最強的‘聖堂弟子’黑兀凱、留守到了最後一層的‘勝利者’王峰等等,這些光環(huán)讓其他所有參與的聖堂都顯得黯然無光,作爲年輕氣盛的聖堂弟子,豈有一個會真的服氣?同仇敵愾之下,現(xiàn)在的玫瑰早都已經成爲了一股所有人眼中的‘黑暗勢力’了。
四周的鬨鬧聲並沒有持續(xù)太久,在那武鬥場的正前方位置處設有一長臺,有數(shù)十人端坐其中,看起來都是些年紀比較大的了,不像看臺上那些小年輕一樣嘰嘰喳喳,大多沉穩(wěn)淡然,目視著入場的玫瑰衆(zhòng)人,竊竊私語。
“肅靜!”威嚴的聲音從那長臺正中央響起,一個灰袍老頭只是淡淡的發(fā)聲,可那聲音卻宛若颱風般迅速的掃遍全場,將兩萬多人的聲音都生生給壓了下去。
只見那老頭頭髮鬍子全都白了,身材也顯得瘦小,正是如今西峰聖堂的校長趙飛元,當年西部戰(zhàn)區(qū)的軍中悍將,一手趙家槍鎮(zhèn)守西部邊關,與九神的第三神將在邊境對峙了十二年相安無事,絕對的鬼級頂尖高手。
如今身體蒼老退化,肯定早已不復當年悍勇,但魂力修爲卻是愈發(fā)精進了,一雙看似昏花的老眼中偶有精芒閃過,讓見者心驚。
此時現(xiàn)場迅速的安靜下來,數(shù)萬隻眼睛齊齊朝那老頭看去。
“我西峰聖堂建堂兩百餘年,被下級聖堂挑戰(zhàn)的次數(shù)不少,可敢於像玫瑰聖堂一樣,拖延遲到足足兩個小時的,這還真是前所未有。”
這是一上來就定調子了,要讓玫瑰死個萬劫不復,只聽他淡淡的說道:“視我西峰如無物,玫瑰聖堂可謂是勇氣可嘉,爲了這份兒勇氣,我希望西峰的戰(zhàn)士們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乾淨利落的擊敗對手,才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和迴應!”
“無信小人!玫瑰垃圾!”
“西峰必勝!三比零幹掉他們啊!”
四周頓時的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和迴應聲,趙飛元壓了壓手,繼續(xù)說道:“今天除了各地來觀戰(zhàn)的聖堂弟子,也有許多來自聯(lián)盟高層、聖堂總部的尊貴嘉賓,有聖城總部的……”
正常挑戰(zhàn),都是介紹雙方隊員,可趙飛元卻是將坐在他身側長臺上的那些大人物挑重要的介紹了一遍,基本都是旗幟鮮明的保守派成員,畢竟西峰聖堂本就是保守派的大本營之一,但讓老王意外的是,那長臺上居然還坐著一個熟人。
言若羽,還是那麼的帥,嘖嘖。
趙飛元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介紹那些觀察員和大人物身上了,等好不容易說完,對參戰(zhàn)雙方的介紹倒是簡單明瞭:“主客隊的資料,我想不管是兩邊戰(zhàn)隊還是在場觀衆(zhòng)都十分清楚,就不用我來囉嗦介紹了,我宣佈,挑戰(zhàn)開始!客隊先上人蔘戰(zhàn)!”
他話音一落,已經安靜了許久的現(xiàn)場猛然間就爆發(fā)出來,無數(shù)人在大聲歡呼著,起鬨著,老王也直接指定了第一個上場的人。
“烏迪!”
“是!隊長!”接連幾勝,甚至還開發(fā)出了魂霸技能的烏迪應聲而出,早晨在爬石階時聽到的那些同胞們的加油聲,讓烏迪此時都還處於一種亢奮的情緒中,渾然不理會四周看臺上那嗡嗡嗡嗡的低語聲,大步走了上去。
對面的趙子曰則是淡淡的說道:“趙子良!”
一個穿著驅魔師長袍的年輕男子從他身後走了出來,這人身材算是矮小了,也就一米七左右,目光卻是銳利無比,只是……
老王戰(zhàn)隊這邊所有人都是一呆,連老王都怔了怔。
坦白說,這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傢伙,聽名字倒似乎像是趙子曰走後門的親戚一類,別說在場大多數(shù)人沒聽說過他,甚至連李家給老王戰(zhàn)隊弄來的西峰聖堂資料裡,都沒有這傢伙的記錄。
奇兵?西峰聖堂的大招?這是大多數(shù)人心裡的第一反應,可問題是他又穿著驅魔師長袍,而且那雙裸露在袖口外面的枯瘦手掌,一看就知道是相當明顯的驅魔師的手,是長期使用各種詛咒類的驅魔術所致。
驅魔師?
這世上是曾經有過很強大的驅魔師,西峰聖堂當年也是靠驅魔師立足於這世間的,畢竟創(chuàng)建西峰聖堂的就是驅魔賢者……作爲團隊中可以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驅魔師,在那個戰(zhàn)亂時代確實相當重要、相當吃香的,可問題是,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追求極致的個人英雄主義,連西峰聖堂自己都已經拋棄了純粹的驅魔師路線,轉而向武道發(fā)展,否則單靠一羣驅魔師,西峰聖堂怕早都已經被後面的聖堂挑得找不著北了。
驅魔師沒有單挑的能力,這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事實,現(xiàn)在卻找個驅魔師出來對付那怪物一樣的烏迪?
“請指教!”烏迪一抱拳。
對面的趙子良卻是微微一笑,他突的一揮手。
譁……
嘩嘩譁……
魂力涌動,地面上頓時有召喚法陣顯現(xiàn)。
魂獸師……這名不經傳的傢伙居然是個魂獸師?可他卻偏偏又穿著驅魔師的長袍。
坦白說,西峰聖堂一向就和魂獸師沒什麼關係,雖然有魂獸師分院,但也是象徵性質更多,水平並不高,畢竟西峰羣山附近多是暴戾的魔獸妖獸,卻就是沒有溫順的魂獸。
以往的英雄大賽,可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西峰聖堂出現(xiàn)魂獸師的,這傢伙哪冒出來的?
只見紅色的召喚法陣中,一隻渾身燃燒著火焰的獨角犀緩緩浮現(xiàn),體型看起來並不算很龐大,但尖牙利齒,粗壯的四肢下火雲升騰,頗有幾分氣勢。
烏迪也不廢話,心中默唸老王教授的口訣,引血脈逆轉,可那本是早已掌握的變身,此時居然變不出來,血脈的力量就好像是‘血栓’了一樣堵集住了。
再來!
烏迪深吸口氣,全身用力,他的臉色迅速漲的通紅,緊跟著……噗!
全場都是爲之一靜,只聽一個響亮的臭屁響起,留下烏迪一臉的不解和尷尬。
“我沒聽錯吧?那傢伙剛纔放了個屁?”
“哈哈哈!什麼覺醒的獸人,什麼變身,連屁都漲出來了,卻還是變不了身,這傢伙之前是假貨吧!”
“跳樑小醜,也敢在西峰聖堂放肆!”
四周看臺上頓時就是一片放狂的鬨笑聲,場邊的溫妮則是臉色一變:“昨天的飯菜有問題?”
“飯菜沒問題。”老王撇了撇嘴,失算了啊:“是血脈禁錮……”
“什麼是血脈禁錮?”溫妮瞪大眼睛。
老王卻不答,只是盯著臺上的趙子良。
魂獸師?這傢伙是魂獸、驅魔雙修,而且能在施展召喚魂獸的法陣時,再不動聲色的同時用出四階的驅魔術——血脈禁錮,甚至瞞過了全場數(shù)萬隻眼睛,這傢伙算是相當厲害了。
當然,更厲害的是西峰聖堂的佈置!
這是鎮(zhèn)魔武鬥場,那數(shù)百米直徑的巨大純金屬場地,在傳說中可是用來鎮(zhèn)壓地底邪魔的‘蓋子’,內部只怕鐫刻有無數(shù)的銘文法陣,在這裡的地方,驅魔師只需稍稍引導,如‘血脈禁錮’這般驅魔術便可事半功倍,壓制一個烏迪那自然是輕輕鬆鬆……
能看得穿這把戲的,除了老王,也就是長臺上那些老傢伙了。
“鎮(zhèn)魔空間,血脈禁錮。”坐在趙飛元旁邊的一個白鬚老者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當年驅魔賢者爲了對付獸族血脈變身所創(chuàng)立的驅魔術,呵呵,這些年獸族沒落,倒是有許久都沒見過這招了,本以爲已經失傳……這孩子挺不錯啊,以前怎麼默默無聞?”
“子良這孩子是頗有些驅魔師天賦。”趙飛元對這白鬚老頭相當客氣,微笑著說道:“只是爲了給西峰轉型而讓路,這些年一直雪藏在家族中潛修,這次也是爲了滅玫瑰的威風,才讓他出來做了子曰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