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看見歷軒夜等人都出去之後,就放下手中的劍,面上還是一副十分冰冷的樣子道:“太后娘娘,皇上如今還沒有明說要如何處置您,還請您好好待在這裡切勿讓臣等爲(wèi)難。”
靜北王爺也難得十分正經(jīng)的說道:“太后娘娘,您還是好保重身體纔是,最後皇上怎麼裁決誰會知曉呢。倘若現(xiàn)在您輕舉妄動的話,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如今局面已然是十分混亂的。”
南城聽見靜北王爺如此說,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靜北王爺沒有了平時的笑容滿滿的樣子,溫婉如玉的表情有著很少見到的莊重樣子,讓人疑心。看見南城的目光立即笑開,這讓南城更加疑心。靜北王爺和太后又說了幾句,太后依舊冷著臉,不過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應(yīng)該是把她說的話聽在耳中了。
出宮的路上靜北王爺一直和南城說最近的朝政,像是要掩蓋什麼。南城只是淡淡的應(yīng)著。
歷軒夜把李顏夕拉回昭仁宮,一路之上十分沉默。李顏夕即使踉蹌也不能讓他停下腳步,李顏夕擡頭看他,他面色冰冷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完完全全和平日間寵她的人是不同的,像是朝堂之上的冰冷帝皇。
回到昭仁宮,歷軒夜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備膳。宮中的宮女大多還是在的,李顏夕也學(xué)過宮廷禮儀,歷軒夜並沒有讓她坐的意思,她就只能站著。剛剛一路過來之時,身上並沒有披什麼披風(fēng),加上走的急,風(fēng)又十分的大。進(jìn)來的時候屋中正燒著碳火,一冷一暖,讓李顏夕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歷軒夜這才擡頭看著李顏夕,菊兒隨後趕來看見這樣的場景,就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自己也行禮退下了。
李顏夕看著歷軒夜起身,還沒說話,就被一個大力拽到懷中去了。李顏夕靜靜的聽著那人的心跳聲,許久才聽見他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母后那裡不是告知你不要去了嗎?爲(wèi)何還要去?”
“她下的諭旨,我倘若不去,不是讓你爲(wèi)難了?”李顏夕顫抖的問道:“今日的事情,我們說的那些事宜,關(guān)於你的兄長的事情你是早就已經(jīng)知曉了?”
李顏夕害怕他說是,畢竟坐上這個位子他承受了很多,實(shí)在不能想象一個已經(jīng)被母親放棄憎恨的孩子,知道一切之後是怎麼樣艱難走到今天的。聽見他輕輕的嘆息,雖說沒有明確的說出是或不是,可是答案已經(jīng)讓人了結(jié)於心了。李顏夕顫抖得更加厲害,沒法完完整整的說出一句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問:“知道他的身份之時,你母后還是叫你放棄皇位,擁護(hù)你的皇兄?”
歷軒夜並未作答,只是抱她更加緊了。李顏夕有些心疼,雖不知答案,可是李顏夕的心中還是輕鬆一些,或許他不告知是不願她爲(wèi)他擔(dān)心,或許是真得沒有這件事情。歷軒夜許久才放開李顏夕,道:“下次不能再去了。”
聽出了他話語間的意思,歷軒夜不會處置這個想要?dú)⒘怂哪赣H,或許對於他來說,皇室一族,如今就只有他和她是血脈相連的吧。歷軒夜看著李顏夕沉思的樣子,沉沉的笑了一聲,道:“你就不能笨一些,和當(dāng)初一樣是一個小蹄子,這樣聰明能看穿人心可不是什麼好事。”
李顏夕打趣的回道:“倘若不是這樣,想來現(xiàn)在我早已經(jīng)體無完膚了,畢竟你身邊的大臣和妃子哪一個好對付的。你封我到如今,想必參我的本子都有上千本了。不過他們參我的無非就是我的家世,還有就是手段,怕我會奪了江山。”李顏夕沒有看見歷軒夜眼中閃過的光,李顏夕坐下襬弄著桌上的白玉茶具,道:“不過他們也算知道,家世都不重要,危急江山纔是帝皇最在乎的東西。”李顏夕對歷軒夜莞爾一笑問道:“你信不信我?”
歷軒夜挑了挑眉。李顏夕十分認(rèn)真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信不信我?”
“倘若不信,如今你應(yīng)該是刀下亡魂了。”歷軒夜看著李顏夕微微一笑,話語很淡,可是話語之中的柔情是騙不了人的。李顏夕這才知曉,願得一人心是什麼意思。
飯菜上來,歷軒夜扶著李顏夕坐下,因他剛剛的那段話,李顏夕心情大好,從而胃口也好了起來。還未曾動筷子,就看見德順緩緩而來,對著歷軒夜行禮說道:“皇上,榮姑娘來了。”
李顏夕知曉他口中的榮姑娘是榮菡,她也不出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歷軒夜,又淡淡的看了一眼德順。德順不是不會察言觀色的,想來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在這時進(jìn)來給人找不痛快。歷軒夜起身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好服侍娘娘。”宮女們也察覺到了沉悶的氣息,應(yīng)了一聲是。
歷軒夜一句解釋都沒有給李顏夕就離開了,德順也連忙的跟著離開。彷彿剛剛的款款柔情如同冉冉升起的青煙,一吹就散了。杏冷在一旁擔(dān)憂的看著李顏夕,李顏夕吃了幾口之後覺得食不知味,特別的苦澀,就乾脆放下不吃了。杏冷看著一大桌還沒有動的菜色,就說道:“娘娘不是經(jīng)常的訓(xùn)誡我們,這些都是百姓們辛苦一年交上來的,不能如此浪費(fèi)嗎?”
李顏夕看了看那邊的飯菜,嘆了口氣說道:“想來榮姑娘如此慌張進(jìn)宮應(yīng)該是什麼都沒吃,就把這個送過去吧。”
杏冷心中暗叫不好,本來就是想勸李顏夕吃飯的,可是如今勸李顏夕吃飯不成,還讓送過去給他,這不是明擺著老虎的頭上拔毛嗎?不過轉(zhuǎn)而一想,這樣應(yīng)該是一個示威,讓皇上知曉娘娘對榮姑娘的看法,就頂著被責(zé)罰的風(fēng)險讓人送飯菜過去了。
屋中的榮菡淚如雨下,而歷軒夜只是淡淡的喝著茶。榮菡正要說要緊的事情,就見德順緩緩走進(jìn)來,行禮之後看了看正在一旁拭淚的榮菡。歷軒夜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最近怎麼莽莽撞撞的,要不要再去學(xué)點(diǎn)規(guī)矩?”
德順知曉是剛剛一時莽撞打攪?yán)铑佅退燥埖氖虑椋墒菢s菡不這樣想。德順道:“皇后娘娘擔(dān)心皇上身子,就食不下咽,把剛剛的飯菜送了過來。皇后娘娘還說,想來榮姑娘匆忙進(jìn)宮,想來應(yīng)該是有什麼大事,既然如此,那麼就吃完再出宮吧。”德順並沒說是特意送過來給榮菡的。
榮菡起身行禮,眉目之間已然沒有當(dāng)年的傲氣,跋扈。有的是款款柔情:“多謝皇上,多謝娘娘。聽聞娘娘很是賢德,今日看來的確如此,到顯得當(dāng)初的我是多麼不堪了。”
德順看著歷軒夜沒有要搭理的意思,不過眉目之間有剛剛沒有的笑意,主子心情好了,他們奴才的日子也好受一些,從而也心情大好。看著榮菡一臉難堪的站在那裡,就忍不住幫著解圍了,道:“姑娘嚴(yán)重了,娘娘本來就是十分賢德的,不然怎麼能坐上皇后的位子呢。”
雖說幫著榮菡解了圍,可是還是讓榮菡難堪了一下。一語雙關(guān),後宮之人說話技巧真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慄。榮菡看向歷軒夜,心中想著歷軒夜這樣自小就在宮中待著的人應(yīng)該是聽得出他話語之中的意思的,想讓他幫忙說說話。可是歷軒夜只是沉思著什麼,榮菡就沉著臉,趁著這會功夫瞪了德順一眼。德順只是淡漠的看著榮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