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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各自的憂傷

“呦!這不是那個沒有用的廢物麼?”

旁邊傳來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韓冰焰聞言身子顫了顫,臉色也有些發白,而韓冰然先是一愣,接著朝說話的人生氣地叫道:“韓冰武,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回過頭,只見一個八、九歲樣子的男孩正和身邊幾人有說有笑,身子有些臃腫,略顯胖墩的預兆。見韓冰然問話,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呀,原來小然妹妹也在這裡啊!”

“我這樣大的一個人站在這裡難道你一直都沒有看到?”韓冰然心中喜怒分明,而韓冰武正是她不喜歡的人。這個韓冰武是韓家外家的子弟,韓家分爲內家和外家,自然是內家的地位要高於外家的,平日裡外家總是受制於內家。

而韓冰焰的出現改變了這一狀況,顯然被內家拋棄的韓冰焰甚至連外家子弟都可以欺負他,並以戲弄、欺負他爲樂。

“哪裡,我剛纔是真的沒有看到啊!”韓冰武嘻嘻笑笑,韓冰然恨不得揮起拳頭朝他砸去,氣呼呼道:“你們說誰是廢物?我警告你們,你們中誰還敢欺負我哥哥,我不會放過他的!”

“噌——”原本已經入鞘的劍滑了出來,森森的寒光看得韓冰武及和他同來的幾個小孩一陣心驚。

韓冰然這個小丫頭要是發起火來,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於是他們灰溜溜的跑開了。

待幾人走後,韓冰然依然很生氣,嘟起嘴看了眼哥哥:“哥,他們真是太可惡了,你以後可不能再讓他們小瞧了。”

韓冰焰點了點頭,說實話,對經常欺負自己並且有些狡猾的韓冰武等人,自己除了接受外還能怎麼辦?看看韓冰武小小年紀就這樣狡詐,長大後……

又看向自己那個才六歲卻將幾個八、九歲小孩嚇跑了的妹妹,韓冰焰嘿嘿笑了笑:“小然,你別生氣了,我不惹他們就是了。”

惹來的是韓冰然一雙火辣辣的眼睛,臉上小小煞氣,韓冰焰自知不好,忙踏上步伐溜之大吉了。

“哥,你得好好改變一下,不能再這樣懦弱了!”後面傳來妹妹大聲的呼喊,韓冰焰苦笑,改?我也想改啊!可是,我經脈堵塞,練武不成,沒有實力叫我怎麼改?不懦弱是不是也應該有那資本?

奔跑著,眼角溼潤劃過——是淚!

他是不甘,爲什麼自己好像弱人一等?

不過這淚也爲妹妹而流,今天,他體會到了一絲溫暖,來自他的妹妹韓冰然。雖然她高傲、也不是很喜歡自己,但至少,她當自己是她的哥哥,會爲自己被人欺負而生氣。

而且她今天對自己的態度好像有了一絲改變……

想到這,韓冰焰暗恨自己的無能,如果自己不是武學廢柴,如果自己有一身的功夫,媽媽、妹妹應該會更喜歡自己吧。

對於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來說,韓冰焰想要的並不多,僅僅是親人們的關愛罷了,但就是這樣簡單淺顯的東西,他也遙遙期盼了好久。

迎面軟軟的感覺,韓冰焰摔倒在地,屁股彷彿摔裂了般。“不好,撞到人了。”一臉驚恐的他慌忙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這時一隻白皙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冰焰,你沒事吧?”

韓冰焰擡起頭,看到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這個女子是他的阿姨,韓纖雨的妹妹,韓纖雲。

“沒……沒事,我……先走了,小云阿姨再見!”仿若是見到了兇狠豺狼的綿羊,韓冰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現場。留下韓纖雲站在原地,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目光停留在韓冰焰倉皇而逃的背影,心中有說不出的心酸,“姐姐啊,你何必這樣,冰焰只是個孩子而已,上一輩的事情,他是無辜的啊!”

韓纖雲嘗試著想要關心韓冰焰,可是深受周圍人毒荼的冰焰根本無法理解,他怎麼可能想到他的小云阿姨其實是想要關心他呢?

“在他的心裡也許以爲我和其他人一樣吧。”

或許真的很無奈,想要關心卻又難以被理解。

一道黑影從暗處走了出來,一個女子,與韓纖雲極爲相似,她便是韓冰焰的母親,韓纖雨。

韓纖雨的表情很痛苦,每當看到冰焰那瘦弱的身軀,她總會不自主地泛起一種負罪的感覺,她欠兒子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我也想對冰焰好些,可是——”

“那爲什麼不對他好?因爲冰焰體內流著他爸爸的血?”韓纖雲接過話題,對姐姐的心情她十分的瞭解。見韓纖雨不出聲,“默認了?”

“你恨冰焰的父親,因爲他拋棄了你,可冰焰也是你的孩子啊!”

“不要逼我,我……”

韓纖雲走到韓纖雨的身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姐姐,清醒一些!冰焰他需要你的愛,在家族裡冰焰幾乎沒有朋友,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如果連你這個母親也放棄他了,那他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依靠?知不知道,每當我看到冰焰被人欺負的時候,我都覺得心酸。他是有母親的啊!可是卻不能保護好他。”

“身爲家主的外婆討厭他,認爲他是恥辱,正是有了這樣的表態,冰焰淪落到了連一些外家子弟都可以欺負的地步,作爲他母親的你,難道不應該站出來保護他嗎?”

韓纖雲停下口來,看了看已經垂淚的姐姐,她知道這件事情需要一步一步來,不能操之過急。她也沒有奢望過一步就達到目標,讓韓纖雨瞬間改變對韓冰焰的態度。

“站在冰焰的角度想想好嗎?好好待冰焰。”錯過韓纖雨的肩膀,韓纖雲小聲說道。

“好好待他,可是怎麼做呢?”

“冰焰已經八歲了吧,這個歲數正是上學的年齡。”

“你是說……”

韓纖雲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韓纖雨轉念一想,八年了,原來冰焰出生已經有八年了,可是自己這個母親似乎當得並不稱職。

“母親會同意嗎?”

“她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韓纖雲反問,“這個年齡上學是天經地義的,即使是身在外家的人也可以上學,爲什麼身在內家的他不行?”見姐姐已經有些聽進自己的建議,韓纖雲準備再加一把油,“而且,姐你可以將小然一起送去啊,讓他們兄妹多相處一些,或許能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們看起來更像一對兄妹哦!”

“小然才六歲……”

“小然很聰明,我想即使她才六歲,上學對於她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先讓她試試,不行的話以後再說。”

“好吧,我會和母親商量的。”

韓纖雨總算聽進去自己的勸說了,作爲韓冰焰阿姨的韓纖雲鬆了一口氣。雖然她知道母親那關並不好過,整個韓家裡,最討厭冰焰存在的莫過於身爲家主的韓魎了,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過有姐姐的請求,事情應該好辦一些吧!”韓纖雲心想,韓魎是最疼大女兒韓纖雨的了。愛之深,恨之切,正因爲如此,當初韓纖雨不聽從自己,而跟一個男子離去的時候她纔會如此生氣,之後纔對韓冰焰如此冷漠。

事情也正如韓纖雲所料想的,當韓纖雨提出讓兩個孩子一同上學的時候,母親韓魎的反應很激烈,但在韓纖雨的勸說之下還是維諾地同意了。

“姐,既然你也想要關心冰焰,何不當面對他說呢?”從母親的房間出來後,韓纖雲問道。

韓纖雨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每當我看到他,我就會想起那個男人……”

“你還愛著他嗎?”韓纖雲小心翼翼地問道,深怕觸及到她心愛姐姐的傷痛。

“也許是吧。”韓纖雨走到前面,“畢竟曾經愛得那樣深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忘卻的。也許是觸景生情,每次站在冰焰的面前,前一刻想著要好好關心一下他,可是後一刻又浮現出來那個男人拋棄自己時的絕情,不知不覺就將恨意轉嫁了。”

“呵呵,是不是很沒用啊?”回過頭來,韓纖雨問道。

“不是有沒有用的問題,只是這樣對冰焰不公平。”

“這個我也知道,我這不是在努力改正了嘛!希望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吧。”

“我想如果冰焰知道你現在心裡的想法,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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