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懂了？真不容易。”腦海中如同響起一個炸雷，把杜千炸的外焦裡嫩，它居然還在？

“不用驚訝，這應該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你用這種方式交流，以後都不會有了。”

“爲什麼？”杜千傻傻的問道。

“唉，你還是這麼笨，傻魚就是喜歡找傻人，可惜這一切不受我的控制，若是能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選擇那條傻魚，更不會選擇你這個笨蛋。”

是聖殿意志，除了它，不可能有別人。

“好吧，我傻，你又比我聰明多少？爲保持自身的完整性，受創比她們倆個還要重，結果不得不存於醜魚體內。和海中靈獸比起來，醜魚的確很強，甚至還強過大白，可那有什麼用？若非你堅持，想來凌霄閣根本就不會存在，凌霄男也早就與你融爲一體了，不是嗎？”杜千反噴道。

“那又如何？看看千幻和雲霄就知道，融合人類的意志就一定更好嗎？她們誰也走不出各自的本命空間，無法吸收時空亂流中的養分，最終的結果還不是和我一樣？我至少保證自己是完全體，恢復之後，恢復所用的時間，比她們短的多。要怪就怪你這蠢貨。如果在海邊的時候，你能第一時間與我融合在一起，又怎麼會浪費這麼多年的時間？”聖殿意志毫不猶豫的與杜千對噴起來。

相互融合的結果，就是相互影響，在杜千不時的因它而懂了許多事情，並且改變自身性格的同時，聖殿意志也在受他的影響而改變。

“你纔是蠢貨，若非當年你想通過吞噬大陸，走捷徑的話兒，也不可能引來邪神，更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杜千怒道，他是在詐聖殿，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可當時的情況，唯有大陸和聖殿兩個意志才知道，若是它死不認帳，杜千是找不出任何證據的。

看來是猜對了，好半晌，聖殿意志沒有回答，杜千似乎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是啊，我們都是蠢貨，若不是貪婪，之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從遠古戰爭至今，過去了無數個年頭，腳踏實地，一點點前進，也未必不能穩定住聖殿天堂，是我心急了。”

難得這傢伙服軟，杜千自然不好繼續噴它，嚴格的說起來，此時的自己和聖殿意志，已經是一體的，無分彼此。之前噴聖殿的時候，他就有種怪異的感覺，好象正在拼命的罵自己。

“好了，我們別吵了，用不了多久，你我都會消失，最後剩下的即是你也是我。我承認你看到的路是正確的，問題是你我都沒時間了，最多幾個月到一年，邪神就能脫出祭臺鎮壓，如果靈獸一族從中搞鬼，這個時間還會縮短很多。智慧生物的殘魂非常有用，相信你已經知道了，用它可以加固祭臺，同樣的，也能破封祭臺，這些年來，靈獸一族手中積累了相當數量的殘魂，有人類的也有靈獸的，只要它們願意，隨時都能幫助邪神破封。”

“你有什麼想法？”杜千問道。

“其實千幻的想法是對的，我們破壞了規則，自然會有邪神前來清理，只是時間早晚罷了，這一關根本逃不掉，還不如逃走機會更大。可惜，邪神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強大，千幻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邪神，就算它處於祭臺鎮壓之下，依然可以隨手破壞千幻的後路，想要逃走，幾乎沒有可能。”

“意見，你的意見，我不想聽這些東西，既然辦不到，就拋在一邊，不要總是後悔。”杜千心中的火氣又漲了三分，不由自主的噴了起來。

“投降，認命，這就是我給我自己和你的見意。”

“切，胡說八道，邪神會因爲投降就放過我們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試試？怎麼試？

象是知道杜千在想什麼，聖殿繼續說道：“就象你之前作的那樣，老老實實的去吸收時空亂流中的養分，哺育聖堂域，別耍小心眼，一切都要堂堂正正，就算輸了，大不了重來，時空亂流之中，每時每刻都有舊的世界破滅，新的世界誕生，計較得失是沒意義的，一切皆在規則之下。”

這一刻，聖殿意志就象得道高僧一樣，看破了世間一切，無慾無求，不懼生死，一副超脫世外的模樣，有點以上帝視角看人間的感覺。

“你真的認命了？”杜千覺得不可思議，別看千幻和雲霄上竄下跳的，在杜千看來，聖殿意志纔是老謀深算，最狡猾的傢伙。

“是的，認命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爲另一種抗爭。其實任何一個世界意志，能夠看到的東西依然是有限的，我們可以瞧不起任何生靈，包括智慧種族，他們太過短視了。我們不僅可以看到整個世界，還能看到時空亂流。可在邪神眼中，我們同樣短視無知，我們對邪神的瞭解極少，絕大多數是猜測出來的，何不搏一回？”

老奸巨滑，此刻杜千腦海裡，只有這個詞彙。他已經明白聖殿意志的想法，正面對抗邪神，它認爲死定了，比千幻要悲觀的多，認爲一點贏的可能性都沒有。因此想走另一條路，邪神的出現，是因爲兩個世界沒有遵守時空亂流的規則，那我改還不行嗎？

成功的機率再低，在聖殿意志看來，也要高於同邪神對抗。原本是十死無生，用這種方式表達出自己的態度，沒準兒會變成九死一生。

“天雲呢，你準備告訴她嗎？”

“她？一個比你還蠢的蠢貨，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當年若非她強烈反抗，我早就將大陸吞噬一空了，若是吞噬掉大陸，我們聖殿天堂肯定是最頂級的世界，沒有之一。”說到天雲，聖殿意志顯的相當激動，講出來的話兒，讓杜千哭笑不得，你想吞噬人家，人家就應該老實的讓你吞掉？反抗居然成了愚蠢？

“當然蠢，她原本就蠢，看看那些地底精靈，多好的底子，比你們人類的底子還要好，你當我爲什麼要保留地底精靈這個種羣，原本就是用來代替人類的，人類太難控制了，破壞慾太強，這樣的種族，對於世界而言，是一場災難。如果不是在聖殿找不出更合適的種族，我早就把人類滅乾淨了。”

杜千撓撓後腦勺，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他已經好久沒作過了。原來在它心中，人類居然如此不堪。

“你再看看她，都幹了什麼？原本生活在地面上的精靈，被她用規則限制，不得不生活在地底深處，而那些只知道生存的野獸，卻成了她重點關注的生靈，活該她的世界裡沒有智慧生命，這樣的世界，吞掉最好。”聖殿越說越激動，按它的說法，天雲沒讓它吞掉，簡直就是罪孽。

“之後呢？等著邪神的判決？”杜千發現自己居然有一點點認同聖殿的觀點，他懷疑自己受到了它的影響。以他的性格，自然不願意束手就擒，就算死，也要在邪神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當年在平川城孤兒學院的時候，他就憑著這股狠勁，再加上雷鳴的實力，才能在學院裡站穩腳跟，雖然從來不主動欺負別人，也沒人敢動他們兄弟。

“當然不是，在戰鬥初期，你要象平時那樣，吸收養分，哺育聖堂，在戰鬥最關健的時候，挺身而出，全力出戰。”聖殿詭異的說道。

這……

杜千開始沒聽明白，想了片刻，畢竟融合了聖殿意志，沒用多久，就弄懂了它的心思。初期哺育聖堂，這是表明自己的態度，遵守時空亂流的規則，全力以赴經營一方世界。戰鬥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並且拼盡全力，不懼生死，這同樣是一種態度，作爲世界意志，生存永遠都是放在第一位的，這同樣符合規則。

媽蛋的，看來這混蛋真的比自己聰明，它這是想盡了辦法，用規則來對抗邪神。如果之前的判斷無誤，邪神本身就是規則的產物，它可以不死不滅，卻必須遵守時空亂流最根本的規則。

這麼一想，杜千才發覺，原本以爲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的破主意，還真的有道理，只要邪神是遵守規則的，聖殿的計劃至少有三成的成功機率，這可比全力對抗邪神的成功率要高出太多。

“告訴天雲？”

“當然不行，如果沒有她，戰鬥初期誰頂在前面，靠人類還是靈獸？”聖殿不屑的說道。不管人類還是靈獸，平時都以大陸主人的身份自居，其實在規則面前，他們連玩物都算不上。

“好吧，告訴我祭臺是什麼東西，它憑什麼可以鎮壓住邪神？”杜千問出最後一個疑問，邪神如果是時空亂流的規則守護者，大陸和聖殿根本沒有鎮壓住它的能力，至少在杜千看來，任何方法都行不通。

“祭臺是生靈怨望，用兩個世界最強大的智慧種族身體祭煉而成，代表著兩個世界間的恩怨不死不休，直到另一世界的滅亡。這同樣符合規則，其中起作用的不是天雲女的身體，而是當時靈獸之王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