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上居然有爺爺名字,這件事難道和爺爺還有關(guān)聯(lián)?
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呼喚銀龍,但是那手串如同死物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無奈之下,我只能先返回上海。
我?guī)缀醪挥浀米约菏窃觞N回到家裡的。一路上精神恍惚,與每個人的記憶都在我腦中不停地迴盪,除了這些,我腦中不再出現(xiàn)其他的人與事了。
拖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裡,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喝酒,喝的爛醉,這樣或許能減輕我心中的痛苦。我翻出了家裡所有的酒,挨個喝了個遍。
但是我又錯了,醉酒不過是把原本零散的記憶片段撕得更碎,那星星點點的記憶不斷地刺痛著我的神經(jīng),只覺得活著就是痛苦。
不知不覺中,眼眶已經(jīng)溼潤。眼前的視線被淚水折射成模糊的形狀。我擡起手,拭去了眼淚。睜開眼後卻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正躺在百花叢中。
生機盎然的仙境的確美輪美奐,再差的心情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總能得到一些舒緩。如果大家都能看到那該多好。
我知道這是哪裡?!蛾庩栦洝?我最困難的時候他不出現(xiàn),現(xiàn)在大家都死了,他出現(xiàn)還有什麼用?
我沒有起身,沒有找他。我只是躺在地上的花叢裡,靜靜地看著那蔚蔚的藍(lán)天,以此表達(dá)著我的不滿。
我身邊的草叢裡傳來的“沙沙”的腳步聲。我扭過了頭,不願意看他。
“呵呵,脾氣還不小?!蹦鞘煜さ穆曇魪奈疑磉厒鱽?,他來了。
離我不遠(yuǎn)處,那聲音清淡的說道“在世爲(wèi)人,必嘗八苦。你可曾知道?”
我對著天空回答道:“我怎麼會不知道,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老頭踏著慢悠悠的步伐,在我身邊轉(zhuǎn)悠著。他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個樣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guān)係。
慢慢地,他走到了我的腳跟前停了下來,從我當(dāng)前的角度看上去,他別特的高大。
那老頭俯視著我問道:“既知八苦,又何必因苦而苦?”
聽到這裡,我不禁笑出了聲來:“呵呵,因爲(wèi)我還是個人?!?
我沒有說錯,只要是這三界內(nèi)的凡人,誰能逃得過這生離死別的痛呢。
老者露出了笑容:“那苦過之後又當(dāng)如何?”
這句話一出,如同在我的耳邊鳴響了渾厚的鐘聲一般。頓時,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自當(dāng)是重整旗鼓,再圖他徑?!闭f著,我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生命中不可避免的會發(fā)生很多我們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但是天道輪迴無人可以避免。苦,嘗過就可以,沒必要把它含在嘴裡。
我向老者作揖:“多謝前輩教我?!?
老者捋了捋鬍鬚,大笑道:“我什麼也沒教?!?
突然,我想起了銀龍和我說過的事情。連忙上前一步:“請問......”
“你想問瀛洲在哪嗎?”我還沒說出口,他卻搶先問了出來??梢娝c我的確心意相通。
瀛洲,我聽說過。與岱嶼、員嶠、方丈、蓬萊並稱爲(wèi)五大仙山。岱嶼、員嶠有一天突然憑空消失了,仙山就只剩下三座了。
可這些都是傳說,根本沒人知道它們在哪,連是否存在都是個迷。當(dāng)年秦始皇派徐福就是去找這三座仙山,結(jié)果徐福就一去不回了。
“您知道瀛洲在哪嗎?那裡是不是有個三空和尚?”
我急迫的問出了這個問題。當(dāng)然,我不是想去拜什麼神仙。我唯一的目的就是爲(wèi)了救回肥唐。
“哈哈哈”,老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我看的出來,他又要耍什麼花樣了。
“瀛洲在海中!”
老者用洪亮的的嗓音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就開始不再搭理我了。
“哪個海?。磕阏f清楚??!東海,南海,地中海?你給個經(jīng)緯度啊,喂喂喂!”
但是,無論我和他說什麼,他都沒有反應(yīng),只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
這特麼和沒回答一樣,我還知道蓬萊在海中,有用嗎?我游過去?徐福都沒找到我能找得到?
在多次嘗試溝通無果以後,我也累了??礃幼铀遣粫俳o我其他信息了。
於是我只能開了陰陽眼,從紅亭旁的門中走了出去。
回到原來的世界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吃過午飯以後老徐和光頭都來了。我從雲(yún)南返程的時候就打電話給了他們,和他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談,最後約了在我家見面。
光頭先到的我家,一進門就想和我調(diào)侃,但是看到了我嚴(yán)肅的表情之後,他也察覺了事情不妙,便也收斂了。
光頭到了沒一會之後,老徐穿著一身紅色的唐裝也到了。
說實話,這一身紅色的唐裝配上老徐在我心中的形象,很大程度上吹散了我心中的陰霾。
喜慶,太好笑了。這大叔如果我不知道他的實力,我絕對以爲(wèi)他是個耍猴的。
“老徐你這是幹嘛?剛成親回來嗎?”我實在忍不住了,捂著嘴問他。
“不用你管,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老徐說著有點臉紅,很明顯在隱瞞著什麼。
不過這也算是個人隱私,別人不說就不太好繼續(xù)追問了,下次吧。
之後,我把在雲(yún)南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除了陰陽錄的部分我用銀龍代替了。因爲(wèi)老徐和我說過不要告訴任何人,這裡有光頭在。
他倆聽到金龍和銀龍以後,更是大跌眼鏡,尤其是光頭。
“龍??!你都見著龍了?你還咬了它?你吃到龍肉了嗎?”光頭說著居然伸出了手來摸我的手!
“是啊!我還吞了!你特麼摸我?guī)质颤N!”我趕緊抽回了手,一臉嫌棄的看著光頭。
“吃龍肉能長生不老了你不知道?只是吃的時候不能說這是龍肉,不然會挨雷劈。你小子居然還活著那就說明你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來來來,讓我看看長生不老的皮膚是啥樣的?!闭f完他又伸手來摸我。
“好了,你們別鬧了?!崩闲焱崎_了光頭的手繼續(xù)說道:“吃龍肉能長生不老那都是以訛傳訛,畢竟龍?zhí)币娏?,傳著傳著就變了味了。吃龍肉的真正作用是可以獲得極高的細(xì)胞活力,各種傷痛會比常人癒合的更快。僅此而已,並不能長生不老?!?
“真的嗎?來,曉闢,讓我拉一刀試試?!闭f完光頭又來抓我的手。
“滾!”我實在忍不了這貨了,直接對著他大吼了一聲,口水都噴在了坐在我們中間老徐的臉上。
不過說實話,被老徐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之前我從雲(yún)南回來那會身上的傷都好的很快,我以爲(wèi)是銀龍的龍氣治癒了我的傷痛。原來是吃了龍肉?下次有機會得測試下。
接著我拿出了寫有爺爺名字的手串遞給老徐,希望他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徐看到手環(huán)大吃一驚:“這的確是謝天師的手串,我見他戴過。不過我也沒想通這手串爲(wèi)何可以化成銀龍。”
“讓我看看。”光頭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急切地從老徐手裡拿過了手串。
他一顆一顆的旋轉(zhuǎn)著上面的每一顆珠子,一邊連連的稱奇。
“這不是普通的手串,六顆珠子材質(zhì)明顯分爲(wèi)兩種,把他們分成兩類的話爲(wèi)二四分配。符合下乾上震的雷天大壯卦?!?
“這雷天大壯卦的卦象嘛,震爲(wèi)雷,乾爲(wèi)天。乾剛震動,天鳴雷,雲(yún)雷滾。很符合龍的特點。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手串里布下了失傳已久的雷天大壯喚龍陣?!?
“我聽我父親說過,在很久以前東北有一羣薩滿擁有喚龍的能力,他們用的就是雷天大壯喚龍陣。不過應(yīng)該早就絕跡了。”
光頭說完這些,把手串又遞還給了老徐。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看起來我們可以去東北打探下消息,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敝灰岬轿覡敔?shù)南ⅲ闲於紒韯拧?
但眼下我也擔(dān)心子午姐妹,暫時沒有接老徐去東北的岔。而是又拿出了已經(jīng)被劈斷的兩把鬼刃,向老徐請假修復(fù)的方法。
老徐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嘆了口氣對我說道:
“這倆姑娘爲(wèi)了你都碎了身形了,好在破魂仍在刀身之內(nèi)。我認(rèn)識一人,應(yīng)該可以爲(wèi)他們重鑄刀身,幫他們恢復(fù)原型。”
“是誰,他在哪?”我連忙抓住老徐的手臂,不斷地扯動著他的衣服,迫切地想知道這人的下落。
“歐冶子後人,歐嶽宏!不過我上一次見他是很久以前了,他說要替老祖宗去守墓,不再過問世事。想必找他也需要費一番工夫。”
聽到這裡,我的心情悲喜交加,眼看著有人可以修復(fù)鬼刃,但是又不知道這個人在哪。
“他老祖宗的墓在哪?”我又一次追問老徐。
“不清楚,不過他說的老祖宗如果是歐冶子的話,我想可以到河南省舞鋼市去看看,畢竟當(dāng)年七星龍淵劍就是在那裡鑄成的。”
我點了點頭,至少這樣我可以有個盼頭。
“至於那個瀛洲......黃老爺,明天你準(zhǔn)備一下,來曉闢家裡集合,準(zhǔn)備些乾糧即可。我也需要準(zhǔn)備一下,我們一起過去。哦,費用我會結(jié)算給你的?!?
老徐一本正經(jīng)地和光頭說著,聽得我是很莫名其妙。難道他知道瀛洲在哪?還從我家出發(fā)?還只要帶乾糧?
我疑惑的看向了老徐,眼神裡一臉的懵B。
老徐神秘的告訴我說明天自然會知道。
晚上光頭提議他請客上外面吃飯,被我婉拒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送走了光頭和老徐之後,我關(guān)緊了房門、拉上了窗簾。
我從符紙包裡取出了閻王給我的百鬼符,從中扯出了一張寫有“黃泉門童”的符紙。
我沒有忘記,我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我要去見她!
咬破手指我輕聲念道:“天玄地黃,宇宙洪荒,已吾之血,喚汝之命,黃泉門童!”
一陣煙霧在我面前升起,霧中一個身穿肚兜,青面虎牙的小鬼出現(xiàn)在裡面。
小鬼雙手後背,雙腳腳尖交叉,看起來挺靦腆的樣子。
“謝爺,您這是要去黃泉嗎?我來給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