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慕婉緩緩地閉上雙眼,“是慕婉的錯,與他人無憂。”
德皇后放下了手中的木魚,對著身畔的嬤嬤吩咐,“去準備普洱,還有一些精緻的糕點過來。”
“是,娘娘。”
東方慕婉體貼的扶了德皇后落座到簾外的榻上,隨後低下頭看著她整理的一些佛經(jīng),喃喃出聲,“母后,眼下南啓大難了,對嗎?”
德皇后的手突兀的拍在小幾上,“慕婉,你身爲南啓公主,儘管你嫁於了北辰,可你還是南啓人,你怎可如此的糊塗。這戰(zhàn)萬萬開不得!雖然南啓現(xiàn)下看起來是四面楚歌,但是蘇晚和東方煜的處事手段,絕非你所想的那般的簡單!歷來都沒有他們過不去的坎,只是這次的事情要棘手了些罷。”
東方慕婉的脣微微的顫抖,“現(xiàn)下宮中皆在傳言,那毒並非凡間的毒,是魔所投的毒。魔的用意便是要毀了南啓,若是我們不按著此要求做,要損失的便是自己。母后,慕婉現(xiàn)下一片混亂,我知曉晚晚待我們極好,可是我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德皇后痛心的閉上雙眼,一聲嘆息,“也對,你終究是一個婦人,你做不了什麼主。連城錦愛如何,便如何吧。本宮現(xiàn)在與你父皇已經(jīng)安養(yǎng)天年,朝中大小事早已不再過問。”
“可是母后,如果此次您不幫我,慕婉便真的可能要失了夫君,失了這個家。北辰對於我來講不重要,可是我不能沒有了連城錦,兩個孩子沒有了爹爹。”東方慕婉到底對蘇晚和東方煜還是帶有懷疑的態(tài)度。
德皇后的眼神木然的投在東方慕婉的身上,“慕婉,你的意思是什麼?莫不是你認爲蘇晚有意如此,不去救了你們,讓你們陷於危難之中?”
“慕婉沒有那個意思,可……”東方慕婉眼下也是十分的混亂,完全不知道到底要信了誰,要如何的做。
德皇后聽得心下有些煩了,“你若是過來陪了本宮解悶,本宮便樂意奉陪,若是你是來煩了本宮,那麼走吧,本宮的清淨日子,不允了任何人打擾。”
“母后,你真的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慕婉的一切化爲烏有嗎?”她只是簡單的想要護了自己的夫君和家而已。
德皇后越聽越是覺得煩躁,這個女兒怎會變得如此的自私。蘇晚在接踵而至的問題中,受不住,險些流產(chǎn),她們沒有去看一望,卻在不停的給她施壓。
到底是後宮涼薄,還是人涼薄了一些。
東方慕婉瞧著德皇后不吭聲,知曉自己再糾結(jié)下去也毫無意義。平靜的從榻上起身,半傾身,“是慕婉冒昧的打擾了母后,慕婉先行告退。”
德皇后滿是褶子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痛心,深邃的眸中映著東方慕婉越發(fā)成熟的背影,她的女兒在這七年中已經(jīng)迅速的成長,甚至變得有些陌生的不認識。
她蒼涼有氣無力的聲音緩緩地響在殿內(nèi),“你怎就是不相信了蘇晚,你這般的傷了她的心,便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嗎?”
東方慕婉的足微僵了一下,想到之前東方煜昏迷不醒,那般艱難的日子,她都可以渡過。眼下還有大哥與她一起面對,她怎是不相信了她。
隨後堅定的咬下脣,“好,母后,慕婉明白了。”
“嗯。”
德皇后靠著小幾,拿起筆再次抄佛經(jīng),一字一劃,寫得極其的認真。
……藏經(jīng)閣……
蘇晚靜靜的坐在小榻上,雙眼快速的瀏覽過所有的書本,霓裳伺候在身側(cè),小心翼翼的爲她按肩,替茶,添加吃食。戚紫煙便找著各種古典書本。
一直到午時,蘇晚這才罷休的起身在藏經(jīng)閣外走了一圈。戚紫煙按了按脖子,“主子,你可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這皇宮雖然古書極多,可是有用的太少了。”
蘇晚點頭,看了一上午,看得雙眼疲累,卻仍舊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資料。不由得想到了顧書雲(yún)生前留下的一本煉毒秘書,看了看時辰,“先回東宮,想必爺應(yīng)該要回來了。”
戚紫煙嗯一聲,剛巧起身,遠遠的便看到了東方煜一襲紫袍前來,“主子,爺已經(jīng)過來了。”
蘇晚擡眸,一眼望見東方煜微疲憊的墨眸內(nèi),隨後起身走至他的跟前,整理了他的長袍,“朝中的事情,可是已經(jīng)忙完,先回了東宮把你這一身臭衣?lián)Q了吧。”
“是應(yīng)該換了,剛?cè)チ说乩危幚砹艘恍┦虑椤!睎|方煜的臉上有些微微的釋然,想來定是有好事。
蘇晚有些急切的隨了他坐上宮轎,關(guān)切的問:“三姐姐現(xiàn)下情況如何?病情有沒有惡化,能順利的帶出來嗎?”
“眼下只是改了御膳房一干人的口供,也找好了替罪羔羊。不過三姐的身體情況有些稍差,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出來已經(jīng)是幸事。不要想太多。”東方煜本來是不想要告訴了蘇晚,可是知道什麼事也瞞不過她。
蘇晚知道只有用這個方法,能把蘇琳兒救出來,雖然她已經(jīng)叮囑過了天牢的人好好的照看蘇琳兒,但是寧霽的魔爪伸得那麼長,早在宮中有了自己的一干勢力,那麼又能好到哪裡去。
“我明白,又怎會去強求,眼下我們要儘快的把三姐帶出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對了,我剛剛看在藏經(jīng)閣看了很多的古書,發(fā)現(xiàn)都沒有提到這一魔如何解的。我想孃親所留下的煉毒秘書內(nèi)可能會有我們想要的,如果能知道這毒是以什麼煉製,做起事情來,怕更是順手。”蘇晚想著花憐月眼下在妖宮,定是安全。若是她能探到了寧霽以何煉製了此毒,那麼要解,便不是什麼難事。
東方煜聞之,沉吟片刻,“好,我們回去一同好好的研究。解毒之事,不能太急。再就是阿雲(yún)的身體情況恢復(fù)還可以,只是沒有了靈丹爲寄體,便不如了之前那般使用妖力。”
蘇晚輕垂下頭,手輕撥弄著腰間的纓絡(luò),“這靈丹本就是隨了他出生而來,等於了妖的內(nèi)丹,沒有了這個東西,他還能活著,已經(jīng)是幸事。他的情緒可還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