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罷，小月又去廚房炒了幾個家常小菜，端到客廳的小桌子上。
任弈帆吃了兩口，誇讚道：“舞跳的不錯，菜的味道也很可口。”
“對了，和你父親相匹配的那個AI需要多少錢？”
小月嘆了一口氣，回答道：“要一百五十年，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稀裡糊塗的走上了這條路。”
“把你手給我。”任弈帆放下筷子，盯著小月道。
她伸出手，隱約知道任弈帆要做什麼，藍色數字不斷跳動。
“給你兩百年。一百五十年，給你父親治病，剩下五十年用來扶持你的夢想。”
“當然，這錢不是白給你的。”任弈帆說道。
小月點了點頭，道：“我懂。”說完就要脫衣服。任弈帆擺了擺手，道：“我不好這個，等時機到了，你要爲我做一件事。”
就在這時，擁擠的筒子樓裡，傳來幾聲怒吼聲。
“來啊！你們來啊！”
“來！”一個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任弈帆猜測，那人應該是被人給圍了。
在這燈紅酒綠的上街區，有一部分外來人口，爲了討生活蝸居在這裡，艱難的生活著。沒有人同情他們，也沒人關心他們的死活。
有時候，可能還會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打上標籤，受到歧視。
樓下傳來一陣追逐的聲音，一個男人大吼著：“來啊！來！”
腳步聲逐漸走遠，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了。
“我艸！殺人了！”
“跑！”
任弈帆站起身來，對著小月道：“我下去看看。”
小月一把拽住了他，勸阻道：“還是別去了，這裡治安亂，每天晚上樓下都會傳來喊救命的聲音。”
“沒事，我有分寸。”說完任弈帆拉門走了出去，小月去廚房拿了把菜刀，緊隨其後。
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兩棟筒子樓夾著一條狹窄通道，地面上全是污水，各種生活雜物垃圾堆積在路旁，空氣中散發著惡臭。
難以想象，從這裡步行一百多米，就是繁華的上街區，社會名流出入各種奢華場所。
藉著月光，任弈帆發現前方不遠處，躺著一個黑影，不斷叫喊著。
他連忙跑過去一看。
大冬天的，男人衣著單薄，穿著涼拖，身子蜷縮在地上。上衣已經被血水浸透，有血不斷從傷口處溢出來。
“快打120！”
“來不及了。”任弈帆蹲下身子，查看了他的傷勢道。
躺在地上的人染著黃色頭髮，看起來年紀不大，用盡力氣抓住任弈帆道：“救我！”，緊接著嘴裡吐出一口血水，眼神哀求道：“我想活！”
“你先堅持住，我去想辦法！”
任弈帆走到一邊，用金色手鐲聯繫上屠神堡的許厚道：“他會不會死？”
“會，他不是我們研發的智人，應該是其他城市過來的。”
“怎麼能救他？”
“嗯......城主給你的那個金色手鐲可以拆開，裡面有一個納米機器人，可以收集人類神經元裡的信息，也就是他的意識和記憶。”
“收集好後，他的意識會直接進入《靈境》世界。”
知曉金色手鐲的隱藏功效後，任弈帆把它從手腕上摘了下來，手鐲自動從中間被拆成兩個圓圈，裡面那個圓圈又可以拆成兩個小圓圈，總共拆了7層。
之前的手鐲被拆成了一個球體，很像古時候的渾天儀。
任弈帆來到受傷的小夥子身邊，用意念控制納米機器人，從耳洞鑽進他的大腦，納米機器人看到的腦內景象自動上傳到任弈帆的視網膜。
數以億計的球狀神經元中，相互傳遞著藍色信號，一閃一閃的，那些信號裡儲存著人類的記憶。
納米機器人將信號逐一吸收，然後飛到了“渾天儀”的正中心，球體開始旋轉。
幾秒後，散開的圓圈自動閉合，又恢復成手鐲模樣。
倒在地上的小夥子，瞬間沒了生命氣息，臨死前，眼角留下一串眼淚。
沒人知道他此前遭遇了什麼，也沒人關心他生前如何在藍星生活。
“他死了？”小月站在任弈帆身後，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嗯。”
兩人都知道，第二天清晨，他的屍體會被人發現，然後被火化。
執法隊並不會浪費時間去追查他的死因，因爲他只是一個在夾縫中生存的人，對社會沒什麼價值。
這是個科技爆炸的時代，AI取代了人類的大部分工作。小臂上不斷跳動的藍色數字，讓人們更加重視時間的使用效率。
藍色數字一旦停止跳動，執法隊的人也會死，他們只能把時間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回去吧。”任弈帆神情有些落寞，看了一眼拿著菜刀的小月。
回到住所，桌上的飯菜還有些溫熱，兩人又喝了一些酒。
“你爲什麼要管他？他有可能是個壞人。”小月有些疑惑。
“沒人一生下來就是個壞人，人在本質上是環境的產物。如果我們角色互換，也許，會和他有相同的命運。”
其實，任弈帆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要救他。
......
屠神堡內，柳劍心忽然出現在許厚所管轄的部門。
“任弈帆呢？怎麼沒見你把他帶回來？”
許厚有些支支吾吾道：“他......他說他能讓那些智人覺醒，打破我們設計的命運，所以......”
“所以你不惜讓項目失敗，也要陪他玩兒？許厚，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天真了？”
許厚忙跪了下去。
“城主恕罪！可是屬下不明白，爲什麼要做時空穿梭項目？”
“哼~時空穿梭......這是人類發明的詞語。不過是想要回到過去彌補遺憾，想象出來的罷了。”
“實際上哪兒有什麼時空穿梭，每一顆藍星都是我們觀察的實驗樣本。”柳劍心一頭銀髮，背對著許厚緩緩說道。
“呃......平行宇宙，實驗樣本，觀察他們做什麼？”許厚聽的一頭霧水，心中暗生疑惑。
柳劍心揮了揮手，道：“是時候讓他認清現實了。許厚，實行滅種計劃，儘快替換掉藍星上的所有人類。”
“將人類全部轉移到《靈境》世界，開始新一輪演化。”
“然後把這個藍星的時間線退化到一年前，這樣我們就又多了一個觀察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