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暮涵懷著忐忑的心又來到了那家醫院。

主任的臉緊繃著，暮涵眼神黯淡。

“很抱歉，你的失憶是因爲腦幹損傷引起的，所以可能永遠都不可能恢復。”

暮涵微微愣住，輕輕應了一聲，噓了一口長長的氣。

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她垂下眼睛。

這是真的嗎？

她又擡起頭看看主任，主任萬分抱歉的神情給了她信心。

真的是沒救了。

“斐小姐——”主任動了動嘴巴，想要安慰安慰她，忽然看見暮涵欣喜的神情，眼睛閃閃發光，嘴裡喃喃自語：“太好了，這是真的？”她激動地跳了起來，奔出門外。

醫院外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暮涵擡起頭來看看碧藍的天空，如琉璃一般，心曠神怡。

如果記憶可以刪去，她寧願刪去那一段。

別人想刪還刪不到呢！

自己有多幸運？

要不要再去撞一下，讓自己再失憶一次？

她很快搖了搖頭，要是不小心死了怎麼辦？豈不很慘？

子軒會來殉情嗎？

笑容盪漾在她的臉上，如陽光般燦爛。

******

“米曉予，什麼事啊？”手機響了起來。

話筒邊傳來米曉予心急的聲音：“嚴尹杉要去加拿大了，我們準備去送行，現在在飛機場，你要不也來？”

暮涵僵住了。

“笨蛋，你以爲看看就會打球了嗎？”那個好聽的聲音竟是從嚴尹杉口中發出來的。

暮涵欣喜若狂，這麼多天來，嚴尹杉一次都沒有理過她。

嚴尹杉

走了過來，將暮涵拉到操場上，讓她帶球跑。

暮涵對這個一竅不通：“爲什麼要練跑步啊！我想學的是投籃。”

“砰！”一個爆慄！

好痛～～

暮涵捂住腦袋哎哎痛呼。

“每天都帶球1000米，其中要雙手交換、眼鏡不看球的運球、還有重要的是跑步帶球，快去！”嚴尹杉推了推暮涵，將球塞到暮涵手裡。

暮涵想起他魔鬼般的訓練，不由得心悸。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靜玲，你太重了，我背不動你了，要不，讓嚴尹杉來幫你吸毒好了，或者其他老師——？”

“你看嘛！米曉予，靜玲的傷口都化膿了，在不處理掉，靜玲會沒命的。”

“什麼，把那個切掉，省的吸毒了？”

“可是，我沒有刀啊。”

“咦，你什麼時候拿著刀了？米曉予，有時候，你還真是救命星啊！”

“算了吧，我誇你你幾句，你就上房揭瓦，高興地連尾巴都翹起來了。”

“哦，靜玲，你忍著點，會很疼的——怎麼辦，米曉予，我第一次拿刀，我下不了手——”

“好吧，好吧，隨你怎麼說我沒用，要不你試試？”（夢裡，暮涵將刀遞給米曉予。）

幾秒鐘後。

“你看你看，你不也麼用麼？手顫來顫去的，緊張得不得了了吧。”

“你怎麼又把刀還給我了，那靜玲怎麼辦啊！”

“你不知道啊，你不是天才嗎，怎麼現在想不出辦法來了？嘿嘿，被我抓到把柄了吧！看你下次還敢說你是天才不？嘻嘻——”

“靜玲，你沒事吧！不要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哦，

你看，嚴尹杉過來了，”

“嚴尹杉，你幫靜玲切好不好？”

“什麼？竟敢無視我？”暮涵大喊一聲，“嚴——尹——杉——！！！”

嚴尹杉這纔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她：“有什麼事情？”

暮涵笑嘻嘻地亮出身後的寶刀，帶著狡黠的笑容，詭異地說道：“靜玲她被毒蛇咬了，你幫她切掉被咬的地方好不好？我下不了手，你是男的，膽子大，你來吧。”

嚴尹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憑什麼要幫你？”

暮涵靈機一動：“要不我把我的零花錢給你好不好，我零花錢很多的，真的，你就幫一下忙嘛!做人不要這麼壞。”

嚴尹杉頓時兩眼發光：“你說的，要給我零花錢的，不準反悔。”

一絲希望來了，暮涵拼命地點點頭，將刀遞給嚴尹杉。

“快點，快點，蓋好白布，手術開始了。”她興奮地喊道。

“預備，開始！”

一陣安靜之後，突然聽到了嚴尹杉的聲音。

暮涵奇怪地向嚴尹杉看去，看到他捂著手，漂亮的臉蛋兒扭了起來。

“你怎麼了？手術不成功嗎？你也不用這樣自責吧！又沒砍你的肉。”

嚴尹杉半天說不出話來：“我看到自己的手了。”

暮涵啞然失笑，想起嚴尹杉在夢裡的貪財樣和粗手粗腳把自己的手給切的慘樣，眼睛竟溼潤起來。

他是她的師傅，一個愛叫她笨蛋的師傅，如今要走了，連吱都不吱一聲。

她狠狠地關機，衝著手機罵道：“嚴尹杉，如果你趕去加拿大，我以後就去法國，我們永不相見！哼！”

她向前飛奔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