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尾以及水楚人、羽鳶和毛喃四人在幾息之間已經(jīng)去過了好幾個地方,雖然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在與陰四殊進行了一場神魂大戰(zhàn)後,水楚人自知中毒已深,要是繼續(xù)在白沙城停留自己一定會被陰四殊徹底絞殺。
水楚人知道元尾能夠施展縮地術,於是在他體內(nèi)灌注了自己的靈力並逼迫他施展了縮地術。縮地術可以將元尾等人傳送到他的神識所覆蓋的任何區(qū)域,可是在水楚人靈力的瘋狂衝擊下,元尾亂了思緒。
錯亂中他將四人先後傳送到了他曾經(jīng)熟悉的那些地方。水楚人乾著急卻沒有辦法,在她再三的提醒下元尾這才確定了最終的方向——青丘宗。因爲青丘宗靠近遮天谷,他要去遮天谷找到雲(yún)異討要蛇毒,煉製丹藥後爲自己也爲水楚人祛除蟲毒。
青丘宗淬靈殿後的某個山洞裡,五彩的光華閃過,洞內(nèi)潮溼腐敗的氣息一下子全被趕出洞外。光華消散,元尾等四人出現(xiàn)在了洞府深處。
“咳咳!這又是哪裡?”水楚人捂著胸口癱軟了下去,“死瘸子,你可把我全身的靈力耗費一空!我們就在這裡吧,我再也無法讓你繼續(xù)傳送了。”
“嗯嗯,那就在這裡吧,這裡是青丘宗呢。這個山洞是我?guī)煾冈?jīng)修煉的地方,後來師父把這山洞給了我……”元尾撫摸著山洞凹凸不平的石壁,心中有些惆悵,他想起自己在這裡的修煉、想起與木茴在這裡度過的歲月。
看著水楚人一屁股坐在蒲團上起不來,元尾有些疑惑,“師妹,白沙城距離青丘宗超過萬萬裡,我們怎麼會一下子就來到了這裡?我記得我的縮地術只能傳送百里的。”
水楚人似乎眼皮也已經(jīng)睜不開,她低聲解釋道:“是我利用了你的縮地術纔將我們傳送那麼遠,也不知道你小瘸子交了什麼運竟然能夠修煉縮地術。你檢查一下你的靈脈,剛纔情況實在危急,所以我在往你靈脈灌注靈力時兇猛了些,不知道有沒有給你造成什麼損傷。”
元尾苦笑,那種靈力灌注的痛苦他已經(jīng)遭遇多次,好在自己的靈脈銘刻了回形紋這才讓他數(shù)次轉危爲安。他小心的運轉自身靈力檢查靈脈,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jīng)突破了煉骨境大圓滿的境界!
這完全是藉助於水楚人靈力實現(xiàn)的突破!
不知不覺間突破了一個周天的境界!這讓元尾又驚又喜,更讓羽鳶和毛喃十分羨慕,要知道煉骨境突破一個周天可不是簡單的過程。不過讓元尾更加驚奇的是,這次突破時魘骨並沒有什麼任何不適,而且渲墨也沒有出現(xiàn)。難道正如渲墨在元尾夢裡所說的那樣,那是他的最後一次出現(xiàn)?
元尾可管不了那麼多,他甚至來不及故地重遊,急急忙忙開始煉化魘骨中殘存的那最後一成。
“師妹,兩位師姐,我要在此徹底煉化魘骨!徹底與渲墨劃清界限!否則我怕夜長夢多!”元尾鄭重道。
“嗯,我也要先抑制蛇毒在我體內(nèi)的流竄。等你煉化魘骨,我們再一起去找騰蛇!”水楚人點頭同意。
羽鳶和毛喃也唯元尾馬首是瞻,根本沒有不同的意見。
看著元尾和水楚人先後進入修煉狀態(tài),羽鳶和毛喃只是靜靜的守在了元尾和水楚人之間。那幽靜的洞府彷彿被人遺忘,洞口慢慢的遮上了雜亂的枯藤蛛網(wǎng)。
與青丘宗的安靜相比,第三界已經(jīng)掀起軒然大波,渲墨重現(xiàn)各大修仙城的消息不翼而飛,整個第三界陷入一片恐慌……
數(shù)年後,元尾終於煉化體內(nèi)所有魘骨,與想象中的並不相同,那最後一成魘骨的煉化及其費時。像是渲墨的負隅頑抗,魘骨以及遍佈全身的黑色脈絡消退的非常緩慢,要不是混沌鍛器訣已被元尾徹底洞悉並做了長足演繹、要不是元尾具有非凡的韌性,或許再過幾年也無法將那魘骨煉化。
魘骨及黑色脈絡徹底消失,元尾全身骨骼第一次變得潔白晶瑩,同時經(jīng)過煉骨境十個周天的淬鍊,元尾全身筋骨已經(jīng)脫離了凡塵,有了些許仙的味道。
感覺到身體上無比的輕鬆與舒展,元尾閉著眼睛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可是手掌所及是一陣細膩的溫柔,元尾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竟然圍了三個女人,那自然是和他一起傳送而來的水楚人、羽鳶和毛喃。
元尾伸手無意間碰觸的正是毛喃的俏臉。
毛喃一陣臉紅悄然後退幾步;羽鳶一臉強忍的平靜,她關心的問道,“師弟這幾年閉目苦站著修煉的是否有什麼成果?還有啊,師弟已經(jīng)突破煉骨境大圓滿,這是顯魂、定魂、凝魂的階段。只有師弟的魂魄凝聚成形才能突破凝魂境。那妖兔子的魂魄就已經(jīng)十分凝實。師弟你可不要被我們落下太多!”
元尾倒是十分興奮,“我雖然沒有凝魂,可是我終於煉化了身上的魘骨!自此之後,我與渲墨再無半點關係!”
說著,元尾試探著彎了彎自己的那條殘腿,果然,僵直了近百年的殘腿已經(jīng)能夠自由彎曲!元尾大喜,他如同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在洞府裡來來回回的走動,還不時齜牙咧嘴歪歪斜斜的高擡腿、後踢腳,直逗得羽鳶和毛喃一陣陣嬌笑。
“咦,師妹!你還在這裡啊!”元尾看著身邊水楚人一臉的嚴肅故作驚訝的說道。
水楚人卻憂心忡忡,在她暫時抑制了蛇毒後她就一直都在觀察著元尾的修煉。元尾能否順利煉化魘骨關係到元尾的未來,甚至關係到第三界甚至整個三界的未來。雖然這煉化十分費時但是還算順利,可讓水楚人擔憂的是,隨著魘骨在元尾體內(nèi)的消失,一股黑色氣息氤氳生成並消失在他的筋肉、骨骼中,甚至已經(jīng)深入他的魂魄!
難道是魘骨換了一種形態(tài)繼續(xù)糾纏元尾?渲墨真的已經(jīng)被煉化了嗎?元尾和渲墨再無瓜葛了嗎?水楚人不敢確定。
“師妹!師妹!”元尾看水楚人盯著自己不言語,伸了手掌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叫著。
“咳咳咳!”水楚人大聲的咳嗽著,“師兄這一覺睡了好幾年,是不是已經(jīng)把我這師妹給忘了?我中毒已深,師兄要是再不去給我尋藥,怕是要咳死在這山洞裡了。”
元尾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挽起自己胳膊的水楚人,十分無奈道,“師妹,你這神出鬼沒的功法根本沒有變嘛,即使是咳嗽也應沒有什麼大礙。”
“怎麼可能沒有什麼大礙?”水楚人直盯著元尾,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美麗的大眼睛無聲滑落,“之前我是化神境中期修爲,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掉落到了凝魂境中期,你說有沒有大礙?”
“唉,好吧好吧,好在我已經(jīng)煉化魘骨。那麼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去遮天谷找雲(yún)異。”元尾答應道。其實,蟲毒之害他深有體會,那頻繁的咳嗽確實消耗靈力更讓人心煩崩潰。
“也不急於一時,剛纔小青鳥說了,你現(xiàn)在正是凝魂的時期,等你魂魄初步凝成也就突破至凝魂境。不如,你現(xiàn)在顯了魂讓我看看,你的魂魄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水楚人的話勾起了羽鳶和毛喃的好奇,她們眼巴巴的瞅著元尾,也想一睹爲快。
元尾推辭不過,他小心的凝聚自己靈力去滋潤自己的神識、心神,幾息之後,那全身的感覺開始放大,周圍的一切顯得敏感而又清晰,彷彿一粒灰塵的飛揚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耳朵和思緒。
而在元尾身上,一個高一丈多的靈力虛影逐漸清晰,像是一片霧有像是一團光,虛無縹緲的樣子。那虛影就是元尾的魂魄。
只是那虛影太驚人,看上去隱約像是一頭漆黑的雙翼巨獸!巨獸身形似虎卻比虎更加修長,全身覆蓋了墨色鱗片,身後一排脊棘,還有一對巨大的麟翼。巨獸頭大而長,口旁有鬚髯,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齒利,前額突起,頸細腹大,四肢強壯。然而身後光禿,缺了一條尾巴!
待到虛影氤氳到最清晰的時候,元尾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快,他仰天長嘯,那虛影同樣巨翼扇動仰天長嘯,一聲嘹亮的龍吟隨之響徹山洞、響徹青丘宗!
巨翼扇動的颶風如此強烈,水楚人等三女甚至被緊緊壓制到了山洞石壁上無法動彈,那龍吟如此洪亮,甚至打斷了青丘宗所有的聲息。
整個青丘宗陷入死寂幾息之後纔有人清醒過來,他們辨別了聲響的方位,腳踩各種飛行靈器直奔山洞而來。
而洞內(nèi)元尾一聲長嘯之後也耗盡了自己的靈力,那虛影隨之潰散。
“窟主大人,你、你、你並不是人族!”毛喃小心的說道。
“是啊,一直以來我都自認爲是人。可是現(xiàn)在看來確確實實是渲墨重生,因此我的魂魄是一條龍,這一點怕是永遠都改變不了。”元尾有些悵然。
“渲墨是龍,你自然也是龍。不過渲墨的魂魄與你太多不同,在你的魂魄裡似乎有龍虎鳥的痕跡,而且你的本體是人無疑。或許,重生後的渲墨不再是渲墨,而是一個全新的元尾吧!”水楚人像是解釋又像是安慰自己。
“師妹知道的好多,不知道師妹又有什麼非凡的來歷?”元尾笑問。
水楚人纏上元尾胳膊也笑道:“我只是一隻千年織紋螺,哪有什麼來歷。”
元尾清楚自己所知太少,水楚人這樣境界的修仙者怎麼會沒有顯赫來歷。不過她不願意說元尾又怎麼可能勉強!
水楚人嫣然一笑,“你就不要管我了,洞外已經(jīng)聚集了青丘門弟子,你還是出面把他們打發(f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