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出租車,我對著司機說道:“明園路靖江酒店?!?
說完才用手機輸一行消息給江遠:小心跟著,不要被發(fā)現(xiàn)。
江遠在我的手機裝了監(jiān)視器。
不過這不是重點,只是掩護,真正的定位還有監(jiān)聽器在我的頭髮上和衣袖裡。
這是比較保險的方式,雙層保護。
車子行駛了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酒店,我吩咐江遠他們一部分在酒店門口守著,一部分分散在走廊裡,我們這邊人不多,但是保證我的安全還是沒問題的,如果我在房間里長時間不出來,他們就會衝進去。
這樣,也算是儘量保全了自己。
按著要求一路找到了房間號,走廊裡鋪的是大紅色的地毯,黃色的牆面,整個看上去都高級了起來。
但是這種感覺給我很不好。
我長吸了口氣,然後擡起手準備敲門,還沒下手,門就“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門背後一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白色手套和黑色墨鏡的男人,顯然不是白天給我送照片傳話的那個。
“蘇小姐,請進?!彼隽藗€進門的手勢,我往裡瞥了一眼,看起來像是沒有人的樣子。
門在背後緩緩合上,我深吸一口氣,知道這算是真正進到了狼窩了。
希望這個險會冒的很值。
“這邊?!蹦腥祟I(lǐng)著我往裡走,拐進第二道門,白色的沙發(fā)邊上,圍著一圈保鏢,整個氣場就讓人望而卻步,嚇的腿軟了,
而沙發(fā)上,坐個一個翹著二郎腿倚著靠背十分閒適的男人。
他側(cè)臉對著我,但是卻足以看出來星眉劍目,氣若星漢河海,冠身如玉,修長的手指握著透明的玻璃酒杯,如血的紅酒在燈光下?lián)u晃。
我突然有些暈眩。
他像是在試酒,等搖晃的夠了,仰頭一口嚥下,然後對著空氣像是自言自語道:“空有好酒,可惜沒人一起品?!?
我皺起眉頭。
“蘇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他突然放下杯子,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微笑了一下,我這時候才得以看清他的全貌,整個人的氣質(zhì)只能用玉來形容。
“是你?!蔽冶埔曋?,用力咬牙說道。
“蘇小姐每次見到我都是這樣咄咄逼人,放輕鬆,我沒有惡意?!彼⑿α艘幌拢会崾疽馕以谏嘲l(fā)上坐下。
我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慢慢在他對面坐下來,隔著一個小小的茶幾。
他就是今天那個來傳話的人。
早就覺得,他不會只是傳話那麼簡單,果然如此。
只是,現(xiàn)在來看,他的身形跟司少臻又沒有那麼像,沒有他高大,沒有他的肩膀?qū)捄?,也沒有他看上去那麼冷。
眼前這個男人給人的第一感覺,絕對是如玉一般的溫潤又高貴,不可侵犯,讓人不自覺生出敬畏之心。
這是長期在被敬仰被尊重的環(huán)境裡浸銀才能培養(yǎng)出來的。
隱隱有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我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
他慢慢的給我倒了一杯酒,似是很高興一般的說道:“終於有人陪我品酒了,來,蘇小姐?!?
“難爲司家二少爺親自去請我,我怎能不來赴約?”我端起桌子上他剛倒的酒抿了一口,淡淡的彎脣看著他。
他脣角上揚,有些驚喜的看著我,但是那種驚喜,又像是在他的控制之內(nèi)一般,他讚揚道:“蘇小姐好膽量,我早就知道,哥哥看上的女人不會是普通人?!?
乍然聽到他嘴裡說出來“哥哥”這個詞,我還覺得有些稍稍的不舒服,他根本不配當阿臻的弟弟。
“廢話少說,司二少,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不只是爲了逗樂吧?”我玩味的看著他,越看越覺得心裡沒底。
今天下午我拆開紙袋的時候,裡面裝的,就是日前也在他的書頁上夾的那張照片的完整版,照片裡司少臻跟他的爸爸媽媽站在一起,一家和睦。
我認得出來,那是他的親生媽媽,並非蘇茉。
上面還說,只要我來這個地方,就能找到蘇茉謀害司少臻母親的證據(jù),我是抱著一顆半信半疑的心來的,抱著賭一把的心態(tài),靠著自己的直覺。
但是現(xiàn)在,我的立場愈發(fā)的不堅定起來,見到司少軒之後,我覺得我想簡單了,他看上去不是那種沒用的少爺,但是爲什麼他要用這種方式把我叫過來,爲什麼要透露給我那些。
還有就是他爲什麼要害他的母親,這幾乎不可能。
“蘇小姐,你緊張什麼?”面前的男人一邊慢悠悠的倒著酒一邊玩味的看著我問道。
我被他這種眼神看的發(fā)毛,瞥向門口,轉(zhuǎn)而冷冰冰的盯著他問:“有話直說,我不喜歡繞彎子?!?
“直爽,我喜歡。”他一笑,隨即纔開口:“你想知道什麼?或者說你要什麼?”
“我憑什麼相信你會對我說實話?”我盯著他問。
他搖晃著手中的杯子,表情倨傲,彷彿睥睨衆(zhòng)生一般,一瞬間,我?guī)缀醢阉J成司少臻。
“因爲,你只能相信我。”他說的輕快,更像是對情人的挑逗。
我看向門外,心想:我這裡發(fā)生的一切江遠他們應(yīng)該都知道吧,如果我出了任何不對勁的事情,他們應(yīng)該都能及時趕過來。
旁邊發(fā)出一聲嗤笑。
我不安的看著這個男人,他和煦的勾起笑容:“蘇小姐在看什麼?”
還不待我回答,他就似是自己反應(yīng)過來一般做出一個驚歎的表情道:“蘇小姐不會是在想你的那些人現(xiàn)在怎麼樣了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預(yù)感事情不妙。
“抱歉,如果你想靠你頭髮上的那個髮卡還有你手機裡的那些東西來離開的話,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彼贿呎逯埔贿吘従徴f道。
我立馬站了起來一拍桌子,自己付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指著他的鼻子問:“你把我的人怎麼了?我警告你,不許傷害他們!”
我知道,現(xiàn)在我的人一定陷入險境了,敵衆(zhòng)我寡,我硬生生的帶著司少臻手底下的一羣親信踏入他的陷阱還不自知。
旁邊的保鏢“唰”的一下涌上來,司少軒立馬做了個手勢讓他們退下,然後對我擺擺手說道:“淡定,心平氣和一點,先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可以留在這裡,你讓我的人走。”我盯著他寸步不讓的威脅道。
“可以。”他言簡意賅的兩個字,然後就跟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
我狐疑的看著他,心裡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亂麻。
我害了司少臻的人,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蘇小姐果然真心喜歡哥哥,對哥哥手底下的人也這麼關(guān)心?!彼菩Ψ切Φ恼f道。
我不予理會,心裡卻狐疑起來,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他們離開呢?
“蘇小姐,我今天請你來也沒什麼別的事,只是想請你幫忙演場戲。”他魅惑的說道。
阿臻的這個“弟弟”給人的感覺還真是深不可測。
我警惕的盯著他,演戲?演什麼戲?
我下意識的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平靜,然後看著他問:“司二少,您叫我來就是爲了這些?用得著這樣千方百計的把我騙過來嗎?直接迷暈扛過來不是更利落嗎?”
他擡眼一笑:“你畢竟是我嫂子?!?
我無奈,他這種做派讓人很難受。怎麼撓都撓不著他,只能被反欺負。
屋子裡一陣寂靜,只聽得見他一直在搖晃酒杯的聲音,不一會兒,剛纔他吩咐的那個人從外頭回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我警惕的盯著他們看,司少軒回過頭來對我一笑說道:“蘇小姐請放心吧,哥哥的人已經(jīng)全部走了。”
我心裡還是有些訝異的,江遠的忠誠和能力我都不懷疑,能做到讓他離開也是很有本事的。
這個司少軒,非同一般。
“好了,清過場了,戲也該上演了。”
他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對我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說道:“請。”
我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迴應(yīng),徑直的走開。
這個人,很危險。
身後發(fā)出一聲嗤笑,我不善的向後瞥去,司少軒微微遮住嘴巴,眼神示意道:你先走。
在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爲且實力相差如此之大的時候,我得先學(xué)會順從。
車子行駛在街頭,前前後後好幾輛車護著,車速快的驚人。
“我們要去哪兒?”我盯著他不安的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證是個驚喜?!彼约旱南伦烀?,有些興奮的樣子。
只怕是有驚無喜吧。
不知道行駛了有多久,反正夜幕之下我也看不清自己在哪兒,我知道我身上裝的所有儀器都沒有作用,我身邊還坐了一個瘋子,而且我還不知道這個瘋子想幹嘛。
一切都顯得非常糟糕。
“不用這麼緊張,待會兒只需要蘇小姐配合我演戲就可以了?!彼坏膶ξ艺f道。
他一直保持著紳士禮儀,即使在車上也沒有強迫我做什麼,一直溫文爾雅。
“我不擅長演戲,我不知道爲什麼司二少會找上我,不怕演砸了嗎?”我不懷好意的試探著他。
他欠身一笑:“有什麼好怕的,蘇小姐?!彼蝗桓┥磉^來,我緊張的向後直退身子,然後他就伸手擒住了我的下巴,撩撥的盯著我說道:“只要主角是蘇小姐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隱忍的掐住自己的拳頭。
他給我一種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是很不好的感覺,我的預(yù)感,從來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