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兒？”我這纔開口詢問。
司少臻突然變了情緒一樣，讓人捉摸不透，從他跟紀言說了什麼之後，情緒就不大對勁。
“到了你就知道。”司少臻邊開車邊輕聲回答。
我諾諾的點頭，看著窗外，一時陷入沉思。
司少臻怎麼突然低落了，他跟紀言到底說了什麼變成這樣？
車子還在駛動，我不安的絞動著衣服，身上穿的還是紀念生的衣服，我的書包！
“少臻，我的東西還全在念生家。”我看著鏡子裡的她說道。
“我讓人去拿。”司少臻淡淡的說道，神色間有些疲倦。
我試探的看著他，說道：“少臻，我跟紀言真的什麼也沒有，我們只是朋友。”
司少臻卻突然笑了，轉過頭倆眼睛又是亮亮的有神采：“你不知道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啊？什麼？
我沒明白過來，司少臻又低低的笑著，又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道：“我是那麼小氣的人？”
你…難道不是嗎…？
司少臻放鬆了表情自言自語道：“他很不錯。”
啊？
這會輪到我不解了，我從來沒聽過司少臻誇誰？
“你們聊什麼了？”我再次詢問。
“蘇唸白，你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關心另一個男人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司少臻咬牙切齒的說道。
切，不是還說自己不小氣？
我乖乖的閉了嘴，不禁輕笑出聲：“那你總該告訴我我們是要去哪兒？”
司少臻開著車子，壞笑著側頭來看我，說道：“先陪我吃飯，我餓了。”
嗯？吃飯？這個點？我驚訝的看著他，司少臻感受到我詢問的目光，無奈的扯扯嘴角湊過來在我的脣角輕口勿：“我今天一天什麼也沒吃。”
“你一天沒吃東西！”我震驚的看著他，瞬間被惹火。
“司少臻你是不是傻？你是小孩子嗎？這樣胃會壞的你不知道嗎?你想的胃病嗎？”我看著他毫不在乎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教訓。
“所以你就乖一點，不要亂動，更不許罵我。”司少臻摸摸我的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
我越想越氣，心卻一點點的疼起來。
“司少臻，你會不會照顧自己，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不要讓我爲你擔心？”我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擔心我？”司少臻垂頭詢問，嘴角掛著笑容，情緒突然高起來。
他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視地開車說道：“我中午想找你，誰知道你跟你那一羣朋友在一起，晚上我就來酒會找你了，你說，我的太太這麼不讓我放心，我哪裡有時間吃飯？”
司少臻問的無比坦然，話畢還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我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明明知道他說得是歪理，可就是因爲一直在找我所以他連飯也沒有吃，想到這裡我就是滿心的愧疚。
該死的司少臻，就是抓住了我這點，利用的無比坦然。
“快開車，我們去吃飯。”我沒好氣的對他大聲說道，然後撇過頭不理他。
車裡還能聽見他低沉的笑聲，我窘迫的低頭藏住自己的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有預備，司少臻彷彿又目的地一樣，車子開的平穩，大概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海邊。
我看著夜色下的海面，記憶一點點浮上來。
這是…
我來過這個地方，這是…司少臻給我買的遊艇。
我對這個地方的記憶並不美好。
“不是說去吃飯嗎？爲什麼來這裡？”我看著他不解的問，帶著一絲緊張。
這個地方讓我並不愉快。
“跟我來。”司少臻拉著我的手下車，我跟在他身後，整個遊艇的樣貌浮現在眼前。
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我喜歡的設計，在銀色的月色下彷彿被鍍上了一層冰霜。
沙子的涼的，風是冷的，只有握住我的那隻手有溫度。
司少臻拉著我上了遊艇，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出乎意料的是遊艇上是嶄新的，連欄桿上也沒有半點灰。
“自從你離開之後這裡我一直讓人打掃著，想等你回來之後帶你來這裡，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司少臻回過來，拉著我把我環在他和欄桿之間，一眼就能看見波瀾的海面。
“喜歡這裡嗎？”司少臻的聲音在耳邊魅惑的問著，我覺得心也被他攪化了。
“嗯。”我輕聲的回答道，淡淡的點頭。
拋卻那段不好的記憶，我還是很喜歡海的，喜歡海風的味道，喜歡海浪的聲音。
“我知道你喜歡海。”司少臻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一般接上。
我不留痕跡的輕笑，問道：“你怎麼知道？”
即使是當初他送我遊艇的時候，我也沒跟他說過我喜歡海。
“你說過。”司少臻回答道，然後頓了頓又補充：“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我一愣，淡淡的點點頭，心裡有淡淡的感動，想說謝謝，但是又想起他不讓我跟他說這些詞，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我沒告訴任何人的是，我喜歡海其實是因爲媽媽喜歡，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i，家裡的境況還好，媽媽也沒有病，她喜歡帶我見識外面的世界，就曾經帶我去過海邊。
記憶裡的海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色，細碎的陽光，和媽媽.的懷抱。
如今是，他的懷抱。
我不動聲色的往他懷裡縮了縮，問道：“怎麼突然想到帶我來這裡？”
司少臻輕聲說著：“它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聲音宛如天籟。
伴隨著他的聲音的額，是漫天的絢爛煙火。
我捂住嘴，忍住自己此時此刻的驚訝。
漫天的煙火升到高空，然後綻放，幾乎點亮了整片天空，光影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和天空中的煙火交相輝映，是我這輩子沒有見過的美。
“喜歡嗎？”司少臻輕笑著在我耳邊低聲問，聲音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給我準備這個驚喜？”我驚訝不已的問道。
我從沒有見過這麼絢爛的煙花，閃耀了整片天空，和海面上的黑暗相得益彰，生出一種夢幻的美感。
我沒見過有人這麼放煙花的。
司少臻的眼裡倒映著璀璨的光芒，點點頭把我摟緊，說道：“這是我特地爲你準備的，喜歡嗎？”
我不住的點頭，興奮的說道：“喜歡。”
這是他第一次爲我這麼用心的製造驚喜，也是我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
司少臻握著我的手，在我還在看著漫天煙花錯愕驚喜的時候，把我調轉過來，面朝著他。
“念念，我願意爲你，奉獻我的整個世界。”司少臻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少臻…”眼眶朦朦朧朧的泛起霧氣，我張開了手臂緊緊的擁住他，埋首在他胸膛裡。
她的手在我的頭頂上輕撫，慢慢嘆氣：“我只要你知道，我愛你，我司少臻這輩子只愛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這一點。”
我擡頭狐疑的看著他，心內惴惴不安問道：“少臻，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司少臻溫柔的看著我笑笑，摸了摸我的額頭，搖頭說道：“不是你老不自信老懷疑我嗎？”
我努努嘴轉過身，看著海面出神，我其實不是不自信。
而是太在乎。
畢竟，你是我一生中最亮的光，唯一照進我生命的光束。
換做以前，我或許可以放得開，但是現在，我已經越陷越深，不敢想象自己失去你的樣子。
“念念，以後不要懷疑自己不好，無論你什麼樣，我都愛你。”司少臻嚴聲認真的說道。
我扭頭看他，雙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勾住，然後整個人樹袋熊一般的掛上去，眨眨眼睛狡黠的問道：“真的？”
司少臻無奈的笑笑，掰開我的手，把我抱在懷裡，點點頭。
“那，如果我變老了，牙掉光了，頭髮也脫落了，還有皺紋呢？”我認真又緊張的看著他，雖然能隱隱猜到他的答案，但是那句話，還是想親口聽他說。
司少臻仍舊微笑，認真的看著我解釋：“我也會老。”
我凝神細聽，司少臻接著低頭用極其認真的神色說：“而且，我還會比你先老，你還在走路的時候，我就需要你推輪椅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司少臻埋怨的看我一眼，我吐吐舌頭，然後他又寵溺的看著我，勾勾我的鼻子，問道：“笑什麼？”
“我在想，你老了，是什麼樣子。”我吐吐舌頭回答。
司少臻大我許多，自然是比我先老。
司少臻抱住我，哀怨的聲音響在頭頂：“那個時候，你不許嫌棄我，更不許離開我。”
我轉轉眼珠，促狹的回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要是不欺負我，我就勉爲其難的不欺負你咯。”
司少臻瞪我一眼，然後牽住我的手說道：“走。”
我正疑心要去哪裡，看見司少臻認真的神色，就沒有再問。
反正，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裡都是願意的。
我們一起走過客廳，茶幾上甚至放著一束新鮮的白百合，甲板上和內室都是光潔如新，我想：他是真的用心在佈置，力求這裡有生動的氣息。
走進廚房，他拉開冰箱，冰箱裡放著新鮮的蔬菜和肉。
我忍不住笑了，指著冰箱裡的東西問他：“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司少臻沒好氣的看我一眼，然後麻利的從冰箱裡把東西拿出來，埋怨道：“蘇唸白，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是個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