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迅速的放開了我，我急急忙忙的想往前爬，讓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姿態，但是身後的人彷彿不知道痛一樣，用另一隻手又捂上來。

我剛準備故技重施又咬一口，身後的人說話了。

“念念，是我。”

我一愣。

這個聲音是…

顧子墨！

我連忙往後看過去，顧子墨那張臉出現在視野裡，嘴角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睛亮亮的，俏皮的看著我。

我想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問他怎麼會找到我，想問他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但是所有的話都沒辦法問，司少臻還在外頭。

我著急的拉著顧子墨的袖子，然後繼續窺探著外面的情景。

司少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幕布後出來了，面對面跟秦霜站著，唯一不同的，是秦霜手上握著一把槍。

我的心迅速提起來，手伸過去準備掀開幕布。

顧子墨及時的拉住我，蹙著眉頭，眼神威脅的看著我。

我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眼淚都快嗆出來了盯著他。

顧子墨想了想，掏出手機，在上面打出一排字，然後遞到我眼前。

“你現在出去也沒用，司少臻不是那麼沒用的，不會那麼快有事的，好好呆著。”

我擡起頭睜大眼睛看他。

顧子墨對著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搖搖頭示意我別輕舉妄動。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就這樣把司少臻扔在外面。

我緊抓著他的袖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發生的情景。

秦霜帶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是隔著這麼遠，我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恨意和瘋狂。

如果不是真的恨，她怎麼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司少臻，你真是夠狠。”秦霜咬牙切齒的說著，配合著她的變音，聽起來格外奇怪。

這種狀態下，司少臻還是風淡雲輕的笑笑，彷彿一點也不緊張，但是剛纔他親我那一下，抱我的時候用的力度，我知道他遠不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這樣淡定。

“你要怎麼樣？”司少臻輕聲問到，依舊是笑著的，看起來格外勾人。

秦霜憤怒的大聲吼：“司少臻，我愛慕你，喜歡你，這麼久，你爲什不能對我正眼看一眼，爲什麼？那個蘇唸白，到底有什麼好？”

她因爲憤怒身體有些顫抖，大廳裡靜靜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汗從額角流下來，我的心懸在高空，呼吸也停滯了一般，盯著他們的說話情景，眼睛一眨不眨。

只要秦霜有一點對司少臻不軌的心思，我就衝出去，我不能讓司少臻單獨面對這些。

“秦霜，其實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我喜歡的是她，你知道，愛不是我能隨意掌控的。”司少臻平淡的勸道，開始打懷柔政策。

“你說謊！”秦霜大聲的吼起來，舉著手裡的槍對著司少臻說著：“你們男人都是騙子。”

我的心一跳，就要衝出去，顧子墨卻壓住了我的手，我側頭不滿的看他一眼，顧子墨也很緊張，蹙著眉頭示意我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這讓我怎麼稍安勿躁，我要怎麼平靜。

外頭的司少臻卻是比我冷靜太多，對著秦霜的槍指還是巍然不動。

我的心跟著秦霜扣在扳機上的手指跳動，只要她一扳動，從此以後，在世界上，可能就沒有司少臻這個人了。

我不願意看到這個場面。

我弓起身子做出隨時要衝出去的姿態。

顧子墨的手壓的更緊了，我無視他的不悅，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

我不能讓他死，絕對不能，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我替我死，再不濟，也不能讓他一個人死。

“秦霜，你冷靜一點，你想想今天在場有多少人，如果你一旦被抓了，不止是對你，對秦家，都會是極大的傷害。”司少臻手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

我嚥了咽口水，暗暗祈禱。

“我不信。”秦霜甩開司少臻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對著司少臻吼：“司少臻，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愛過我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根本就沒愛過我。”

她邊說邊哽咽，帶著幾分哭腔，聽上去委屈至極。

我知道，秦霜已經被逼到精神崩潰的邊緣了，不然也不至於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說的話？”司少臻面色平常的又往前一步，用自己的心口堵住了秦霜手裡的槍口。

秦霜的手顫抖起來。

我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

不敢想象，如果秦霜真的瘋了開槍的話，會是怎樣的下場。

司少臻，你真的要嚇死我，你這是在報復。

“你發誓，你發誓從此以後只愛我一個人，你不再愛那個女人，我就相信你。”秦霜擺了擺槍支，又以奇異的姿勢扭了扭頭，說道。

司少臻一言不發，身形巍然不動。

秦霜又搖了搖槍，大聲的吼道：“你說啊。”

司少臻的臉色如常，停在了那裡，面無表情。

半晌，他才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說道：“抱歉，我不能。”

我驚異的盯著司少臻，心裡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開心纔好。

司少臻，你這個傻瓜。

“我答應過她，只愛她一個人。”司少臻說道，扯了扯嘴脣，看著秦霜。

“司少臻，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連一句話，一句話你也不願意施捨給我嗎？哪怕是騙我也好。”秦霜的聲音淒厲無比的喊著，臺下的那些人全都抱著頭，沒有人敢往上看一眼。

“抱歉，我不能。因爲，我怕她會吃醋。”司少臻說著，勾起嘴角寵溺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一點都不像是被人威脅，別忍用傷口堵著的樣子，太過怡然自得，太過開懷。

我的淚水一點一點流下來，止也止不住，像關不上的水龍頭。

司少臻，你這個傻子，你這個傻瓜，該說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眼淚嘩嘩的流，我再也忍不住，撈起一邊顧子墨的手臂，用力的咬了一口。

子墨，對不起了。

顧子墨吃痛的放開我，這個空當，我急急忙忙的奔出去。

“少臻。”我幾乎死用奔到他懷裡的姿態，一股腦的扎進他的手臂裡，感受他的氣息。

司少臻的眼神也起一愣。

我管不了那麼多，已經到了這麼危險的境地，我不能放任他一個人面對。

最差也不過如此了，不是嗎？

“你出來幹什麼？”司少臻抓著我的肩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我抽泣著，話不成句的說：“我要跟你一起面對，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一起，我怎麼能丟你一個人到這麼危險的境地呢。”

說完，我便甜甜的笑起來。

這一回，我順應了自己的心，沒有理智行事。

但是，這也是我最開心的一次選擇，即使我因此死去，也無怨無悔。

“傻子。”司少臻撥了撥我的頭髮，隨即把我拉到他的身後，用身體護住我讓我不能移動，他則是一臉防備的看著秦霜。

“好啊，我就說怎麼可能沒有你，司少臻的婚禮，你怎麼會不來。”秦霜哈哈大笑的說道。

我抓著司少臻的手握的更緊了，越過他的肩膀看著秦霜。

“你們好一對深情的一對，蘇唸白，你這個女人，我哥對你掏心掏肺，你卻不知廉恥，對他不理不睬，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女人，朝秦暮楚，勾引了少臻還要來勾引我哥。”秦霜面對著我盛氣凌人。

司少臻把我護的更緊了，對著秦霜說道：“我已經告訴過秦尉了，念念不喜歡他，他偏要貼上來，念念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的話，怎麼能算是朝秦暮楚。秦霜，你說話要有依據。”

秦霜的身形頓了頓，恨恨的指著我說：“好啊，連司少臻也這樣維護你，我哥上次還偷偷放了你，真是浪費了我哥一番苦心，你轉眼就又纏上少臻這種有婚約在身的人了，真是無恥。”

上次偷偷放了我？

我疑惑起秦霜的話來。

她說的難道是上次她綁架我的那一次嗎？

那一次，是秦尉放了我嗎？

那我朦朦朧朧聽到的那些話，也是真的了，是秦尉說的了？

心裡還是略微有驚訝的，我沒想到秦尉會爲了我不惜惹怒他妹妹，上次在酒會，看的出來他是很護著他這個妹妹的。

“司少臻，我哥，蘇唸白，你說說還有誰，你是不是隻要是男人就都能撲上去，這些男人一個個瞎了眼都對你神魂顛倒，你給他們下了什麼藥。”秦霜說著又抖了抖手槍。

司少臻挪了挪身形，擋住槍口。

“秦霜，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好好說，不要把事情搞成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司少臻好言勸告。

現在這裡在場的人，也就只有司少臻的話她能願意聽，換做是我，她可能直接扳動扳機。

“你讓開，哼，你們就知道維護她，你們知道她是什麼女人嗎？”秦霜說著陰森森的笑起來：“她之前懷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司少臻，你還不知道吧？”

秦霜瘋瘋癲癲的話一出口，司少臻的身體便僵直了起來，我也只能靠著他，不敢挪動半寸，手還被握在他手心裡，不知道該抽出來好還是保持不動好。

秦霜還在哈哈大笑。

我不忍去看他的表情。

失去那個孩子讓我痛苦了好久，夜夜午夜夢迴的時候都是孩子的身形。

我不敢想象，司少臻如果知道那個沒能生下來的孩子是他的，而且就在他身邊那麼久，他也沒發現，他會是怎樣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