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不是她不喜歡我了，而是她接受了那些東西，就必須付出一些代價。她選擇戴上假面具虛僞的生活，那麼她就必須捨棄真實。她後來很少親自下廚給我燒菜了，家裡有七星級米其林餐廳的高級廚師，她問我喜不喜歡廚師做的菜，我說我喜歡?！?

“其實我在撒謊，比起廚師做的精緻菜品，我更喜歡她給我做的家常菜，哪怕只是簡單的小蔥豆腐?！?

“可如果她希望聽到那些話，我又何妨說給她聽呢。我撒謊能讓她滿意的話，那我就撒謊好了?！?

顧思哲不知說什麼纔好，就算秦煥巖的語氣再平靜，也掩蓋不住那裡面隱藏的濃濃的孤寂。她只能乾巴巴的用那些老生常談來安慰秦煥巖，“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長驢耳朵的國王的童話故事聽說過嗎？”

顧思哲低眉斂目，“我小的時候我媽媽可沒空給我講童話故事?！?

當然沒空，每天忙著偵查顧松柏是否又去了辜紅豔那裡，忙著去抓姦，哪有時間管她可憐的女兒？

“那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秦煥巖沒有聽到顧思哲回答，只是感覺到她微微的點了點頭，不由得露出一個淺笑。

“從前有一個國王，他長了一對驢耳朵，他很苦惱，但是他不敢跟他的大臣們說。有天他召喚一個理髮師進宮，讓理髮師給他做一頂帽子蓋住他的驢耳朵，理髮師發現了國王的秘密，國王就對他說，如果你把我的秘密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理髮師守著這個秘密不能說出來，非常痛苦，於是他偷偷的對著一個樹洞說，國王長了驢耳朵，國王長了驢耳朵。他把秘密說了出來，而樹洞不會說出去，會爲他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他感覺很輕鬆。

但是後來那棵樹被砍下來做成了笛子，笛子被吹響時發出的不是悅耳的音樂，而是發出了‘國王長了驢耳朵‘的聲音，國王的秘密沒有守住，他很生氣，把理髮師抓來用絞刑處死了他。”

“那國王呢？”

“長了驢耳朵的國王不配成爲一個國王，他的統治被推翻，最終成爲一個乞丐悽慘的死去。”

“……”

顧思哲無語的望著秦煥巖立體俊美的側臉，“這真的是童話嗎？爲什麼每個人的下場都那麼慘？我以爲童話都是治癒系，你這是致鬱系吧。你是不是胡說的？”

“因爲這纔是正常的結局?！?

秦煥巖的目光悠遠的眺向遠方，“國王不會相信理髮師的辯解，民衆無法接受一個異類當他們的國王。謊言最終都會被揭穿，不是嗎?！?

他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望著顧思哲，“顧思遙的謊言被你揭穿了，林浪生的謊言也在等著你揭穿，帽子是遮蓋不住越長越長的驢耳朵的?！?

顧思哲一凜，酒意瞬間淡了許多，避重就輕的回答：“真是殘酷的童話。讓孩子聽這些故事真的好麼，會有心理陰影的吧。”

“但如果你是那個理髮師，你一定會狠狠的當衆揭露驢耳朵國王，對嗎?！?

顧思哲認真的思索了兩秒鐘，點頭承認，“對，我會告訴民衆國王的秘密，然後帶領他們推翻驢耳朵國王的統治?！?

“如果我是那個長驢耳朵的國王呢？”

顧思哲愣住了，“我不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