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家長後的幾天,日子過得很平靜,除了和森範(fàn)的約會,我每天都會在宿舍陪童末末,
因爲(wèi)她參加的化妝比賽沒有拿到前三名。
“唯,你說我該怎麼辦,”她躺在牀上,伸出頭來,看著住在她下鋪的我。
“不就是一化妝比賽嗎,改日我給你找?guī)讉€模特,你來當(dāng)化妝師好不好啊?!?
“真的嗎?唯”末末一激動,伸出手就要來拉我,結(jié)果因爲(wèi)她的幅度太大,直接從牀上摔了下來。
我只感覺眼前有一龐然大物迅速下落。
“末末,你沒事吧”我急忙從牀上跳到地上,使勁把她拽起來。
“唯,我真命苦?!蹦饶让~頭,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上有一個硬幣大小的腫包。
“你以後得小心點(diǎn),別毛毛躁躁的,”我學(xué)起了森範(fàn)爺爺?shù)目跉狻?
“看來我是找不到男朋友了?!蹦┠﹪@氣,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怎麼摔了一下就找不到男朋友了,你亂想什麼呢?!蔽疫厧退嘀~頭,邊給她打“鎮(zhèn)定劑”。
“唯,在比賽之前我就發(fā)過誓,要是比賽拿不到第一,我男朋友就找不到我?!彼蠲伎嗄樀恼f,還不停的揪著我的衣服,問我“唯,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在她說第一百遍“怎麼辦”的時候,我拿起桌子上上的耳塞塞住了耳朵。
當(dāng)然,末末並不知道,因爲(wèi)她現(xiàn)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怎麼能讓他男朋友找到她”這件事上。
我看著她的嘴不停的動著,但我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的世界裡是一片安靜。
不去管她說什麼了,先讓她額頭上的腫包消了再說。我拿了小個冰袋,幫她按在額頭上。
過了一會她大概是累了,嘴也不動了,我碰了碰她,才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
好在她摔的並不嚴(yán)重,全身都無大礙,只有額頭上的一個包。
我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牀上,生怕把她驚醒。
我坐在牀邊,開始想著森範(fàn)。昨天他送給我一個紅色的瑪瑙吊墜,我用紅線把它穿起來帶著手腕上,看著晶瑩剔透的,開始我硬是以爲(wèi)是一塊紅水晶。
聽童末末講過,森範(fàn)在高中時送給他女友一個什麼首飾,價值不菲,當(dāng)時轟動了整個學(xué)校,給了那個學(xué)校的裡的男生不少壓力。
那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首飾呢,我並不貪圖它的價值,因爲(wèi)不論多昂貴的東西,我可以隨時刷卡買下。
我好奇的只不過是那件首飾本身,它有著什麼樣的外觀,又有何意義。
宿舍的門突然響了,打斷了我的思路。
進(jìn)來的人是曉依。
“唯,你發(fā)什麼呆啊?”曉依脫下外套,走過來掛在她牀邊的掛鉤上。
“咦,末末怎麼躺在你牀上啊,她是不是又來欺負(fù)你了,唯,我要把她弄起來?!睍砸勒f著,擼起袖子走過來。
“曉依,她睡著了。”我說,同時攔住她伸向末末的胳膊。
“末末白天會在宿舍睡著,這罕見的跟熊貓似的?!彼α诵Γ瑪D過來坐在我旁邊。
“你別笑她了,她剛纔從上鋪摔了下來?!蔽矣檬直葎澲诳諝庵袆澚说阑【€。
“她有沒有摔傷?”曉依問。
我搖搖頭,又用手指了指末末的額頭,這不算是受傷吧。
“虧她走運(yùn),我上高中的時候,班裡有個女生從上鋪摔下來接過把脊椎摔斷,後來就高位截癱了?!睍砸勒f的很嚴(yán)肅,我看了看末末,她正睡得安穩(wěn)。
曉依在我牀上坐了一會,就拿起桌子上的雜誌看起來。
我靠著牀邊,心裡又想起了末末說的那件轟動學(xué)校的首飾。
“唯,快來看啊”曉依指著書上的一個圖片。
我湊近看了去,原來是一對情侶的手鍊。
曉依用手指著圖片下方的文字讀了起來。“正在熱戀中的情侶們爲(wèi)表現(xiàn)無盡心思,所以建議用情侶手鍊爲(wèi)心愛的人傳遞一生一世的承唯,一對情侶手鍊將彼此心手相連,結(jié)伴一生。象徵純淨(jìng)、稀有、永恆的鉑金,正如愛情的純粹、珍貴和執(zhí)著,“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唯,就從手腕上的那條情侶手鍊開始?!?
讀完後她笑嘻嘻的說:“唯,我聽說今年最流行這個了。森範(fàn)是不是也送了你一條手鍊???”
我不語,擡起手腕露出紅色的瑪瑙來。
“唯,你這跟雜誌上的不一樣啊。”
我笑,當(dāng)然不一樣,這傻子都能看出來。
看了半天后,曉依恍然大悟的說:“唯,你這個是招財?shù)孽髋丁!?
我看了看吊墜上的圖案,有些不解。森範(fàn)知道我家是做生意的,所以才送我這個嗎?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還有其它的理由。
“唯,你們有錢人的世界真的很難懂?!睍砸揽粗业氖皱€,又看了看我。
“曉依,你你你說什麼,”我站起來假裝做出要揍她的氣勢。
“唯,我錯了,”曉依拉住我的手。
我一下就沒有了打鬧的心情。曉依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不管我怎麼想。怎麼琢磨,都還是不懂森範(fàn)的心。
我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屏幕一閃一閃的,是森範(fàn)的短息,他約我出去吃飯。
我穿好外套,把頭髮梳起來,囑咐曉依等末末醒來一定不要讓她再激動。
冬季的夜晚,呵氣成霜。我走到樓下,就看見路燈下的森範(fàn),他穿著一件亞麻色的半長款琴絨服,正在不停的搓著雙手。
“森範(fàn)”我叫了他一聲。
他轉(zhuǎn)過臉,光線從他背後照射過來,一瞬間我感覺他就像是古巴比倫王國英俊的王子。
“唯,你冷嗎?”他握著我的雙手,頓時一股暖流傳遍我全身。
我搖搖頭。
他看到我戴的手鍊遲疑了一下,然後放下了我的手,說“走吧,肚子快要被餓扁了。”
西餐廳裡我和森範(fàn)相對而坐,剛上的牛排不斷的冒著熱氣,森範(fàn)把我面前的盤子拖到自己手邊,然後拿起刀叉把我盤子裡的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他的動作嫺熟又優(yōu)雅。
“唯,現(xiàn)在有點(diǎn)燙,你等一下再吃。”他切好我盤裡的又開始切他自己的。
我知道森範(fàn)怕熱氣燙著我,所以,每次吃牛排,他都會幫我切好。
我心裡一陣感動。
“唯,”他把切好的牛排推到我面前。他的手腕上也帶著一串手鍊,不過不是和我一樣的貔貅,而是曉依在雜事上看到的那款,情侶手鍊。
“這款手鍊是不單賣的?!蔽蚁肫饡砸勒f的話。
眼前的牛排還冒著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熱氣,這些熱氣把我和森範(fàn)隔開,我躲在熱氣後面漸漸的看不清他的臉。
良久,我聽到他說“唯,我愛你?!?
不過,好像是我在幻聽。因爲(wèi)那頓晚飯,他後來一直都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