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斗笠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賣包子羅,賣包子羅,又香又軟的中華包子羅。”沒錯,這句話我在街口喊了兩年了。並且喊出了一個稱號——包子西施……
這兩年以來我一直給風(fēng)打工,不過更多時候他是把攤子扔給我,自己不知道跑哪裡去鬼混……就像現(xiàn)在一樣。
現(xiàn)在又是傍晚時分,街上來往的人羣正逐漸稀疏起來,所以我也開始著手收攤了。
“尤尼。”突然,拐角處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聲音很小,以至於我自己也不肯定是不是聽錯了。
“尤尼。”聲音又重複了。
這次我忍不住走過去,想看看誰在那裡。
然而小巷內(nèi),空無一人。
是我幻聽嗎?我往四周瞧了瞧,卻還是沒發(fā)現(xiàn)半個貌似會叫我名字的人,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地走過。
沒辦法,天人的軍隊逐漸推進,任誰也沒辦法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我納悶地回到檔口,打開攤子下面裝雜物的櫃子。
“…………”你猜我看見什麼?
“啊哈……”“碰!”
猛地把櫃子門合上,我驚魂未定地瞪大眼睛。
真是……見鬼了……
“你好,小妹妹。”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身處的地方籠罩了一層陰影。
擡起頭,只見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龐然大物”居然停在我的攤子前。
那個人一副浪士的樣子,黑披風(fēng)把身上的皮膚裹得嚴嚴實實,臉部被故意壓低的斗笠擋住,完全看不清樣子。他說話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般尖銳喑啞,讓人很不舒服。
或許說不只是聲音,而是他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那是種很危險的,籠罩著死亡的氣息。
我蹲在地上的腿開始微微發(fā)抖。
腦海裡突然浮現(xiàn)的一個念頭讓我忍不住顫抖,下意識就一手用力抵著櫃門。
混蛋,當(dāng)年丟下老孃跑了,現(xiàn)在一回來就丟給我這麼口黑鍋!!!
“小妹妹,你很害怕我嗎?”那男人發(fā)出如同太監(jiān)一般陰惻惻的低笑,嚇得我全身每一個毛管都豎了起來。
糟糕!我的小動作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只見他慢慢擡起壓著斗笠的手,把臉露出了半邊。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那傢伙長著白色的長髮,還有……綠色的皮膚!
是天人!
好……好可怕……
“小妹妹,請問櫃子裡藏了些什麼呢?該不會……是個男人吧。”
我感覺到櫃子裡傳出些微的動靜,那傢伙按捺不住想出來!!!
不可以,出來的話,我們都會完蛋的……腦海裡有把聲音在這樣告訴我。
“搶……搶……搶錢啊————”我結(jié)巴了兩下,突然拼盡渾身力氣大喊。
“…………”一瞬間,熱鬧的街道平靜了下來,如同時間被靜止一樣。
機會!!!
我一邊死死捂著攤檔的櫃門,一邊跪在地上猛磕頭。嘴裡不斷重複:“大人饒命啊,那是我給師傅治病的血汗錢來的啊,給了你的話我?guī)煾禃幻鼏韬舻模∏笄竽阈行泻茫笄竽阈行泻谩!?
我的嗓門很大,足夠讓一條街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爲(wèi)了戲能夠演得更逼真,我還死命逼出兩行清淚,哭得梨花帶雨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承認,我在拿命來賭,賭我生活了兩年的街道願不願意對我伸出援手,賭這個可怕的男人會不會識破我,會不會在街道上開殺戒。我在拿自己和別人的命來賭。
對不起,大家!我閉上眼睛默默地祈禱起來。
“是天人!他在搶包子西施的錢啊!”我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天人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多好的一個孩子也要欺負。”
“就是。”
我感覺到,街道上的人有的在跑開,有的則漸漸往這裡集中。
“我乘勝追擊地朝鄉(xiāng)親們喊道:“誰來救救我,請救救我!!!”
“喂,天人,滾出這條街!”最先發(fā)話的居然是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拿著把木刀對著那個綠皮膚的天人。”
那個男孩……我認識,我經(jīng)常把賣剩的包子送給他們兄弟倆。可是,我不希望他因爲(wèi)我惹麻煩。
這麼個小孩跑來逞英雄,結(jié)果會怎樣任誰都清楚。
“笨蛋,快走!”我一改剛纔的口吻,衝他喊。
“該走的是天人!”
“對,從這裡滾出去,這裡沒有你們的地方!”
這回說話的不只是那個少年,我看見有不少人從包圍圈中擠了出來,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鏟子。都是街上店鋪的老闆或者附近的農(nóng)民。
我這回真的忍不住哭了。
不僅因爲(wèi)感動,更多的是恐懼。
“嘻嘻,都是一羣傻瓜啊。”那天人的笑聲讓我忍不住戰(zhàn)慄,“愚蠢的猴子,你們以爲(wèi)你們能保護些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衝著我的。
我捂著櫃子的手忍不住顫抖。被識破了嗎……我是不是害了所有的人……
誰也……保護不了嗎……
就在我的心漸漸絕望的時候,那天人卻突然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離開,只剩下我們這麼一羣人。
如同被獵人同情的白兔子。
“沒事了,可以出來了。”感謝過所有人,我一直把賣包子的車推到?jīng)]人的地方,纔敢停下來。
攤檔的櫃門被人從裡頭緩緩?fù)崎_,一個人從裡頭鑽了出來。
“兩年沒見了,怎麼見面反而沒話說了呢?辰馬哥哥。”我微微一笑。“聽說你脫了番,還成了攘夷志士呢。你現(xiàn)在可是幕府的眼中釘了。”
“對不起,連累你了。” 兩年沒見,辰馬還是頂著那頭棕色自然捲,可是個頭卻高了很多身形也更碩壯了很多。然而,辰馬此刻的笑容卻沒了往昔的自然,有的只是奔波勞累的疲態(tài)與倦意。本來土舊褪色的衣服如今更是破成一塊又一塊,似乎還有一點點乾涸的血痕。現(xiàn)在的他,如期說是浪人,倒不如說像個要飯的乞丐。
好端端的一個富二代卻成了這副德性,這該怪誰?
“說什麼傻話。”我走過去一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白了他一眼說。“我們算是兩清了,誰也不欠誰了。”
同伴有難,任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他當(dāng)年救過素不相識的我……
辰馬愣了愣,隨即恢復(fù)了招牌笑臉。“啊哈哈哈,放心吧,我自己還走得動,這一次來,我無論如何也要再見松下村塾的諸位一面。”
我把辰馬領(lǐng)回村塾。果然,他的出現(xiàn)震驚了村塾的所有人。
辰馬說有話要跟松下村塾的各位說,結(jié)果,我還是被排除在外了……
混蛋,沒有妹妹我你早就被那天人幹掉了,還能在這裡活蹦亂跳的嗎?真是打完齋不要和尚。
於是我又坐在院子裡數(shù)螞蟻嗅青梅打發(fā)時間。
這兩年裡,雖然辰馬沒有再回來過村塾,可是信卻沒少寄回來過。閒話和拉家常自然不少,可是更多的,是給松陽的關(guān)於學(xué)習(xí)天人器物與攘夷前線消息的信。我們收到辰馬寄來的信和禮物時會很開心,可是老師和高杉看了辰馬的信後總是有種愁容不展的感覺。我不是真正的十歲出頭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可是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比小女孩要懂事一點,多做點家事而已。除了這些,我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
他們所關(guān)心的東西,戰(zhàn)爭、國家、攘夷,我什麼都不會。
就在我做好飯菜蹲在走廊蹲得快睡著之際,他們終於出來了。
“爸爸你們總算談完了,飯都涼了。”我微笑著眨眨眼。
“啊哈哈哈,真不好意思,耽擱你們吃飯了。”雖然經(jīng)歷了很多,可是辰馬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然呆。
“知道就好,所以多住一陣子吧。”這句話看似客套,卻還是我的真心話。
“不了,我明天一大早就要離開了。”
“這麼快?!”我掃了掃其他人的表情,發(fā)覺大家都沒什麼話說,低頭吃飯一臉沉默,和平時在飯桌上搶個你死我活的情形大相徑庭。
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
明明是摯友重逢的高興日子,可是如今極端不正常的沉默氣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們好歹說說話啊。”我的聲音甚至有種哀求的意味。這樣的氣氛,讓我恐懼。
“尤尼,你多吃點吧。”不知道爲(wèi)什麼,假髮突然往我碗裡夾菜。這是第一次。
“是啊,多吃點。”緊接著是銀時。
還以爲(wèi)下一個是高杉,誰知轉(zhuǎn)頭看看他——自個兒吃飯吃得優(yōu)哉遊哉。
“啊哈哈哈,吃飯吃飯。”辰馬出動及時化解了尷尬。
“我說,你們到底怎麼了?抽風(fēng)了嗎?”我問。
“沒有,吃飯。”銀時總結(jié)陳詞。
“…………”我悶悶地扒了兩口飯塞滿嘴巴,放棄繼續(xù)追問了。
阪本又回來了,幸福日子當(dāng)真到頭了。下一章尤尼和高杉的JQ來了.
下回預(yù)告:
“和老師一起,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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