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翔出國的日子裡,石雨晴與姜文霂依舊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石雨晴曾在睡覺前問過姜文霂不擔(dān)心陳東翔不回來嗎?有可能陳東翔被事先得到消息的孟雨三言兩語給說服了,說不定孟雨還會向他說跟他說這事的人的壞話,煽動他什麼的。
結(jié)果姜文霂卻是老神在在的,完全沒有擔(dān)心的樣子。雙臂規(guī)規(guī)矩矩地垂放在身體兩側(cè),身上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胸前,他正面朝上平躺著,睡姿如同貴公子般規(guī)範(fàn)而死板。
姜文霂看著她疑惑而焦急的模樣,似乎覺得好笑一樣,一直瞅著她看,看著她的樣子像在研究什麼似的。
最後直到她快睡著的時候,她才感覺到這個人的手輕輕地滑過她的臉,在她耳邊對她說。
我給了陳東翔一個無法相信孟雨任何話的東西,他如果不是傻子的話,一定會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的。
聲音很輕很輕,語調(diào)平緩,聽著如同在睡夢中所聽見的一般。但就是這種語氣,讓她很安心地睡了過去,並且一夜無夢。
最近一段時間,每天早晨,石雨晴都是在小孩子的哭鬧或者小聲小聲嘀咕的聲音中醒來,要不就是感覺到如同石頭壓在身上一樣沉得她喘不過氣來,硬生生地被嚇醒的。
而這天早晨,石雨晴依舊受到這種“禮遇”。
兩個小傢伙趁著姜文霂換好衣服拉開門之後,門沒關(guān)緊的時候,趁機推開了房門,緩慢地爬了進(jìn)來。
姜文霂在浴室洗漱的時候自然是瞧見了跟小偷一樣小心翼翼的兩個小傢伙,他沒說什麼,只是因爲(wèi)怕他們兩個人撞到房間裡的角角,將他們抓去浴室將小手洗乾淨(jìng),再放上牀,讓他們找石雨晴玩。
石雨晴這會還在睡夢中,躺在空調(diào)吹著的被窩裡暖暖的,睡得十分地舒服。只是這種舒服在小傢伙被抱上牀之後,她就不再享受到了。
石雨晴原本還睡得好好的,這會兒卻突然感覺呼吸難受,她的呼吸加重,因爲(wèi)缺乏氧氣一樣難受地腦門都是冷汗。她不得不驚醒了。
等她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大大的清澈見底的眼睛,她瞬間無語了。
特別是這雙眼睛還顯得特別無辜,朝她眨了眨眼,長長往上翹的睫毛像扇子般,因爲(wèi)他靠著她的距離十分地近,兩個人只有半個指頭的距離,連他眨眼睛的時候,長長的睫毛都戳到了她的臉。
石雨晴瞧了瞧小傢伙,又瞧了瞧自己目前的處境,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小屁孩又把這個身子完完全全地壓在她身上,她似乎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塊肉墊,連她的腦袋都不放過,直接將小腦袋也壓在她頭上。胖乎乎的小身子軟軟地趴在她身上。
即使是再小的小孩子,畢竟還是有重量這回事的,也因此她在夢中才感覺有一塊石頭猛地壓上她了。
見她沒什麼反應(yīng),小傢伙大大的眼睛又眨了眨,朝她咧嘴一笑,在石雨晴什麼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張開嘴,一口咬向了她,目標(biāo)就是她的臉。
“哎!”
像被針刺到一樣,臉上猛地一痛,她已經(jīng)忍不住輕喊了一聲,把浴室裡的姜文霂都吸引了出來。
姜文霂一出浴室來,便瞧見皮膚比較白皙又很皮的文采整個人直接趴在石雨晴身上。而文風(fēng)則如乖寶寶一樣,乖乖地坐在石雨晴旁邊的位置,靜靜地瞧著他們。眼睛也因爲(wèi)文采的動作而好奇地睜大。
石雨晴捂著被咬到的左臉,一邊伸手抓住要溜走的文采,將他的小身子牢牢地按住,然後捏住他的小下巴,扒開他的小嘴瞧了瞧裡面的狀況。
“呦。出牙了啊。”
石雨晴動了動手指,碰了碰小傢伙剛剛長出了一點點的門牙。在紅紅的小嘴裡,這顆白色的小門牙就如同夜空中閃閃發(fā)光的小星星一樣格外引人注目。
小傢伙被她扒開了小嘴,口水一直往下地流。石雨晴忙抓住他脖子上的小圍脖,將他的口水擦乾淨(jìng)。
小傢伙似乎有些不滿,小嘴裡嘟喃了一聲,發(fā)出一個如同牛一樣的語氣詞,然後又張開小嘴,又要咬她的臉。
石雨晴好笑地抓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小文采,我都被你咬傷了,你還打算咬我啊。嘖嘖,真是狠心呢。”
她將小文采放在一旁,將從剛剛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文風(fēng)抱在懷裡。
文風(fēng)睜著大眼睛,迷茫無辜地瞧著她,然後趴在她懷裡。小身子軟軟的肉肉的,還泛著奶香奶香味。
小文采有些不高興,嘟起小嘴,揮動著小短手,又要爬上她身上。
姜文霂只得將小傢伙從牀上抱到沙發(fā)上。
沙發(fā)距離牀的位置還有兩步之遙。小傢伙恐高,瞧著沙發(fā)下面的地面,又瞧了瞧還有兩步距離的牀,瞪大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兩隻胖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抓著沙發(fā)的扶手,一張小臉看起來很害怕。
姜文霂將藥箱從櫃子裡拿了出來,走到牀邊,仔細(xì)盯著石雨晴被咬到的左臉。過了一會兒,他將消毒水拿了出來,倒了一點在紗布上,讓石雨晴按在臉上消消毒。
被小傢伙咬到的左臉並不是很嚴(yán)重,只是微微破了點皮,不過也可以看出小傢伙當(dāng)時咬下去有多用力了。
然後姜文霂又轉(zhuǎn)身,朝沙發(fā)上的小傢伙走去,像石雨晴一樣,捏住小傢伙的下巴,掰開了他的小嘴,仔細(xì)地瞧了瞧小傢伙長出來的門牙。
“等下叫人去買些磨牙的餅乾來給他磨磨牙。估計他牙齒癢著。”
比起石雨晴,小傢伙比較害怕姜文霂。姜文霂一靠近小傢伙,小傢伙連動都沒動,就乖乖任著姜文霂檢查牙齒,小小的身子坐姿莊重嚴(yán)謹(jǐn),看起來拘謹(jǐn)?shù)煤堋?
石雨晴跟姜文霂分別抱著兩個乖寶寶下樓吃早餐的時候,飯廳已經(jīng)先有人了。
直到他們走近了些,才知道是許久未見到的石侗秧與見過兩面的陳映紋。
而石雨晴也是在這個時候才從陳映紋口中知道了陳映紋如今的身份。
打自上次陪著陳映紋去李家見過冷血的蔣麗雅與奇葩的李葵之後,石雨晴與陳映紋便沒有再見過面了。
石雨晴倒是好奇這次陳映紋來的目的是爲(wèi)了什麼。
“哥,你怎麼也來了?”
石雨晴剛靠近餐桌,石侗秧已經(jīng)從餐桌的對面繞了過來,將肉肉的小傢伙抱了起來,又伸手捏了捏小傢伙肉肉的小臉蛋,直把小傢伙弄得直皺淡淡的小眉毛。
“呦,沉了很多。看來最近是胃口很好呢。舅舅說的對不對啊?”
明知道小傢伙不喜歡別人一直捏他的小肥臉,結(jié)果石侗秧還是又伸手捏了捏小傢伙的小臉蛋。
小傢伙淡淡的眉頭緊緊皺著,不滿地瞪著石侗秧。
陳映紋瞧著他們之間的互動,淡淡地挑了挑眉頭,然後出聲說道。
“我這次來是爲(wèi)了還你們一個人情的。所以你們希望我做什麼便直說吧。”
然後陳映紋說,那天去了李家之後,她又再次上了一趟李家。過了幾天,蔣麗雅便打電話說要認(rèn)回她這個女兒了。
“爲(wèi)什麼蔣麗雅會這麼容易便答應(yīng)你了?當(dāng)時她的態(tài)度不是很堅決的嗎?”
深知蔣麗雅爲(wèi)人的石雨晴可不認(rèn)爲(wèi)蔣麗雅是一個突然之間心軟的女人,蔣麗雅的心軟只會用在她喜歡的男人的兒子身上而已。對她或者陳映紋,從來都不會出現(xiàn)這種奇蹟一樣的事情的。
“她估計覺得我有用吧。說到時候要替我安排一樁婚姻。”
陳映紋說著,嘴角已經(jīng)勾起了冷笑。似乎連她也覺得蔣麗雅此番行爲(wèi)很諷刺性。
石雨晴已經(jīng)料到了。只能在心底暗暗地冷笑。
陳映紋的境遇便如同當(dāng)日的她一般,真是可憐又可笑。
“那大哥,你帶她來是爲(wèi)了?”
她有些搞不清楚石侗秧的舉動是爲(wèi)了什麼。如今這個成熟了很多的石侗秧,他的內(nèi)心,他的所想對於她來說,便跟姜文霂一般,她也越來越不清楚石侗秧想幹什麼了。
石侗秧將小傢伙放在腿上,用刀叉將盤子上的培根切得小小的,然後才喂著已經(jīng)嘴饞得流口水的小傢伙吃。他聽到石雨晴的問話,連頭都沒有擡,只是盯著小傢伙因爲(wèi)吃到培根而滿足的小臉蛋,他勾著嘴角,冷冷地一笑。
“陳映紋的臉不是長得跟陸秀珍一樣嗎?那就讓這個‘陸秀珍’繼續(xù)出現(xiàn)在李熙華面前。擊垮許夢瑤,也要同時把李熙華收拾掉纔好。”
石雨晴沒有想到他是打算這麼做,此刻便愣住了。然後指頭便被已經(jīng)肚子餓了的小傢伙咬住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