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是個戴著眼鏡的男子,看起來斯斯文文,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
林志看著她的簡歷,她則看著林志肉呼呼的圓臉發呆,腦中想著是與石桐秧的談話內容。
“我幫你投了簡歷,到時候會有人打電話讓你去面試的?!?
“能過吧。”
石雨晴可是不知道石桐秧會在簡歷上怎麼寫她。
石桐秧一臉輕鬆地聳了聳肩。
“你覺得有問題麼?”
原先石桐秧還會時不時去下姜文霂的公司幫幫忙的,那個時候石家的股份公司還沒搞起來,處於前期階段,公司還算是比較清閒,有幾個得力助理在處理公事,是完全不需要石桐秧親自出馬的。而現在,公司已經搞得有聲有色,經過兩年多的時間,這家公司已經慢慢地擺脫資金凍結的危境,上了軌道,大家忙的不可開交,只好把石桐秧給喚回來處理事情了。
石桐秧在這家公司的身份,他並沒有告訴石雨晴,只是催著石雨晴去面試,進這家公司徑直去找一個叫林志的男人,是人力那邊的。
她剛收回了神,林志已經看完了她的簡歷,直接合上了簡歷,目不斜視地盯著石雨晴看。
“對於你的簡歷,我已經看完了。你對於你面試的辦公室文員兼檔案管理師的崗位,有什麼經驗嗎?”
簡歷沒在她手上,她連看都沒有看過,更不知道她面試的崗位是什麼,聽到這話,石雨晴略微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過了會兒,她才收斂了失禮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迎向林志。
“正如我簡歷上寫的那些經驗,文員的工作是聽從領導的指示,處理後勤的工作,包括做考勤、打印資料、準備會議室、端茶倒水,以及其他需要行政人員處理的事情。”
這個崗位在從前,她也是瞭解過一番的,只是後來沒去做而已。
林志似乎只是按例詢問了一般,並非一定要求她要回答正確。他將她的簡歷隨手地放到一邊去,雙掌交握,眼睛直視她。
“你是石侗秧介紹來,你的姓氏跟那傢伙是一樣的,我聽說他有個妹妹,但是感情似乎不是很好,難道是你嗎?”
石雨晴自然是點了點頭。
林志一副受打擊的模樣,從精英模樣瞬間衰老,由還算是年輕人瞬間變成大叔,一副很憔悴。
“有這麼好的妹妹,竟然私藏起來。也不想想至今單身的我怎麼辦?”
林大叔一臉受傷的模樣,眼睛瞅著她看到她不得不挪開眼睛。
“那個,我的簡歷上面寫是未婚嗎?”
林大叔卻是搖了搖頭。
“你看起來很年輕?!?
閒話之後,林志已經正經了許多。
“你的工資年薪是4萬八,當然這是轉正之後的工資,試用期內是打了六折。當然,你還有每個月的通訊費是三百,交通費補貼是四百。這樣ok吧?”
剛纔憔悴的人提及工作,此時已經完全振作了。所以說,人力資源部的人都是工作狂熱者,這話石侗秧算是沒說錯吧。
林志又帶她簡單地參觀了下公司的整體佈局。
公司的b市地區總經理這些領導班子的辦公室都在19樓。林志則又仔細地跟她講解了這裡作爲總部旗下的分公司,b市旗下項目公司的地區公司,人力部都集中在這裡辦公,而她即將到任的項目公司距離地區公司這裡足足有半個鐘頭,處於b市的郊區附近,那裡有一個樓盤即將開業。
那個項目公司爲嘉禾項目,是個在建項目,裡面的問題,不用林志說,光是石侗秧提起這個項目一臉糾結的樣子,石雨晴便能猜到,估計這個項目很難搞,問題應該不是一般地多。
她的上班時間是下週的週一,也就是7月的第一天。這所以選擇這天讓她去上班是因爲工資計算比較方便點。
林志站在門口目送她下樓的時候他一副想笑又忍著笑的模樣,看得石雨晴簡直鬱悶之極。她一眼便看得出這個林志在幸災樂禍。她很想知道,石侗秧這麼安排是爲了什麼。
讓她去看個究竟,找出裡面的問題根源?
亦或者,磨練下她?
她從大廈出來的時候手上還多了一份文件,是林志當垃圾一樣贈送給她的,石侗秧幫她做的石雨晴的簡歷。
她隨意地翻開簡歷,光是學歷那裡就已經華麗麗地亮瞎了她的眼。
石雨晴的學歷是留學歸來的博士後,專門學管理這快的,就是不知道石侗秧怎麼給她寫了辦公室文員這一職位,她總算是明白林志在看她的簡歷後,一臉鬱悶與埋怨的模樣。
估計林志心底是想說,石侗秧根本就是在浪費石雨晴的大好前程,枉費了還能專門出國去鍍了一層金回來。
石雨晴一邊看著簡歷,手頭的電話已經響個不停。她拿出手機,瞄了下上面顯示的名字。
是石侗秧。
這個傢伙這麼快便知道她出來了,可以方便接電話了是吧。
“幹嘛?”
她一開口便是這兩個字,語氣十分不好。
電話那頭的人卻是在笑著,嗓音意外的很低啞迷人。
“面試好了是吧。聽你這語氣,估計是有事情想問我吧。行,等下我來接你,順便有話跟你說下。”
十分鐘之後,石侗秧開著車過來了,在她站著的地方停下。石侗秧的車子還是騷包的大紅色,看得石雨晴一臉的無語。
石雨晴原本已經被周圍的熱氣熱得汗流浹背了,她剛拉開門,想坐上去,便瞧見車頭前的位置上有人。
她彎著腰,疑惑地坐進了車後座。
石侗秧在她坐上車後,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著不知明的微笑,看得她一臉莫名其妙。
“你怎麼笑得這麼奇怪?”
她一邊問,一邊探頭瞧向坐在車頭,石侗秧身旁的人。是個女人,雖然帶著遮住了三分之二的墨鏡,但看起來年紀似乎很年輕,大概是二十幾歲,模樣瞧著跟她差不多大。
直到車子開了高速公路,石侗秧纔開口了,跟她介紹身邊的女人身份。
“我之前不是說過,有個人要介紹給你認識認識的嗎?”
石雨晴想起似乎有這麼回事,又探著腦袋,往前伸。
“恩恩,這位就是?”
“恩,她你應該是認識的,姓陸?!?
石侗秧一臉專注地看著前方,手緊緊地扒著方向盤。石雨晴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是如何的,只聽得他接著說道。
“名字叫秀珍,秀麗的秀,珍惜的珍?!?
這個時候,屬於正午時分,車外的陽光十分猛烈,太陽徑直地照射進車裡,但卻被車裡的空調隔離這股炙熱。車裡還放著令人心平氣和的曲調。如此適合睡午覺的時刻,這個氛圍,但石雨晴卻覺得是晴空霹靂,她的心情一下子便如同海面上被風吹動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波瀾一樣激動。
她瞇著眼睛,皺緊了眉頭,覺得自己剛纔應該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剛纔聽得不是很清楚?!?
石侗秧剛纔絕對不是講這個名字的,肯定是她的耳朵出現幻覺的。她如此在心中安慰自己,企圖平靜下激烈跳動的心臟。
石侗秧嘴角卻勾著一抹不知名的冷笑,回答道。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叫陸秀珍。沒錯,就是你想到的那個名字?!?
石雨晴原本還死都不肯相信的,當車子停了下來,車頭前座的女人拉開了車門,站在車子門前,摘下了所戴的墨鏡,石雨晴突然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她的嘴巴還想說什麼的,但努力了半天,卻是蠕動了幾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原本的陸秀珍長什麼樣子的,她自然是知道的。
瓜子臉,長得不是傾國傾城,更不是石雨晴這種耀眼奪目的長相,卻是渾身上下有一股書香味,充滿著說不出的令人視覺上的一股舒服之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
這一切關於外貌的描述,完全是可以用在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上的。
同樣是瓜子臉,同樣是長相併非驚豔的類型,但卻很有氣質,越看越漂亮。
這個女人的臉跟以前的她一模一樣,像極了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胞胎。
作爲陸秀珍的石雨晴,她是十分清楚的,除去繼父與母親所生的孩子之外,她並無兄弟姐妹,更別提這個長得跟她完全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呆滯了半天,直到被下了車的石侗秧從車裡硬生生地扯了出來,她才終於回過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整容的吧?”
之前作爲躺了一年的植物人來說,她曾經在陷入昏迷的時候瞧見過這個女人。當時這個女人正躺在病牀上,眼睛緊閉,似乎昏迷著,被護士推著,與她並排著,進了她右手邊的手術室。
她當時覺得這個女人的五官很熟悉,便留了下心。等一年之後她醒來之後,再去看的時候,這個女人卻不見了。
她因爲剛醒來,身體虛弱,便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對這個女人的存在產生質疑。
現在這個女人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還跟她說。
你好,我是陸秀珍。
開什麼玩笑?
陸秀珍不是已經被推下樓死了嗎?屍體還泡了福爾馬林,做了標本一樣噁心的東西,還是她親自埋進生前選好的墓地裡。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陸秀珍,那麼,原先的她,她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