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也難得沒有待在鏡子裡面。
對於如今的祂來說，哪怕沒多少力量，待在鏡子裡，也能觀遍全城，因此祂還不如直接縮在鏡子裡。
而現在陸也覺得是時候，開始讓虛天宗進一步發展了。
李靜虛能夠作爲開山大弟子，而除了大弟子，陸也也不能指望就這樣一個弟子撐門面。
因此，除了得到正宗傳承的大弟子，還需要一個其他傳承的二弟子。
陸也在城裡一顆槐樹下找到這位二弟子人選。
三十來歲的年紀，看著像四五十的人，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正對著對面的酒樓裡客人正在吃的燒雞流著口水，然後抓著手裡摻了糠的餅咬了兩口，然後被刮在嗓子疼。
吐了兩口，且離在四周看了看，然後向著酒樓的後門走去，將手中的餅往地上一扔，身子極爲敏捷的爬上了一個樹，然後從枝椏上一點一點向著酒樓的窗戶挪去。
“掌櫃的，你真要關了這酒樓啊？”
且離的動作一頓，然後細細聽了起來。
“生意本就不好，這又逢上這檔子事，不關門還能怎麼樣……”
且離暗道晦氣，又從樹下爬了下來，撿起之前丟掉的餅，不捨的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後鬱悶的吃了起來。
卻眉頭一轉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陸也。
“看什麼看，老子又沒偷到手。”且離擺著一臉兇惡的模樣，然後向著陸也走了過來：“小子穿的不錯啊，借些錢來唄？”
“好啊，你要借多少？”陸也看著眼前這個人，隨後開口問道。
“你有……算了不借了。”且離說了一半，便極爲眼尖的發現一件事，陸也沒影子。
略微瞟了一下自己腳下的影子，然後直接改口，腳步一頓就向著酒樓那邊走去。
然而等陸也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時候，且離就極爲熟練的一把跪了下去，還極爲注意沒有碰到陸也的鞋子，帶著哭腔的說道：“大爺我知道錯了，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癱瘓在家的弟弟的份上，饒了我一命吧。”
“你父母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你也沒有弟弟，只有一個哥哥，並且早就把你趕出門了，更別說成親生子了。”陸也笑著說道：“你騙我？”
“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吧，大爺啊，我就是因爲總希望有著這樣一種生活，纔會白日做夢記錯了啊！”且離沒臉沒皮的求饒到，跪在地上，眼睛卻沒有閉上，而是通過自己腳間的縫尋找逃跑的路線。
“且離，你不是找我借錢麼？我現在有著三種錢借給你，你借哪一樣？”說著，陸也將三塊硬幣丟在了且離的面前。
且離看著三枚硬幣，第一枚是由金子鑄成，上面彷彿有著火光在閃耀，彷彿太陽一般，但是卻太過刺眼。
第二枚硬幣是銀鑄成，仿若月光一般的清涼，有一種孤獨清冷的感覺，讓本來就孤身一人的且離感覺越發的孤寂。
於是將目光看向了第三枚硬幣，那是一枚黑色的硬幣，有著陰冷，卻並不孤寂，簡單的黑色裡面卻納藏著太多的東西。
“必須要選一枚麼？”且離這一刻卻彷彿冷靜了下來，低聲的詢問道。
“你要借的啊，現在又不借，那是在耍我麼？”陸也的意思很明確。
“我選這枚！”且離抓起黑色的硬幣，擡頭看向陸也，卻發現陸也已經消失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另外兩枚硬幣。
一股陰冷之氣從黑色硬幣中溢出，侵入他的身體各處，同時一篇篇功法也映入了他的腦海。
與之相隨的還有一句話：“那麼你就是虛天宗第一代門人，排行第二，好好修煉，將來還給我。”
“《魑魅魍魎》！”且離看著腦海之中的功法，渾身發冷的同時卻也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振奮。
並不同於陸也傳下的神話武學《陰煌大法》，眼前這篇《魑魅魍魎》是陸也根據自身的聲光效果特效師的情況，而特意打造出來的仙武。
之所以說是仙武，並不是說這門功法就比《陰煌大法》強，而是因爲這門功法有著由人化神的後續。
《魑魅魍魎》共分爲《魑》、《魅》以及《魍魎》。
其中的魑指的是山神獸形，一般指的是山中野獸模樣的怪誕，當然因爲魑通螭，也有人認爲魑是一種無角之龍。
而魅，精怪者，一般指的是一些老物件成精，也因爲魅通美，因此一般也指以色誘人的想要吸取人之精氣的女鬼。
最後的魍魎卻並不是拆開看，指的是一種事物，魍魎通罔兩，川澤之精物，一般指的是水中的鬼怪。
因此魑魅魍魎是將鬼物精怪分成三種。
而陸也卻是以自身聲光特效師魑魅魍魎作爲模板，將此分成了三種修行方式。
修煉者可以選修不同的部分，也可以三種同修。
“選修《魑》便需要收集山精野怪的精氣，刺激己身，衍生靈根，最終練成螭龍之身。”
“而選修《魅》這需要吸人之精氣，最終以一化萬，萬而歸一。”
“至於《魍魎》需要採水之精氣，散落河川，沾染萬物氣息。”
如果說《歸虛》是正統仙武，那麼《魑魅魍魎》便是赤裸裸的邪道仙武。
正常來說，想要凝聚金丹，需要全身圓滿如一，精神和身體血肉相通，因此修煉者往往需要取自身之精純，捨棄不需要的廢渣。
然而《魑魅魍魎》卻走得反方向，主動以萬物污染自身，將自身由一轉爲衆，然後由衆凝聚出一。
意思便是，我想純潔的如同白紙幾乎不可能了，那就跳進大染缸，徹底把自己染成黑色，並將自身不協調之物，全被以黑來掩蓋，這樣自然便圓滿如一了。
這也是一種凝聚通天塔的方法，起碼魑魅魍魎已經成功了。
這一種方法有著極大的缺點，那便是自我不可避免被污染，到最後自身成爲什麼樣子，還是不是過去那個自己，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優點是真的不少，進展快，力量強，保命能力高，並且潛力出乎意料的高。
最終且離還是沒敢三種方法同修，那是徹底不當人纔會做的事。
且離雖然是一個無賴，整天遊手好閒，偷雞摸狗，不幹正經事，盡走些歪門邪道，但是他卻還有著基本的堅持。
比如在聽到酒樓老闆要關店，將資產捐上去給城裡應對天災，便不再想著去偷老闆的東西。
決定了之後，且離便快速的行動了起來，他將目光放在了《魑》上面。
據他所知，城裡藥幫的幫主獵殺過一隻異獸，這隻異獸的皮毛和頭骨至今還被收藏在那藥幫的駐地。
藥幫算是本城的大幫派之一，其主要的產業便是控制藥材生意，那些上山採藥者，無論是採藥者售賣藥材，還是藥店收購藥材，都由藥幫插上了一手。
修煉《魑》所需要的山野精怪的精氣，便需要這些異獸來提供。
在瞭解的《魑魅魍魎》的修行方法之後，且離第一個想到便是藥幫，實在是藥幫是最容易接觸這些東西的地方了。
並且據說藥幫幫主也有著一些異術，一心想要修仙，更是喜愛收集各種古籍古物，那些上了檔次的好藥材也多半被他留著，供他煉一些不知真假的丹藥。
如果他知道自己手中有真正的修煉秘法，肯定會動心，但是這裡面卻需要好好操作，如何扯上虎皮佔據主動位置。
“不對啊，我不用扯虎皮，我本身就已經披上虎皮了啊！”且離看著手中的黑色硬幣，突然恍然大悟，自身身爲虛天宗弟子，本身就是一塊虎皮了。
於是陸也下一次觀察且離的情況時，他已經成爲了藥幫的幫主，並且收了前幫主作爲大弟子，以及三五個幫衆作爲記名弟子。
歪門邪道走的極爲快速。
等到陸也第三次觀察且離的時候，他已經成爲二祖師了，手下有著百來號徒子徒孫。
相比起李靜虛那帶著兩個徒弟細細教導的方式，且離就大膽了許多，搶不來就偷，偷不來就騙，人又極爲鬼精，真正有本事的一個不碰，身邊聚集了一大羣類似的人渣。
讓陸也感嘆，果然沒有選錯人，自從人渣基站融合羣鬼魅，成爲魑魅魍魎衆，陸也以此開發出《魑魅魍魎》之後，他就明白，這門功法，最爲適合的還是人渣。
“一個走精，一個走雜。”陸也瞇著眼想到：“看來我還需要一個三弟子，走‘大’，剛好魔災也要來了，我的陽明功也要完成了。”
時間流轉，且離穿著人模狗樣，整個人都彷彿年輕了許多，坐在衆多徒子徒孫擡著的轎子上，聽著自己幾個弟子不斷的吹捧，一路向著城主府走去。
現在的他已經基本統合城內大大小小的幫派，一躍成爲人人敬仰的仙師。
“咳咳咳，你們留在這裡，我要去和你們大師伯以及明露仙師等人議事。”不過且離還是有一些逼數，沒有徹底飄起來的。
大師兄李靜虛本領高，又入門早，拿著傳承秘寶，已經確認了一旦虛天宗開宗立派，他就是第一任掌門，自己地位在師父面前肯定是要低一檔次的。
更何況，他還有著藉著的東西要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