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陳揚想起一事兒,他記得那次自己跟隨著靈獅丘的所有靈獸,前往聖獸靈祠的時候,見到千夜曾經銜著一個小木盆。
而小木盆裡,曾經就是斑斑血跡。
難道說,千夜此刻給自己的小木盆,就是曾經在聖獸靈祠,自己見到的那個木盆?
他當初是親眼見到靈獅丘的所有靈獸,都親自將自己的鮮血滴入木盆,當時他並不知道,這些血液到底有什麼作用。
但此刻千夜卻將這盆鮮血,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難道這萬獸之血,能夠解決自己的內傷。
唐菁柔也不敢確定,這東西是否能夠救治陳揚,但心想千夜斷然不會危害陳揚,而且它還救了自己,於是就道:“陳揚,你用心念跟千夜交流,看看這東西,怎麼用?”
千夜本來昂著頭,似乎有些生氣陳揚的不領情。
自己給他找來這等好東西,他居然還質問自己。
難道自己會害他嗎?
陳揚這時候聽從唐菁柔的吩咐,於是問道:“嘿,千夜,別生氣了,快說,這東西,我該怎麼用?”
千夜隨即跟陳揚心念交流:“怎麼用,這東西是液體,自然是用來喝的,你喝了,傷勢就好了。”
陳揚看著這血糊糊的東西,心裡就一陣翻滾:“千夜,這玩意兒看著都滲人,你讓我喝下去,這可怎麼喝啊?”
千夜哼了一聲:“我來回跑了幾百里路,就是爲了給你弄著一碗萬獸血,你以爲這玩意兒得來很容易嗎?那可是集齊了靈獅丘所有靈獸的鮮血,雖然現在靈獅丘已經一盤散沙,但這些血,也足夠幫你治傷了。”
陳揚怪怪地望著千夜:“難道,這就是當初在聖獸靈祠的時候,你取的鮮血?”
千夜傲然:“這是新取的,聖獸靈祠的鮮血,都被我當時喝了。”
陳揚心知當時的狀況,千夜收集鮮血之後,就進入了聖獸靈祠,當時他還以爲,那是一種祭祀呢!
是靈獅丘的萬獸,在祭奠死去的聖獸呢?
原來竟是被千夜這傢伙私吞了。
怪不得它當初在聖獸靈祠裡出來的時候,就感覺氣質改變了許多。
他當下不再遲疑,望著盆裡的鮮血,當即一仰口,就喝了下去。
氣味腥烈刺鼻。
入口就是一陣火熱,令陳揚心中萬分難受,他臉色都被燒的有些通紅,唐菁柔見狀,不禁立即道:“陳揚,鮮血有火,突然飲下這麼多,跟你體內的火屬性玄力衝擊,必然起衝突,你要運轉你體內玄力,加以引導疏通,這樣才能夠完全發揮這些血液的藥力。”
陳揚立即照著唐菁柔的吩咐去做。
這時候,唐菁柔則將炎月喚來,讓它去羽靈宗傳信,務必讓唐小樓派人前來慶陽鎮接應。
而洛熙一直都在旁邊,有話等著相問。
見唐菁柔忙完,隨即問道:“菁柔前輩,爲何你們回來的時候,帶著我三叔,三叔不是幫助你們去解決靈獸的肆虐了嗎?難道他受傷了?”
原來洛一山回來的時候,是處於昏迷狀態的。
所以洛熙纔有此一問。
唐菁柔哼了一聲:“洛熙,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認爲你三叔的,但是你三叔是在是個十惡不赦之徒,我現在已經讓炎月通知羽靈宗的高手前來,到時候,自當將你三叔押解到羽靈宗,讓宗主發落。”
洛熙聽聞,神色不禁大變:“菁柔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三叔……”
唐菁柔沉聲道:“洛熙,洛一山的所作所爲,我不知道你平素裡是怎麼看的,但他今日做的事兒,已經足夠讓他死十次,但洛家跟羽靈宗,畢竟沒有深仇大恨,所以我才讓這件事兒,上報羽靈宗,等待著宗主發落。”
洛熙還是不太理解:“可是菁柔前輩,我三叔,他到底做了什麼,走之前,不是還什麼都沒發生嗎?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唐菁柔傲然道:“誤會?洛熙姑娘,我看在你年少的份上,不知輕重,所以不想遷怒於你,但我可以告訴你,這洛一山,就是個人渣,他故意提出,我們四人各自去解決周圍村鎮的麻煩,而他自己,卻一路尾隨我,並企圖對我不軌,若非千夜幫助我,我現在早已經死活不知。”
洛熙其實也知道,自己這三叔品行不端,在洛城的時候,父親因爲這事兒,已經說過他不少次。
沒想到他色膽包天,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唐菁柔身上。
最關鍵的是,這還是在羽靈宗的地盤上。
洛熙木然,唐菁柔已經繼續道:“現在陳揚有千夜找回來的血液救治,他的傷勢必然會很快恢復,所以你已經不必再照顧他了。”
洛熙呆呆的望著唐菁柔:“爲什麼?難道你以爲,我也會傷害陳揚嗎?”
唐菁柔漠然道:“洛熙姑娘,有些事兒,非要問個明白,就沒有意思了,我也不想說的太明白,反正洛一山的所作所爲,我不得不對你們洛家做出防範,陳揚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也不想他有意外。”
陳揚此刻正在全神貫注的運功療傷,對二人的談話,也不曾在意。
洛熙回頭望著他,眼中不禁滿是痛苦之色,許久才默默道:“不管菁柔前輩怎麼說,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害陳揚的。”
說完,她就轉身走出去。
唐菁柔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由嘆了口氣,喃喃道:“洛熙,你也許會覺得我做的有些過分,但洛一山所作所爲,比我更過分十倍,他這樣明目張膽,固然是膽大狂妄,但若沒有你們洛家在背後支持,我想,他也斷然不敢輕易冒犯我,你雖然是個純潔的姑娘,可你的父輩,錢對羽靈宗的心思,卻未必單純。”
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過去,千夜所送來的萬獸血,已經漸漸穩定下來,在陳揚體內,發揮作用,跟他的火屬性玄力融合在一起,共同治療著他體內的傷患。
一個小時後,陳揚已經醒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氣色恢復許多,臉色也紅潤許多。
精神更是增加不少。
唐菁柔見狀,不禁十分欣慰,更是十分驚訝:“千夜找尋的靈藥果然不凡,卻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物的鮮血,竟有這等效力。”
陳揚沒有隱瞞,直說道:“這是前夜去往靈獅丘,蒐集的萬獸血液。”
唐菁柔呆呆的望著千夜,不可思議:“千夜竟然有這等能力,陳揚,它能夠爲你做這些,可見對你一片忠心,從今往後,你切勿要用心對它,不可讓它對你失望。”
陳揚點點頭,正色道:“師傅,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善待千夜的。”
說著,他就用手去撫摸千夜的小腦袋瓜。
可是千夜卻立即閃躲一旁。
陳揚苦笑:“小傢伙,你還在生我的氣!”
千夜撅著腦袋,也不理他。
就在這時,唐菁柔忽然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陳揚奇怪的望著她:“師傅,原來怎樣啊?你在說什麼?”
唐菁柔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然後對陳養道:“陳揚,有些話我要對你說,你可要有些心理準備。”
陳揚立即道:“師傅有話請直說。”
唐菁柔嘆了一聲:“我這次去往靈獅丘方向,解決沿途村長的靈獸肆虐,可是這一路還沒有遇到村莊,就發現有人跟蹤。”
陳揚臉色一變:“有人跟蹤?是誰跟蹤你?以師傅的功力,就算有人跟蹤,能夠不被你立即察覺,那也一定是高數。”
唐菁柔默然道:“他的確是個高手,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揚聽聞此言,更爲吃驚:“連師父也不是他的對手,那個跟蹤的人到底是誰?他又是什麼來歷,竟有那麼高的修爲。”
唐菁柔望了一眼陳揚,然後慎重道:“這個人,就是洛家的洛一山。”
陳揚震驚無比:“是他!”
唐菁柔點點頭:“正是他,我當時一直都沒有發現他的跟蹤,但也許他太大意了,所以最終還是露出馬腳,我發現他以後,他就露出狼子野心,欲圖對我不軌,我當時跟他決鬥,可又不是他對手,本來以爲必死無疑,但關鍵時候,千夜出現,我去的那方向,正是對準靈獅丘,我想也正是因爲這樣,才碰上千夜,在它的幫忙下,我才制服了洛一山,不得不說,這也是我的運氣,若沒有千夜的幫忙,我想,我這次是兇多吉少。”
想起當時的危險狀況,唐菁柔真的覺得尤有餘悸。
陳揚卻忿忿難忍:“這洛一山,我初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動機不純,沒想到果然對師傅不軌,哼,這次故意提出讓你們各自分道去對付靈獸的主意,爲的就是給自己製造機會,真是太陰險狡詐了。”
唐菁柔沉聲道:“我已經讓炎月傳信回羽靈宗,希望宗主此事有個交代吧。”
陳揚恍然,怪不得只有千夜在,而炎月不在呢?
突然間,他想起洛熙,於是立即道:“師傅,洛熙呢?這件事兒肯定跟她無關,希望你不要遷怒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