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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妖之眼

“咚——咚——”冗長的鈴聲響徹校園。

“你今天去嗎?”

“當然去啦!”

剛剛收拾好課桌的蕭寒就聽到這兩句話。去哪?蕭寒一臉疑惑看向洛恆。

“聽說是去暮夕神社。”

“暮夕神社?”

洛恆一臉你太落後的樣子,解釋道:“自從縛靈笙被盜走之後,這個暮夕神社便開始在女生們之間流傳開來。聽說是我們學校一個女生她家開的,可以預測時運。”

“預測時運?你說,會不會跟縛靈笙......”蕭寒很是遲疑。但是縛靈笙是維持流雲小鎮平衡的法寶,現在它被盜走,小鎮難免會掀起風波的。

“有可能。”洛恆贊同地點點頭。

蕭寒凝眉想了想,突然很是不懷好意地笑了。洛恆向後縮了縮,天,寒什麼時候跟那個****苒這麼像了。不知,又有誰要倒黴了。

“小洛,你去暮夕神社走一趟可好?”

看著蕭寒一臉算計的樣子,洛恆很是無奈,只好點點頭。他就一苦命人,天生的勞碌命。

“寒怎麼不去?”坐在蕭寒後面的趙禹將雙手搭在蕭寒肩上,問道?!安缓闷鎲??”

“有什麼好奇的。我不信這個。”蕭寒揮揮手,拍掉肩上的爪子。想了想,又說,“要不你跟洛恆一起去瞧瞧,萬一發生什麼事也有個照應。怎樣?”蕭寒回過頭,笑得甜甜的。

**

“就是這裡了?!甭鍚a停下腳步,語氣中頗有些不耐。趙禹微微擡頭。

在高大的灌木林的半遮掩下是那座暮夕神社,頗有日式風格,高大又帶有一絲古老的氣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更是爲它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由於位於小鎮西區,來拜訪的人數並不多。

“這裡的氣息不太對勁。”許久,趙禹才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

洛恆不語,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四處打量著。

這裡人煙稀少,到現在爲止,也纔看見到三三兩兩幾個他們學校的女生。而且,確實,一股異常的氣息。

林子枝頭間傳來翅膀撲打的聲音,接著,便有嘶啞的鴉啼傳來,“呀——呀——”這不時傳來的鴉啼更讓暮夕神社顯得多了幾分寂寥,幾分詭異。

洛恆警惕了起來。那股氣息正是從暮夕神社裡面傳來的,若有若無,不仔細一些感應,還真的察覺不到。

“放輕鬆點嘛,小洛。進去看看。也許會有什麼收穫。”趙禹笑笑拍拍洛恆的肩膀。

“不要叫我小洛!”洛恆惡狠狠地瞪了趙禹一眼,徑自向暮夕神社走去。

推門而入,偌大的大廳中央隔著一扇頗大的木質屏風。擋住了前面的視線。而且,到這裡時,那股氣息更加明顯了。洛恆正想繞過屏風,卻響起冷冷的女聲,讓他生生止住了腳步。

“若是測明日的時運的,請坐在那邊就好。”

洛恆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恰好趙禹也進來了。

“謝謝。我們就測測明日的時運。”趙禹給洛恆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先別打草驚蛇。

“一場大雨,一把雨傘,即相遇,即契機。若能把握好,便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咦?這什麼意思?洛恆滿頭的問號。而趙禹則是凝眉思索。

“另一個測嗎?”聲音又響起。

“我算了?!甭鍚a使勁搖搖頭,連忙拒絕。現在他的思緒有些亂,趙禹的那個是什麼意思。

“那兩位可以走了,神社要關門了。”屏風後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從暮夕神社出來時,夕陽早已沒入西山之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趙禹腦中還飄蕩著那句話:一場大雨,一把雨傘,即相遇,即契機......而洛恆也在不解。

一路黃昏,一路無言。

**

巨大的落地窗前擺放著一張寬敞舒適的躺椅,上面側躺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窗外,殘缺的月散發著清冷的寒光,應和著輕輕吹拂的晚風,讓人禁不住泛起一陣嗖嗖冷意。

一個黑影迅速閃過,在躺椅不遠處停下。

“主人,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相信不久之後永生者們就會出動的?!?

躺椅上的身影慵懶地翻個身,微弱的月光下,顯現出他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來。

狹長的鳳眼,挺直的鼻樑,薄薄的雙脣,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隨意散下,若不細看,還會以爲這是從那幅畫上走下來的美人。但是,那長長的白如陶瓷的脖子上那個喉結和低低的嗓音卻無疑地顯示出他是一個男子。

“接下去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呵呵......”

“是,主人英明。”地上的黑影甚是恭敬地俯首稱是。

“下去吧,這幾天好好盯著暮夕神社的動靜?!?

“是?!痹捯魟偮?,黑影便消失不見。

男子慵懶地擡起白皙而纖長的手,輕輕撫摸著臥在身邊的黑貓。黑貓很是受用,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翻個身,懶懶地趴在男子的身上。男子那幽紫深邃的雙眸望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攝人的冷笑。

接下去,會越來越精彩。

**

天河小區某一公寓內。

電視開著,裡面傳來主持人嘻嘻哈哈的說話聲,而寬大的沙發上或坐或躺著三個人。

“你說......你們去......那個暮夕神社了?”苒嘴裡塞滿了薯片,口齒有些不清。

“嗯?!甭鍚a伸過手,將茶幾上的薯片整包拿過來,揣在懷裡,先吃了一塊,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來,看了一眼包裝袋,見是番茄口味,便皺了皺眉頭。

“感覺到什麼了沒?”蕭寒一把將薯片拿過來。她知道洛恆不喜歡番茄味。

“一場大雨,一把雨傘,即相遇,即契機?!甭鍚a的語氣裡有些悶悶的,又一把搶過薯片,抓了一大把,塞了滿滿一嘴。皺著眉頭,使勁地嚼著,彷彿要將誰食肉寢皮。

蕭寒疑惑,“你不是不喜歡番茄味的嗎?”

洛恆狠狠地吞下嘴裡的薯片,清清喉嚨,“不喜歡啊。”

“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苒察覺到洛恆的心情有些不好,但是她還不太清楚。

“不知道。反正是趙禹明日的時運?!甭鍚a也不太清楚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反常。也許是跟那句話有關,不知爲何,他隱隱約約覺得,趙禹的那句話跟蕭寒相關。一想到這,心裡也就不自覺地泛起一股煩悶與不安來。

Www¤тт kán¤c o “他測他的,你氣悶什麼?”蕭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洛恆,又一把奪過拿包薯片。

洛恆也不回答,倏地站起,“睡了?!闭f完,頭也不回,徑直入房而去。房門“碰”的一聲,緊緊關上。

蕭寒不解地看向苒,一臉我說什麼了嗎的表情。

苒也是一頭霧水,無奈一笑,聳聳肩。不過,洛恆說的那句話她倒是頗爲在意。

一場大雨,一把雨傘,即相遇,即契機......嗎?

蕭寒不語,側過臉,看向窗外的殘月。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

烏雲黑沉沉地壓下,閃電從天際滑過,雷聲適時隆隆響起……這預示著要下雨了嗎?

但是,蕭寒卻是一臉呆楞,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一雙眼,眨也不眨。這預示著要下雨了嗎?

怎麼總挑在她沒帶雨傘的時候下呢……

在她發愣的空間,大雨就這麼唰唰落下,宛如洪水從蒼穹中傾盆而下。天地之間模糊了,一切都被嘩嘩而下的雨水給籠罩住了。

蕭寒懊惱地跺跺腳,挽起袖子,捲起褲腳,一副整裝待陣的樣子。正當蕭寒欲咬牙衝進雨幕時,眼前出現了一把水藍色的雨傘。

“一起走,怎樣?”熟悉的聲音傳來。

蕭寒緩緩擡起頭來,趙禹那張俊逸的臉就撞入眼簾。四目相對,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空間。

突然間,有種心動的感覺在彼此之間逸散開來。

蕭寒臉上騰起一抹可疑的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趙禹見此,卻突然呵呵一笑。

“一起走吧,寒。不然,你就要變成落湯雞了哦!”說說就算了,那雙手還不安分搭在蕭寒的肩上。

“多謝,如果你的爪子安分一點的話,我會更開心的?!笔捄琢怂谎?,拍掉肩上的爪子。

“走吧,順便去暮夕神社看看?!壁w禹也不在意,拉過蕭寒的手臂,踏入大雨之中。

蕭寒忽然響起昨天洛恆說的那句話。

一場大雨,一把雨傘,即相遇,即契機......指的難道是自己和趙禹嗎?

“就是這裡了?!壁w禹停下,指著眼前這棟房子。

蕭寒擡眼打量著,頷首,是日式風格的,很有感覺。只不過,這裡的氣息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

一個黑影急速閃過。蕭寒心思放在那股不安的氣息上,自然沒注意到。然而,趙禹卻看得一清二楚。趙禹微微蹙眉,陌言,你已經開始動手了嗎……

“娜娜,好期待明日的時運哦?!?

“是啊,我也挺期待的??纯磿悄奈粠浉缢突ńo你呢!”

“哎呀,娜娜!這還不一定呢!”

“可是前些天的印證了呀!你的英語真的考滿分了呀!”

“呵呵……”

兩個女生撐著傘,嬉笑打鬧地從神社裡出來。

蕭寒看向趙禹,趙禹明瞭地點點頭。

推開神社的大門,屏風後立馬傳來一個冷冷的女聲。

“兩位都要算嗎?”

“嗯?!弊焐洗鹬?,蕭寒卻沒有停下腳步。

“這位同學,站在屏風前就可以了?!蹦抢淅涞呐曈謧鱽?。

蕭寒一怔,停在原地。奇怪,她怎麼知道的?疑惑地看向趙禹,趙禹也是一臉我怎麼會知道的表情地搖搖頭。

屏風後面突然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響。雖說小小的,但是蕭寒還是敏銳地察覺到。蕭寒快速地念著咒語,手指在半空中劃動著,閃過屏風。

“果然?!辈皇侨祟愖龀鰜淼?。

眼前的女生閉著眼,額頭上卻有隻閃著綠色幽光的眼睛。

“這是……”趙禹緊隨其後。

“妖之眼?!眱扇水惪谕暤?。

看到蕭寒他們的闖入,額頭上的眼睛立即飛出屏風,想要逃離現場。

“想逃?”蕭寒凌厲地瞥向它,手上的動作也緊緊跟上。一個閃著晶瑩靈光的瓶子向它飛去。對於危害小鎮和諧的妖,蕭寒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啊!”妖之眼發出悽慘的喊聲。但是,漸漸地又消失殆盡。

神社大廳中,一個閃著綠色幽光的瓶子浮蕩在半空中。

**

“搞定!”蕭寒一躍,握住結靈瓶,滿意地看著它漸漸變爲鵝黃色的光芒,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蕭寒又跑回屏風後面。

那個被妖之眼附體的女生此時正倒在地上,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似乎在忍受著莫大的疼痛。

是了,被妖之眼附體後又突然離去會致使被附身者精氣大失。思及此,蕭寒連忙伸出手,覆在女生的額頭上。柔和的光隱隱約約出現在蕭寒的手心與女生額頭間的空隙中。

半響,女生才悠悠轉醒。

蕭寒扶起她,“感覺如何?”

“嗯,好多了,謝謝。”女生的聲音依舊弱弱的,想是還未完全恢復。

“你知道妖之眼爲什麼會在這裡嗎?”趙禹被蕭寒冷落了許久,悶悶地開口問道。寒,難道連一個不認識的人都比我強嗎?

女生點點頭,緩緩訴道。“暮夕神社是我父親建造的。父親是一個很厲害的巫術師,專門懲戒那些爲非作歹的妖族。但是,父親在一次外出任務時被妖族襲擊重傷成植物人。可是,暮夕神社要有人來支撐,母親整日偷偷抹淚,父親……可惜,我資質不高,只會一些小法術。而妖之眼是我在一個雨夜裡遇到的。它告訴我它能讓我的靈力大增,但前提之下是要我讓它附身。當時我也是猶豫的。但一想到昏迷不醒的父親和憔悴的母親,我......就答應了......之後,它控制了我的身體。我除了意識還在,其他什麼的都是它在控制。再之後......就如你們所見。”

“預測時運?”蕭寒滿腹疑惑。爲什麼它要這麼做......妖之眼本是生活在深山老林裡的低級妖族,靠附身在動物身上,汲取少量精氣而存活,而且可以預測一些小事件。只不過,一般情況下妖之眼是不會附在人類身上的。它到底是爲了什麼而這樣做呢?

而一旁的趙禹卻有些明白。他們這麼做,無非是想先從學生入手,將事情鬧大。而也正因爲縛靈笙的遺失,保持流雲小鎮的那股平衡發生了偏移,那些妖,靈等族便開始蠢蠢欲動。陌言,你已經開始在佈局了嗎......

“走了,趙禹!”蕭寒和那女生告別後,見趙禹仍站在原地,便伸出手在他後背輕輕一拍。

“誰?!”趙禹喝到,一個轉身,將蕭寒雙手反剪。

“你幹嘛?。?!痛,痛,快鬆手啦!”蕭寒大喊。

趙禹回過神來,連忙鬆開雙手,一臉懊惱。

“對不起,寒......”

“真是,在想什麼,魂都丟哪兒去了!”蕭寒揉揉發紅的手腕。這傢伙,到底是在幹什麼?用那麼大的力,要是在晚一步,呵,蕭寒倒吸了一口氣,那手豈不是要申請報廢處理了......

“算了,算了,走吧!”

門外,雨還在下,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

看著大雨,蕭寒嘆了一口氣。妖之眼這件事雖然解決了,但是事情絕非那麼簡單,而且還有那個失去蹤跡的縛靈笙......

靜觀其變,也許能以不變應萬變......

流雲小鎮東區某一豪華別墅裡。

“主人,妖之眼已經被永生者收了,接下去要怎麼做......要屬下現在去阻止嗎?”一黑衣女子屈膝向躺椅上的人稟報道。

男子妖媚的臉上泛起一絲冷笑。

“不急,這還只是一個引子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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