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暗夜是最容易隱藏住一切陰謀的時刻。
“哥哥，你知道的，我喜歡趙禹，而你喜歡涵曉……”暗夜下，女子姣好的臉龐看起來有幾分陰沉。
“小雅和涵曉，不是好朋友嗎？”陌言略微愣了愣。既是朋友，又爲何要陷之於不義？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友情和愛情如是，”頓了頓，似乎是爲自己辯解一般，“畢竟，將來陪伴我度過歲歲年年的人，更可能的是後者，不是嗎？”
陌言默了默，薄薄的窗紗沒遮掩住高大的落地窗，一絲皎潔的月光偷偷瀉了進來，映射在陌言幽幽的紫眸中，那眸中是不甘，是詫異，是戀慕，糾纏成一團，難以分清。
“哥哥難道不喜歡涵曉？”陌雅的聲音有些急切，畢竟有些事情有人幫忙，做起來會更加的得心應手。就算哥哥不幫她，也不能就此而攔阻她實施計劃。
久久的沉默，就當陌雅以爲陌言不會答應她時，陌言開口了。
“那個趙禹不能再出現在涵曉的眼前。”
爲了自己的愛戀，他還是選擇了同陌雅一個戰線。其實，後來想想，如果當初沒有作這個選擇，也許，他同涵曉或許不能成爲戀人，但至少不會反目成仇吧。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鳳炎，”涵曉眼睛酸澀得厲害，“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趙禹剛剛說了什麼？”
她一直以爲，這個世界上趙禹是她值得她託付心意的人，是值得與他共朝朝暮暮的人。可是，現在這一切到底算什麼，之前的一切究竟是幻影，還是虛情假意？
鳳炎收起平日裡常掛在嘴角的弧度，眉頭緊蹙。可惡，偏偏紅蓮那個傢伙有事迴雪山之巔了。他向來不懂得安慰人，更別說面對的人是涵曉。
“涵，不值得。”
涵曉心中一片陰霾，還有幾乎沒頂的傷痛。
“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從來都是你自作多情，其實，我只是好奇，永生一族的公主，和普通的女人有什麼不同而已。”
“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從來都是你自作多情，其實，我只是好奇，永生一族的公主，和普通的女人有什麼不同而已。”
“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從來都是你自作多情，其實，我只是好奇，永生一族的公主，和普通的女人有什麼不同而已。”……
趙禹說的話，一直在她的腦海之中回放
趙禹，你到底有沒有心？！
“鳳炎，我知道，你們都不願意我跟趙禹在一起，現在我明白得是有點晚了，可是……”頓了頓，涵曉嘴角扯起一抹笑，“我想忘記這一切。”
鳳炎看得出來涵曉的強顏歡笑。很好，既然記憶如此礙事，那麼失去了倒也是好得。
涵曉想去找水妖赫利絲，傳說中那一族有遺忘之水。
如果，忘記了之前的種種，也許，心便不會那麼痛了。
她從來就不是喜歡逃避的人，可是現在卻只能靠逃避才能減輕趙禹所帶來的傷痛。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你有沒有痛恨過一個人？
**
“沒有，我說了，我這裡沒有什麼遺忘之水，那個不過是世人杜撰罷了。” 赫利絲蹙眉。這個永生一族的公主怎麼那麼難纏。
“是嗎？”涵曉看著赫利絲，眼中卻是一片空洞。
“其實，我沒記錯的話，公主可以去找靈王殿下……”
涵曉怔了怔，“你說小錦？”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他可是有抽取人記憶的本事。” 看著涵曉一臉茫然，赫利絲臉上閃過一抹譏諷。靈王也有一些秘密不想讓自己的妹妹知道？
“是嗎？”涵曉輕喃，卻不再多言，“鳳炎，我們回去吧。”
“嗯。”立在一旁的鳳炎應了聲，立即跟上涵曉。
一路上涵曉什麼話也沒說，倒是讓鳳炎詫異了。
“小錦他……能消除記憶，你們知道？”涵曉突然問道，清冷的嗓音裡不含任何情緒。
鳳炎心知瞞不過她，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知道。”
“知道幹嘛不說？”涵曉有些鬱悶。知道自家哥哥會這一手，她又何必特地東跑西跑地找遺忘之水。
“你沒問啊。”鳳炎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你沒問，我當然就沒說了。
“我不問，你就不會告訴我，是不是？”涵曉咬牙切齒地說道，順便狠狠瞪了鳳炎一眼。
這是什麼天理？有哪家的式神像她家這樣！
鳳炎不語，卻聳聳肩。
好吧，她就不該對他有太大的期望的。
忽然，涵曉的心抽痛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永生族內出事了。
“鳳炎，走，出事了。”話音剛落，涵曉的身影快速一閃，向永生一族奔去。
鳳炎一怔，明白了涵曉的畫外之音後，便立即跟上涵曉。
對峙。
涵曉沒想到闖入永生祭殿的人竟然是他。緩緩地呼吸了一下，涵曉開口問道，平日裡清澈的嗓音染上了幾分顫抖。
“陌言……爲什麼？”
竟然是陌言。
陌言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神態，幽深的紫眸一動，低聲輕笑，“涵，他根本就不適合你。”
想到那個明朗的男生，涵曉喉嚨一哽。陌言他說得對。他一點都不適合自己。可是，即便如此，涵曉心裡面還是覺得難受。
“陌言，涵跟趙禹合適不合適似乎與你來這裡沒有關係吧。”鳳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陌言倒是沒料到鳳炎一眼便看出他的所作所爲。
“原來是你。”陌言知道這個如火一般的男子不能小覷。
“你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涵曉忍住心裡不舒服的感覺，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只不過是要回某些東西。”陌言勾脣一下，往日淡然的紫眸沾染上濃濃的邪魅之氣，望一眼，彷彿便要將人的靈魂墜入深淵一般。
涵曉一怔。
涵，你本就應該是屬於我的。
涼涼微風迎面拂來，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薔薇花香。
涵曉沒留神這莫名的花香，而是看著陌言，一雙瑩亮的眸子溢滿了淡漠。
“陌言，至少之前我還將你當做是朋友。”隱藏的話未道明，但是陌言卻明白她說什麼，雖然從未喜歡過自己，但至少還是朋友，如今只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對不起，涵，來不及了。
薔薇花香漸濃，模糊了涵曉所有的意識，等到她察覺，卻沒入一片黑暗。
可惡，是迷魂引。
**
再次醒來的時候，涵曉覺得仿若隔世許久一樣。
族人傷亡不多，但是永生一族卻瀰漫著一股難言的頹廢。哥哥恰好外出，長老能力有限。
現在，這一堆爛攤子只能她自己收拾了。
涵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時候做決定了。
火焰山一如往常，烈焰熊熊，炙熱的氣息仿若要將涵曉燃燒起來。鳳炎跟在她身邊，一反常態，安靜不語。
涵曉看著火焰山，腦海一片光影倏然之間涌上心頭來。
“你叫鳳炎？你這毛色比那隻山雞好看多了，金子一樣，金光閃閃。”涵曉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她打成原形的鳳炎笑道。
“去你的，老子是鳳凰！”鳳炎一肚子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山雞能跟鳳凰比嗎？！這沒常識的女人！
“哦？山雞和鳳凰不都是一類的嗎？”涵曉故意逗他。
“你妹的！”鳳炎感覺自己快被氣炸了。他一世英名估計要毀在眼前這個一臉壞笑的死女人身上了。他是掌管五行妖珠之一火靈珠的鳳凰一族，今日卻被人拿來和那隻野山雞妖相比。生平的無力全在此時此刻了。
“好啦，不逗你了，我要走啦。”
“臭女人，我要跟著你！”
那是她和鳳炎第一次見面，之後鳳炎成了她的式神。
已經過了好久，那些美好的記憶。
現在就讓她來守護住這些美好的記憶吧。
“鳳炎。”良久，涵曉開口，黯啞的聲音裡滿是疲憊。
鳳炎看向她，金色的眸子裡有著擔憂。
涵曉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雙手快速地向鳳炎劃去，一道淡淡的金光籠罩在他身上。
“涵曉，你做什麼？！”鳳炎一時不察，著了她的道，氣急敗壞地看著她。涵曉這個混蛋竟然將他封印在火焰山境界裡！
“對不起。”我不想太多的人受到傷害，有些事情，我必須自己一個人面對。涵曉不再多說，徑直朝山下而去。
身後傳來鳳炎濤濤不絕的怒言，涵曉腳下微微一頓，卻沒有停下腳步。
對不起，請再讓我任性一回。
站在暗靈族的領地上，涵曉心中一片淒涼。
誰說友誼是最堅固的，就連愛情也是可以假裝的！
“你來幹嘛？”一股清淡的花香漸行漸近，隨之而來的還有冷淡的話語。
眼前的少女一身粉衣，清麗的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涵曉記得她，緋櫻，掌管著五行妖珠之一木靈珠的首領之女。
涵曉不言，越過她，接著往前走。
身後一道凌厲的風聲襲來，涵曉沒有回頭，手一揮，一旦淺光向後頭襲去。
“別跟著我，我相信自己不會手下留情的。”
緋櫻站在原地，看著涵曉遠去背影，狠狠地跺跺腳。
可惡，說實話，她的實力確實不如涵曉。
涵曉一動不動，只是直直地盯著陌言看。她想，她會讓一切恢復原樣的。
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涵曉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至於連累了從雪山之巔趕回來的紅蓮。紅蓮爲了救她跑到冥界去摘取聖靈果，卻被抓住，困在冥界不得出來。之後，涵曉走火入魔，將暗靈界毀之一炬，卻心傷地跳下山崖……
所有過往的記憶破鏡重圓，在蕭寒的腦中不斷地重放，一遍又一遍。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