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睜開眼,發現這裡早已不是在幽冥洞內。這裡處於一塊不大的平臺,而自己則處於平臺的邊沿,下面寒風咧咧,趙禹心思一轉,有些哭笑不得,誤打誤撞地被抓到雪山之巔的懸崖邊上了。
趙禹想要起身,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有些冰涼的鐵鏈鎖住,順著鐵鏈看過去,卻發現自己心心所念的人兒也正被綁在懸崖邊上的一根冰柱。
“寒,寒!”
蕭寒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似是被什麼鞭打過,臉上毫無血色。有股不好的預感從趙禹心底升起。
“呀,看著自己的喜歡的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感覺,怎麼樣?”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來。趙禹循聲望去。
來人一身白衣,容貌看起來尚是幼小,但是卻披散著一頭銀絲,幾近與四周的冰雪融爲一體。
“醒了啊,比我想象中快呢。”
“你到底是誰?”
少女輕輕一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眼底卻沒有半絲的笑意。
“你說呢?”
“你是……”趙禹略一沉吟,“雪山使者?”
“你不傻嘛。”
趙禹的臉立刻黑了,這傢伙說的是什麼話。想到蕭寒還綁在冰柱上,趙禹的臉越發的陰鬱。
“你到底把蕭寒怎麼了?”
“你說她啊。”少女這時彷彿纔剛剛注意到蕭寒一般,“涵曉,應該快醒了吧……”
趙禹一聽,身子微微一震,雪山使者認識竟然蕭寒。
少女見趙禹臉色不佳,笑道,“與其擔心涵曉,你還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什麼意思?”
少女聳聳肩,沒再回答趙禹的話,而是徑直走到蕭寒身邊。
趙禹並未看到少女做了些什麼,只聽見蕭寒輕輕**了一聲。
“涵曉,好久不見了。”
蕭寒睜開的眼眸不似之前的黝黑水亮,竟是暗紅如血一般。
“你到底想做什麼?”
少女側身,讓蕭寒看到了她身後的趙禹。
“小禹?”蕭寒神情有些木然,感覺神志未清一般。
趙禹一看見蕭寒,便怔住了。
蕭寒的眼睛竟是變成了血紅……難道還是躲不過嗎……
趙禹恨恨地轉向少女,“你恢復了她的記憶?!”
“記憶?”少女咯咯一笑,“不,如果她現在就不是這般摸樣了,我說得沒錯吧,趙禹同學,嗯?”少女右手輕輕撫上蕭寒蒼白的臉蛋,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是先讓她體內的陰寒之血甦醒過來而已”,頓了頓,“至於記憶嘛,很快也就恢復了,呵。”
“紅蓮被你們害成這般摸樣,你說,我會輕易放過你們嗎?”少女忽然一下子情緒高漲起來,一張清秀的小臉佈滿了陰沉之色。
“我會用雪靈珠救他的,但是,你們,我不會輕易放過。”
趙禹聞言,有些驚異。 “你是雪影?”他聽聞雪山之巔有兩株千年雪蓮化成人形,一個跟了蕭寒,一個則留在雪山之巔,繼續守護著雪山。
少女也不回答他,只是眼光狠毒地看向蕭寒。
“對不起。”蕭寒低沉的聲音傳來。在剛剛踏入雪山之後不久她就被劫到此地,她不記得這個叫雪影的少女,不過現在她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她會被綁在此處。
都是她的錯。
“紅蓮跟著你從來就沒有一天不用擔心生命之危,那次他爲了你被困在了冥界,而今,他爲了你又失去了元神珠,涵曉,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雪影憤憤然地控訴著,似是想到什麼,一個傾身,右手靈活地將一粒藥丸塞入蕭寒口中。藥丸一入口立即化開,蕭寒也來不及吐掉。
趙禹怒視,“你給寒吃了什麼?!”
“沒什麼。”雪影頓了頓,才緩緩道出,“也不過是暫時不能動彈的藥丸而已。”雪影突然反手一推,蕭寒連同那根縛住她的冰柱一道落入懸崖。
趙禹心神一震,極力地掙扎,“寒!”
就在這時,另一道熟悉清越的聲音也隨即傳來,“寒!”
雪影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看見一道紅影撲向懸崖。
“不!”
**
以爲自己必掉進懸崖,蕭寒閉上了雙眼,也放棄了掙扎。
也許就這樣也好。
就這樣,這樣吧。
忽然,身上一緊,蕭寒猛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不由得睜開雙眼,這一睜開便嚇了一跳。
看到那熟悉的紅衣,淚水不由得漫上眼眶。
“紅蓮……”
紅蓮剛剛醒來,雪靈珠的靈力雖然比之前的元神珠更強,但是急急忙忙地趕來,還是一臉的蒼白,但是這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絕代風華。
“寒,我不許你放棄。以前錯過了,現在我不能再錯過了。”紅蓮原本清越的嗓音此時有些黯啞,但是他的話卻讓蕭寒動容。
“不值得的,不值得……”蕭寒泣不成聲。
紅蓮不再回答她,眼神一暗,揮手去掉縛住蕭寒的冰柱,一個翻身,跳上懸崖頂上。
“寒!”
“紅蓮!”
見紅蓮抱著蕭寒重新出現在眼前,趙禹和雪影一陣驚呼。趙禹是一臉驚喜,而雪影則是一臉的驚異。
“趙禹,寒身上的陰寒之氣越來越強了,我無法壓制下去。”紅蓮注視著趙禹,頓了頓,又道,“這次,我不會輕易讓她受到傷害的。”
趙禹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會護她安全的。”話盡,微微一低頭,將眼底的那一抹澀然掩飾住。終究以前是他害了蕭寒。
蕭寒不是很明白趙禹與紅蓮的對話,但是,這必然跟她爲什麼會被叫做“涵曉”有一定懂得關係,只是,真相到底是什麼,蕭寒也是有些莫名的想知道。此時的蕭寒沒有預料到這個真相的代價有那麼的大,早知如此,她寧願生生世世也不再憶起那些往事。
“雪影。”紅蓮鬆開蕭寒,轉向有好些年沒見的雪影,平淡的表情裡隱隱約約藏著一絲慍怒。
“剛剛那個逃走的死鳳凰給你的雪靈珠?”雪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並不把他的慍怒看在眼中,只餘下一些微微的好奇,以及重逢的歡喜。
“喲,小美人真是聰明。”鳳炎不知何處冒出來,帶著一臉的戲謔,回答了雪影的話。
“你!”雪影狠狠地瞪了鳳炎一眼,但是很快地又放棄了,“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只是感覺而已,在過萬刃橋的時候。”鳳炎薄脣微微一勾,“沒想到讓我猜對了。”
“紅蓮,很久以前,我們在雪山的日子,很快樂。”雪影默默地走到懸崖邊上,微微嘆了口氣。
紅蓮終究是不忍,清澈的雙眸快速地劃過愧意,他知道雪影對他一直是很在意的,但是,他的心如今只能容下一個人的位置,誰也不行。
“對不起。”
聽到紅蓮這一聲,雪影悽悽一笑,“重來都只是我一個人而已。”話落,一個縱身,躍下懸崖,消失在茫茫的冰原之中。
蕭寒正在幫趙禹解開鐵鏈,一擡頭,卻恰好看見雪影向懸崖跳下,一驚,急忙往懸崖下看去。鳳炎一把拉住她,搖搖頭。
“她只是回去了而已。”
聽罷,蕭寒纔鬆下一口氣。突然,一股陰寒的氣流直直衝上蕭寒的丹田,眼前一黑,往後倒了下去。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