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洛恆的房間內(nèi)就傳來長長的尖叫聲。
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洛恆一股腦跑了出來。
“那、那小子、我不要和他睡一間房!”
苒擡頭一看,樂了,直看著他笑個不停,手裡的報紙隨著她的笑聲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花枝亂顫地抖動著。
洛恆白了她一眼,“拜託,老大,矜持一點。”又指了指剛剛從洗手間裡出來的蕭寒。“你看看人家寒,多冷靜,多淑女!”
嗯?苒笑笑不語,挑眉看著他。等會他到鏡子前,估計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寒還未完全醒過來,雙眼依然有幾分迷離。突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過頭,卻看見洛恆。
“咦?是我看錯了嗎?怎麼今天洛恆的裝扮很奇怪呢。”說完,揉揉眼睛,又轉(zhuǎn)身回房去。
苒失笑,這個時候的蕭寒迷糊的樣子實在是可以與現(xiàn)在的洛恆有得一拼。
“老大,你又再笑什麼?”洛恆有些沒好氣的。剛剛在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撓他的頭髮,結(jié)果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簡直沒把他嚇壞。仔細一想,才記得是昨天寒帶回來的那個紅衣小子。
苒回以一記白眼。“臭小子,你若是一大早那麼有情趣起來吊嗓子的話,還不如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鬼樣。”
洛恆愣了愣,等反應(yīng)過來便立即衝向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裡傳來長長的鬼哄鬼叫。
哎呀呀,造孽哦,這個公寓的房頂真可憐,天天要忍受著隨時被掀翻的可能。苒心中一片默哀。
當晚上回家時,苒把早上的這場鬧劇告訴蕭寒時,蕭寒差點沒笑到內(nèi)傷。
“你說……紅蓮,把他的頭髮染成紅色,而且——還紮成蓮花一樣?!額、感覺很妖嬈呢!”蕭寒笑著重複地說了一遍。原來,早上那個時候她看到的那個是真的。想想這個,她就樂個不停。
不過,沙發(fā)上得洛恆,臉色卻越發(fā)的難看。
蕭寒忍住笑,拍拍他的肩,“其實,偶爾換個髮型也蠻不錯的呢。”
“我寧願不要。”洛恆有些沒好氣的。
“不過——”蕭寒看向一旁若無其事的紅蓮,“我總覺得紅蓮也蠻可愛的啊。小洛就原諒他嘛,小孩子心性。”
“他?小孩子心性?”洛恆有些氣急敗壞。爲了早上那個頭髮,用了他不少力氣,還差點遲到。鬱悶,現(xiàn)在寒還袒護那小子。這讓洛恆心裡著實不痛快。
“呵呵,小洛別生氣嘛,反正你現(xiàn)在也恢復過來了。額,不過,紅蓮的身份還是沒辦法證明嗎?今天我問過趙禹,但是他沒說。而且,表情還怪怪的……”
聽到這,苒臉上也微微變色。其實,第一次見到寒帶回來的紅蓮,她就覺得這個小子不太簡單。他全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和當年靈王大人帶來的寒給她和洛恆當同伴時所感覺到的氣息有些相似。但是,苒也不敢肯定。
“寒,我餓了——”紅蓮突然出聲。這個稱呼,還是昨天回來的路上,蕭寒多次糾正的。不然,估計紅蓮還會叫她:“涵曉”。蕭寒還不想讓苒他們太過於操心。
不過,這小子不是剛剛纔吃了嗎?
“你不是才吃了嗎?!”洛恆先蕭寒一步喊了出來。真是,本來對他就沒什麼好感,現(xiàn)在又多了一些讓他討厭的理由。大胃王,浪費糧食。
“可是——我又餓了……寒……”紅蓮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烏黑的眼眸撲閃撲閃的,似乎再眨一會兒就會掉出晶瑩的淚珠來。
額……抗拒不住,蕭寒妥協(xié)了,舉白旗投降。
“家裡沒糧草了哦,寒順路出去買一些回來。”苒正在看電視,頭也不回,吩咐道。
“好吧。我去拿個錢。紅蓮,走吧,我?guī)愠鋈コ浴!笔捄疅o奈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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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很常在晚上出來,但是都是因爲做任務(wù),已經(jīng)習慣了夜晚的感覺。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也有一種風趣。
路燈一排排亮起,鵝黃色的燈光,連成一條長長的曲線,像天上銀河裡發(fā)光的小行星帶一樣。來來往往的人羣,踏著或快或慢的步調(diào),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匯成一片流動的河流,歡快,駛向各自的目的地。
晚風習習吹過,撩起額前的劉海,自然地向兩邊分開。蕭寒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這難得的空閒。細細呼吸,風中還有一縷淺淺的,淡淡的玉蘭花香,讓人心情跟隨著它平靜下來。
紅蓮認真地看著一臉輕鬆的蕭寒,嘴角輕輕揚起,他雖然不記得自己與她有著什麼關(guān)係,但他就是想跟著她,看著她,無論何時何地。因爲他有一種直覺,蕭寒對他來說,一定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他的心裡佔有重要的位置。
“今天的天氣真好!吹著這樣的晚風感覺很棒呢!”蕭寒張開眼,側(cè)過頭,卻正好看見紅蓮一臉溫柔地看著她。蕭寒心中微微一動。
說實話,紅蓮,真的很好看。若是放在大街上,絕對可以導致交通擁擠,甚至有更爲誇張的事情。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蕭寒輕輕地別過頭去,尋思該用什麼話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紅蓮昨晚睡得如何?”
“好。”
“洛恆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
“這裡,和我們一起,還習慣嗎?”
“和寒,很好。”
“喜歡吃些什麼?”
“都喜歡。”
蕭寒詞窮了,該用什麼來形容紅蓮。惜字如金,說他,應(yīng)該也不算太誇張吧。整個談話下來,他都只是短短地回答。而且,不問他的話,幾乎就不說話。不過,聯(lián)想到早上洛恆那件事,蕭寒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紅蓮竟然敢在洛恆心愛的頭髮上動土。話說,洛恆那小子最爲在意的就是他的形象了,而且在學校也常常受到一大羣女生的愛慕,時不時能收到慢慢一課桌的情書。可是,想到這兒,蕭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紅蓮,怎麼會在……洛恆的頭上弄那些,額……七七八八的東西?”
紅蓮搖搖頭,一臉認真地回答:“紅色,很漂亮。”
看著紅蓮那天真無邪的表情,蕭寒失笑,要是讓洛恆聽到這句話的話,大概又要鬧翻了吧。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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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四處環(huán)顧著,恰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樹上掉下一個少女。“砰”的一聲,少女掉在地上。
蕭寒眼神示意紅蓮和她一起上前看看。
那是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女生,清秀的臉蛋,嬌小的身形,一身的白色衣裙。此時,由於從樹上掉到地上,小臉皺成一團。
“哎喲,痛死我了,討厭,都怪那些野蠻人。”少女旁若無人地埋怨著。
蕭寒調(diào)整了一下心脈,感應(yīng)著少女的氣息。全身散發(fā)出來的除了玉蘭花香,還有一股淡淡的妖氣,她,應(yīng)該是隻花妖吧。
“你還好吧?”蕭寒伸出手,關(guān)切地問道。
少女擡起頭來,微微一怔,隨即又笑笑,“謝謝,沒事。”藉助蕭寒的手站起,拍拍裙子,揚起臉,“我是花妖,叫白蘭。我們很有緣哦。”
“嗯?”蕭寒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得到我。”白蘭笑得一臉燦爛。“而且,你心地不錯。”
這樣也行?蕭寒嘴角微微抽搐。這是什麼理由啊。不過,蕭寒還是稍稍介紹了一下自己。
“蕭寒,我的名字。他,額……”蕭寒一時想不到要怎麼形容自己與紅蓮的關(guān)係。出乎意料,紅蓮倒是不緊不慢地替蕭寒解了難。
“我叫紅蓮,寒是我最爲重要的人。”
蕭寒的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天,前面那個說了就好,幹嘛還多說些有的沒的。這下,又要讓人誤會了。
果然,白蘭曖昧地笑笑,“最重要的人呢……呵呵,不錯嘛!姐姐,以後喜酒要記得請我啊!”
蕭寒也懶得解釋,反正她也說不清,還不如不說來得好。
“你怎麼會從樹上掉下來?”
白蘭正想回答,卻不料一聲長長的叫聲體她回了話。
“咕嚕——”
“餓了嗎?呵呵,我和紅蓮正巧要去吃飯。一起去吧!”蕭寒善解人意地提議,避免了白蘭的尷尬。
“好啊!”白蘭喜笑顏開,一蹦一跳的,好不激動。
蕭寒好笑地看著她。雖然她是花妖。但是她的心性單純,與那些害人匪淺的其他妖族不同。而且她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還很容易與人相處,整一個自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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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蕭寒和紅蓮回到公寓時,已經(jīng)很晚了。
不過,一打開門,就聽見電視機裡綜藝節(jié)目的主持人那搞笑的對話。苒還沒睡,而洛恆則早早窩進房間裡了。洛恆常說,帥哥都是睡出來的。雖然這句話被他篡改得亂七八糟的,但是也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寒,你回來啦。”苒頭也沒回,一聽見開門的聲音,她就感應(yīng)到時是蕭寒回來了。額……好像還有其他陌生的氣息。
“嗯。”蕭寒有些有氣無力,雖有紅蓮幫忙,但是她還是得提一大袋的東西。很重啊。
“除了你和紅蓮,還有誰來了嗎?”
蕭寒無語。苒的靈力真好,那麼快就察覺到白蘭的存在了。
“姐姐好!”白蘭蹦蹦跳跳地跑向苒。
“苒,白蘭她因爲領(lǐng)地被奪,無處可呆……”
“是啊,寒姐姐說的都是真的。縛靈笙被盜,妖族混亂。一些力量較強的就開始侵略那些實力較弱的。我們花妖一族,幾乎被趕出了原有的領(lǐng)地。”白蘭打斷蕭寒的話,自顧解釋著。
“妖族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嗎?”苒眉頭蹙起。如今,靈王大人並還未給她什麼重要指示,她也不好輕舉妄動,只能看一步算一步。可是,再這樣下去,情勢真是不容樂觀。
“那麼,你要住這裡?”
“是啊。寒姐姐答應(yīng)我了哦。而且,我會乖乖的,絕對不惹禍。”白蘭信誓旦旦的。
既然這樣,苒也不想多說,以寒的性格一定會收留下這個小花妖的。
蕭寒鬆了口氣,微微放下心來。苒沒有反對便好。
今後,會怎麼樣,蕭寒不知道。但是,只要她有能力,她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大家,守護好這個美麗的流雲(yún)小鎮(zhè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