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將一隻貓放在有少量放射性物質(zhì)的封閉盒子之中,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質(zhì)會產(chǎn)生衰變並釋放毒氣殺死這隻貓,同時也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質(zhì)不會衰變而使貓存活。
因此,在盒子中的貓,便會有兩個狀態(tài):一個是死亡,而另一個卻是存活。但你如果永遠不將那個盒子打開,貓便會一直處於“死亡·存活”的狀態(tài)。
——這便是“貓的生死疊加”,也被稱爲“薛定諤的貓”。
它,爲人類打開了一扇窗,從量子的視角看到了無限平行世界的可能。
(正文)
2050年6月30日,隨著一聲震撼天際的轟雷爆炸聲,整個小島炸裂了開來。致命的毒氣不知從哪裡滲漏了出來,瀰漫了整座小島,將它籠罩在一片死亡之中。
“thex”
那個人,用指甲死死掐在那扇打不開的門上,不停地念著,久久不能瞑目,沒了氣息。
2050年6月1日,遠離中國的海域。
我,是誰?
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恐懼卻在心中蔓延了開來。
伴隨著恐懼的,是一種攪弄著心臟的疼痛感,它好像失去了什麼,又好像是在吶喊,它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住那唯一的光明,但光明卻離它遠去,它慢慢地沉入了黑暗。
船的搖晃將我驚醒,當我慢慢地睜開雙眼望著眼前的景象之時,已是漂泊在了一艘不知駛向何方的小船之上。那艘小船“嘎吱”作響,時不時的有水滲進。
在這樣的小船之上,除了我以外,還有六張我並不熟悉,極爲陌生的面孔。
他們分別是三男三女,從前往後,坐在我的左右手邊。
……
“咦”
我的左右手?我看著這雙陌生的雙手,心中頓感一陣慌張,又將目光快速停留在了我的腳上……
這,真的是我的手腳嗎?爲什麼它們?nèi)绱四吧坎还茉觞N看,都充滿了違和感。可是,雖然如此,我卻仍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喂,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我看著坐在我旁邊的長髮廋弱女人,向她問道。
女人將頭轉(zhuǎn)向了我,表情十分驚愕,不知是我問得太過唐突,還是我的樣子確實奇怪,她竟目不暇接地注視了我很長時間。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撓了撓頭,摸著自己的臉頰,不好意思地問道。
女人搖了搖頭,平靜了一下,望著我的臉道:“夏亞,我並不是在看你的臉。只是明明與我們一起被流放了的你,如今卻好像失憶了一般,問出了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
“夏亞?流放?”
不管是這四個字中的哪兩個字組合在一起,我都感覺無比陌生,絲毫想不起來。
“也是……碰到這種事情,任誰都會受了刺激,不願想起的。”
女人自言自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硬是擠出了一絲微笑,向我解釋道:
“我們七個人,自有記憶開始,便一直被關(guān)在一個地下研究室裡,作爲實現(xiàn)對象。本來我們的人生也就只會像一羣白鼠一樣的死去。然而,因爲那“第八個”被殺,“女王”將所有的罪責都遷怒在了我們的身上,將我們七個實驗體扔上了這艘小船,流放到了這片不知名的海域。也許,這便是她對我們的懲罰,想讓我們在絕望中……死去。”
我,聽著女人的闡述,不知她話語的真假,也想不起絲毫有關(guān)過去的事情,只是望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它看似平靜,卻暗藏波濤洶涌,它向我傳達了——我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浪,一浪接著一浪,打了過來,淋溼了船上的男女。可是他們卻並沒有躲避,也沒有移動,只是這麼呆呆地坐著,好似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這個船上充滿了絕望,一點一點瀰漫向了海洋。每個人,都面如死灰,絲毫沒有片刻的歡愉。
由著那浪打的影響,殘破的小船變得更加難以抵擋海水的涌入,怕是撐不了多久便會斷裂,讓我們?nèi)級嬋牒V校涝谶@片不知名的海域。
浪,在我的耳邊越發(fā)響亮,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聽著木頭開始崩壞的聲音。
“咔嗞,咔嗞……”
死神舉起了鐮刀,在我耳邊邪惡的大笑,它表情猙獰,就這麼直視著我。
黑暗中他爲我指了一條路,那條道路泛著血腥,徑直通向死亡……
“夏亞,你快看!前面居然有座小島!”
女人凝望著遠方,突然興奮地站了起來,指著那在雲(yún)端中若隱若現(xiàn)的島嶼,朝著我露出了笑臉。
她的笑,好美,我竟看的出神。
女人突然拉起了我的手,淚水肆意地流淌了下來:
“太……太好了。這下,這下終於不會死了。”
看著她這一笑一哭,反差如此之大,我不禁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起了她的頭髮,安慰著她道:
“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最主要是我們還都活著。”
女人感受著我手心傳出的溫度,淚水停了下來,擡頭看向了我:“你的手還是依舊溫暖,雖然,你暫時失去了記憶,但是也不能將我忘記。”女人說到這裡,突然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是阿瑟,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而她與我又是什麼關(guān)係?
就在我思緒陷於混沌之時,船卻靠岸了。
還是,先逃命要緊。
我望著那些原本面如死灰的男女——他們本來一動不動,但在這一刻,卻都互相拉扯爭先恐後地擠上了岸。果然,若是讓人看到了生的希望,即使曾身處地獄,也會依舊貪婪地想要活下去。我這樣想著,便緊緊跟隨著他們的腳步,一起踏上了這悲劇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