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憐,玉羣!”林陣一進門便焦急異常,面色愧疚。
看到兩個站在側(cè)廳中央的姑娘孤零零被衆(zhòng)人圍住,他也是眼睛微紅。
“林陣,你還好意思叫我雲(yún)憐妹妹!!”那趙玉羣大聲厲喝。“當(dāng)初你把我們丟在原地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可曾想過,有今日之事!?”
林陣看了眼堂上坐著的林新,還有其餘衆(zhòng)人,其中大多都是他的長輩,山莊老人,很多人眼裡都隱隱流露出對自己的不滿之色。
“是我的疏忽。”
“這是一句疏忽能夠了結(jié)的?”歐映紅對他很是不爽,這種對女性的態(tài)度更多是讓她感同身受。
林陣卻是面色不改。
“紅姐的話,孩兒知錯。”
“知錯便改。不能屢教屢犯。”歐映紅不客氣道,“枉你爲(wèi)山莊扇公子,這等名聲傳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可知道?”
林陣不再說話,而是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林新。
“爹爹,孩兒知錯。”
林新也是頭疼,這小子不聲不響的居然在外面給他多了兩個孫子,想到這裡他也是有些無奈。
“這事你自己處理還是我?guī)湍闾幚恚俊彼膊蝗栔虚g的過程曲折,直接開口道。
“孩兒自當(dāng)處理好一切。”
“兩個孩子,血緣上也是我的孫子,所以,不管你怎麼處理,孩子必須留下。”
“我知道,我會讓她們兩個一起留在山莊和我一起。”林陣的回答讓林新和其餘人也算是滿意。
嘆了口氣,林新也是看向兩個女子懷裡的嬰孩。
沉默半響,氣氛也有些凝重,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還是他清了清嗓子。
“孩子的名字,是什麼?”
“妹妹的叫林霞。我的孩兒叫林千刀!”趙玉羣冷聲回答道。
此時聽到兩父子的對話,也算是明白了對於她們兩個的處置,心頭一股悶氣稍減。
“這名字不好聽。”林新?lián)u頭。“林霞就算了,林千刀是個什麼東西?換一個。”
“憑什麼!?”趙玉羣頓時怒道。
“我說換就換。”林新淡淡道。
“我是他娘,我說不行就不行!”趙玉羣頓時大怒,“你算個..!”她後面的話沒說完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林陣一掌捂住嘴說不出口。
“全聽父親做主。”林陣恭敬道。
林新皺眉道。
“好好補償?shù)耐瑫r。也要管教一下你的女人,雖然山莊沒那麼多規(guī)矩,但是基本的禮貌教養(yǎng)還是要的。”
他久居高位,說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但在趙玉羣看來,便是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所謂的爺爺,也沒有付出。也沒有關(guān)愛,便想剝奪她給孩子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名字,憑什麼?!也能理解。
“孩兒會管教好的。也會好好補償她們。”林陣低聲回答道,“玉羣只是還不明白進入山莊後意味著什麼。也不明白父親的好意用心,還請您見諒。”
林新也是點頭。他原本打算接著給孩子取名,也算是讓其正式入了家族族譜,畢竟到了這個輩分,是要講求字輩的。山莊林家按照字輩取名纔是正道,方便正名份。只是沒想到那女人反應(yīng)這麼激烈。
“讓我看看孩子。”他神色柔和下來。
林陣鬆開趙玉羣,後者大口喘氣,狠狠盯著他一臉仇視,顯然是不願意把自己孩子送上去。
“雲(yún)憐...”林陣只好看向另外一個女孩。
雲(yún)憐這個啞巴女孩也是心腸很軟。看到林陣略帶哀求的眼神,也就忍不住再看了玉羣一眼,緩緩點頭。
“咿咿..”她發(fā)出不明意義的聲音,將自己的孩子林霞抱著輕輕遞給林陣。
林陣接過,朝她溫柔的笑了笑。緩緩走上前,給林新看。
林新也是此時已經(jīng)走了下來,站到孩子身前,撥開襁褓,看著穎兒細(xì)嫩的小臉。
“林霞....我給你加一個字,叫林婉霞。”
輕輕捏著孩子光滑微微有些冰涼的臉蛋,林新心頭也是柔軟起來,一絲絲明顯的血脈相連感覺在觸碰孩子時,便能夠清晰感覺到。
他想了想,從腰上取下一枚玉佩,上邊雕刻著青鸞鳳凰圖紋,隱隱有靈光微微閃動。
這是他自己製作的一個小物事,上邊銘刻了一次性的恆溫陣法和靈光盾上邊的防禦陣法,還有背後留著一小個放置靈玉的空處。他現(xiàn)在的陣道已經(jīng)是無限接近大師境界,製作這樣的小東西不在話下。
“這是鳳紋佩,我自己做的小東西,算是我這個做爺爺?shù)慕o孩子的一個見面禮...”林新輕聲道,看著邊上走上來的雲(yún)憐,對方乖巧而有些畏懼自己的眼神,像極了森林中怯生生的小鹿。
他伸手摸了摸雲(yún)憐的頭髮。
“苦了你了,孩子....”
一絲靈氣鑽入雲(yún)憐體內(nèi),他巡視一圈,便明白這個雲(yún)憐的失聲是先天就這樣。除非手術(shù)進行修正,否則是一輩子也沒辦法出聲。
雲(yún)憐抓著林陣的袖子,低著頭不敢看林新,但感覺到頭上大手傳來的陣陣熱力和舒適感,也是心頭不由自主的對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產(chǎn)生了一絲細(xì)細(xì)的濡慕。
“咿...”她小聲發(fā)出聲音。
林陣也是頗爲(wèi)愛憐的抱住她,拍拍她的背。
“她說,感謝爺爺?shù)酿佡洠畲蟮男念姡闶窍M⒆幽軌蚪〗】悼甸L大便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聽懂的。
他們都不知道林新此時身上的這塊玉佩,價值起碼相當(dāng)於數(shù)十塊靈玉。背後鑲嵌靈玉作爲(wèi)消耗品,這樣的法器一般的築基修士都捨不得用,但兩人都沒有注意,雲(yún)憐是普通人,並不識貨。而林陣則是沒注意到。
“一定會。”林新點頭,之後看向另一邊趙玉羣。
“看什麼看!?”趙玉羣不耐道,“別以爲(wèi)你是他爹我就會讓你!”她嘟著嘴轉(zhuǎn)到一邊。
林陣也是當(dāng)初因爲(wèi)這傢伙說話不經(jīng)腦子,太過氣人,才一氣之下上了,沒想到一下就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此時也是無奈。
趙玉羣本是山中生活的普通女子。性格潑辣,但祖上有些家學(xué),這纔在遇到林陣時讓兩人有了一絲可能。
現(xiàn)在她抱著孩子站在一邊,眼圈有些紅,卻是賭氣著不理兩人。
“不像話!”
此時門外又走進來兩個白髮老人,精神抖擻,赫然是林志文和林志武兩個。
“陣兒你從哪找來的這麼個沒教養(yǎng)的粗俗女人?”
林志文現(xiàn)在八十多了還是身子骨硬朗。說話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個老人,而更像是中年人。若不是白髮在,一般人還分辨不出他是八十多了。
他一進門便聽到趙玉羣說話的聲音,頓時臉色不渝起來。
“死老頭!我有沒有教養(yǎng)關(guān)你屁事!!”趙玉羣頓時面色一變。再度開罵。
“怎麼說話的!”林陣也是火了,一巴掌打過去,狠狠把趙玉羣打了個踉蹌,嘴角一下流出一絲血絲。
“你!!”趙玉羣火了。想要反抗,卻被山莊明衛(wèi)死死摁住。頓時嘴上開始不乾淨(jìng)的亂罵起來。
林新也是皺眉搖頭。
“這樣的母親還了得?孩子不能給她帶,由我和你奶奶親自來,其他人別管!”林志文也是火了,中氣十足吼道。
林新頭疼起來。
他這個做爺爺?shù)膴A在中間也是無語。回頭看了眼離老他們。這羣人一個個的都在憋著笑。
“真是....”他轉(zhuǎn)身離開側(cè)廳,不想再看下去。讓林志文這老頭自己慢慢鬧,反正他精神好,時間多。
他出了門,其餘高層也是不再多呆,紛紛離開,這等醜事還是少看爲(wèi)妙,免得以後麻煩。
很快便有人看到林陣陰著臉領(lǐng)著兩個女子離開側(cè)廳。
林新出來後,便遇到正在趕過來的趙玉娘,她也是已經(jīng)八十的女人,卻還是一副溫柔憂心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新也是無力解釋,這種事,還是讓林陣自己說比較好,他輕聲說了幾句,便讓母親去找林陣,順手給了她一枚指環(huán),算是給另一個孩兒的見面禮,作爲(wèi)項鍊掛在脖子上。至於名字的事,對方不願意,那就算了,他也不強求。
指環(huán)上同樣銘刻著幾個陣法,也算是珍貴異常。
畢竟這種能夠容納很多不同陣法組合的材料,都是很珍貴的。一般材料一旦遇到不同屬性陣法,便會因爲(wèi)相互衝突而導(dǎo)致材料結(jié)構(gòu)崩潰。
所以這等東西,光是材料就價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也算夠重了。
讓母親帶去東西,林新在山莊裡巡視了一下,卻是感覺蕭玲玲去了之後,自己心裡也隱隱有些空落落的,似乎生活裡少了一大塊很重要的地方,就像是有著大空洞,源源不斷產(chǎn)生想要將其填滿的衝動。
信步走到湖心亭中,他遠遠眺望湖水遠處,原本圍著的牆被他在之後打開了一個大缺口,可以通往山莊外面的河流。
清晨朝陽初升,一輪紅日緩緩從水面升起一半,映照的水面波光全是一片紅色。
天空白霧縈繞,幾隻飛鳥緩緩掠過,發(fā)出鳴叫,山莊內(nèi)花園裡也能馬上聽到有鳥鳴呼應(yīng)。
站在湖心亭中,周身空氣涼爽,林新負(fù)手而立,緩緩深吸氣。
強大的肉身力量讓他這一下單純是肺部吸氣,便隱隱形成一個空氣氣流的扭曲漩渦。
呼的一下,大量空氣急速涌入他鼻腔,隱隱形成兩道淡淡白氣。
“人活一輩子,到底求的是什麼?”
閉上眼,林新放任不再壓制幻覺。
不多時,便感覺到身後一雙柔軟手臂輕輕將自己環(huán)抱住。
“富貴?名利?還是權(quán)勢,亦或許美人?”
他低聲道。
睜開眼,蕭玲玲的手正輕輕抱著自己,蓮藕一般的手臂白得讓人心悸。
“雖然明知道是幻覺,但....”他臉上泛起一絲溫柔。
嗤!
蕭玲玲的手臂陡然開始腐爛,白皙的皮膚開始變黑,一塊塊肉鑽出蛆,發(fā)出惡臭,五指也迅速尖銳起來,狠狠往後朝著林新小腹刺去。
啪。
閃電般卡住蕭玲玲的雙手,林新面色平靜,輕輕將其擡起來,任由對方不斷的掙扎也不理會,他只是放在脣邊輕輕吻了吻。
“這樣有你陪著我,總是好的....”他眼中泛起絲絲溫柔。
腰間紅花劍嗡嗡的發(fā)出輕鳴,彷彿是要自行出鞘護主,卻被林新死死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