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個,雖然中東地區氣候乾燥可是地L總是還有一些水分的,尤其是這個市場爲了防止揚塵還在地上灑了水,而現在,毒辣的陽光使地面上的水蒸發速度變快,地面上的空氣都扭曲了,這雖然不防礙觀察可是對於瞄準的精度有很大的影響,而這個時候,就只能靠經驗了。不過還好,在這種情況下在戶外活動的人不多,使我們的觀察變得很容易,不用那麼緊張了。
最難熬的下午也快過去了,太陽已經偏西,已經是下午6點,該準備回去了,按計劃我和蠍子要與瞄準鏡他們兩個會合後跟著美軍的巡邏隊一起回去。可是現在他們怎麼還沒過來,出了什麼事情了?我沒聽到槍聲啊。
又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我的耳麥裡終於傳來了灰狼的聲音,他通知我可以撤退了。收到這個消息,我立即把裝備收拾好下樓了。到樓下之後,灰狼他們的車正在路邊等著我,不遠處蠍子正向車子跑去,而我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我們都上車之後,灰狼開車追上了前面的美軍巡邏車隊,一起往基地開去。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重複今天的行動,每天都在汗水中監視著面前的一切,伊拉克的恐怖襲擊事件雖然很頻繁可並不是天天都有,至於可疑情況我倒是沒有發現,瞄準鏡卻擊斃了一個可疑人物。
那天中午,瞄準鏡正在自己的潛伏陣地警戒,突然灰狼發現在一片居民區裡有一個人拿著一個黃色的筒狀物在行走,據灰狼所說那玩藝兒很像是RPG-7的火箭彈的包裝筒,他及時地把這個情況通報給了瞄準鏡,而瞄準鏡搜索到目標之後毫不猶豫地開槍把那個傢伙擊斃,接著他又向美軍的巡邏隊報告了這一情況。巡邏隊接到瞄準鏡的報告之後立即趕到那裡,卻發現那個被擊斃的傢伙拿著的不過是一截普通的煙囪。雖然被打死的那個可憐蟲並不是恐怖分子或者他當時並沒有從事恐怖活動,可死了就死了,那些美軍也只不過叫來伊拉克安全部隊的士兵把屍體收殮了拉到他們的司令部然後發佈告讓家人來認領,至於補償什麼的那是一分都沒有。
後來聽說美國人就當我們不存在一樣,跟死者的家人說是被恐怖分子的狙擊手幹掉的,其他人聽了這些都沒說什麼,而我心裡卻是一涼,美國鬼子不承認我們的存在,而我們在潛伏時受到伊拉克人的襲擊時怎麼辦?他們會來救嗎?可能會來,而來了之後會救我們嗎?會不會把我們連同那些襲擊者一起幹掉殺我們滅口呢?
我把這個疑問跟北極熊說了,北極熊聽了之後只是一笑置之,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畢竟美軍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都知道一點,美國人不會冒這種風險來殺人滅口的。我對北極熊的這個解釋並不放心,可他們都沒拿這個當回事。
唉,還是自己小心爲好,但願我是多慮了,不過很快我也遇到了瞄準鏡的那個情況了。
一天下午,我正坐在那裡據著槍觀察著市場,蠍子在我身後的樓頂上觀察兩邊。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一個人,那傢伙身上穿著件阿拉伯長袍,戴著頭巾在市場裡貌似在閒逛,可我覺得他很可疑。我之所以盯著他是因爲我感覺他有點不對勁,在市場上的人要麼在看貨物,要麼就是在叫賣,還有人手裡拿著個本子四處走,不時地記著點什麼東西,而他是空著手的,在閒逛的時候頭部一直朝前,從不左顧右盼,走路的姿勢也有點僵硬。我想再看得仔細一點,可是SVD的瞄準鏡只有4倍,看700米外人的頭部也只是一個點,只能看到他的大一點的動作,看不到細節。
我雖然看不清楚,可還有蠍子,他那裡可是有一個20倍的望遠鏡啊。於是,我開始呼叫蠍子:“蠍子,注意觀察我正前方的區域,在A3號方位物左前方約六十米處,身穿白色阿拉伯長袍、戴白色頭巾、動作僵硬的那個傢伙,注意觀察他的動作。”
蠍子回答了聲:“是。”然後就沒了動靜。不一會兒,他報告道:“目標捕獲,目標身著白色阿拉伯長袍,戴白色頭巾,沒有鬍子,目前正向A3號方位物接近,請確認。”
我看了看,正是我盯著的那傢伙的特徵:“目標確認,請進一步觀察!
“是!”蠍了回答說。而我現在開始調整瞄準鏡,計算他前進的速度,確定好了瞄準點。
又過了一小會兒,耳麥中又傳來了蠍子的聲音:“尤,這傢伙很可能是人體炸彈!他的長袍下面還塞著東西,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好像是炸彈背心。”
“好,我知道了,準備擊斃目標!”我說。
蠍子還準備給我報射擊諸元,而我自從發現那傢伙可疑開始,槍口始終指著他,現在標尺、風偏、瞄準的提前量我已經計算好了,於是我告訴他不用了。
瞄準鏡中的那個傢伙距離A3號方位物越來越近,A3號方位物就是市場裡面的那個崗亭,現在那個崗亭門口有三個伊拉克的士兵抱著槍坐在那裡,崗亭裡面還有兩個美軍士兵正在打盹。
那個可疑人物逐漸地接近崗亭,我發現他的手已經縮進了長袍裡,隨時都會引爆炸彈現在那傢伙距離我這裡大約有700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一個人的腦袋在瞄準鏡中只不過是一個小點,很難打得準,如果是平時爲了一槍擊斃我通常是瞄準目標的胸膛,7.62毫米口徑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胸腹部也足以致命,可今天不行,因爲我不能確定他身上是否真的穿有炸彈背心,也不知道他的炸彈背心裡面裝的是什麼炸藥,如果就這麼貿然地一槍打了過去,引爆了炸彈那豈不是白搭?
不過,我對一槍暴頭還是有信心的!
我現在已經屏住了呼吸,食指搭在扳機上開始均勻加力,就在那傢伙離崗亭有四五米左右的地方,我的槍響了,只見那傢伙頭部騰起一片血霧,無力地倒了下來。
傭兵有榮譽嗎?
崗亭裡的伊拉克士兵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一跳,抱著槍蹲了下來,路口哨卡那裡的美國大兵也被驚動了,車上的機槍的槍口也開始轉動,四處搜索著目標。
“距市場崗亭不遠處消滅一個可疑目標,可能是人體炸彈,注意搜索附近可疑人物!我用通訊器把情況跟他們通報了一下,聽到我的通報之後,哨卡那裡的一輛悍馬車門打開,裡面出來了兩個美國大兵抱著槍向目標那裡跑去。
我還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因爲人體炸彈出來實施恐怖襲擊,他的附近肯定有人配合他的行動,主要是觀察襲擊的效果,監視人體炸彈的行動,怕他怯場,甚至在人體炸彈怯場或者被擊斃的時候用其他方式引爆炸彈以確保行動成功,所以我現在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那兩個美國大兵跑到崗亭邊上,此時崗亭裡的兩個伊拉克士兵已經來到了那具屍體旁邊,站在那裡看著。他們怎麼處理我沒興趣觀察,我通知蠍子注意觀察,而我也減小了瞄準鏡的放大倍數,擴大視野仔細觀察。
市場裡早就亂成一團,人們四處奔走,尖叫聲不絕於耳,路上本來就不多的車輛也都四散奔逃,可往市裡走的車輛都跑光了,往外走的車子卻被攔在了哨卡那裡,兩輛悍馬車頂的12.7毫米機槍正指著他們,這使他們雖然被攔了下來卻一點脾氣都沒有。
蠍子發現有情況,連忙通知我:“尤,有一輛黑色豐田轎車正沿著公路向A1號方位物駛去,速度不快,有點可疑。”
我連忙把槍口指向蠍子所說的方向查看,發現了那輛豐田車,媽的,那輛車果然有問題。在槍聲響起後,一般人恨不得肋生雙翅趕快離開現場,而那輛車卻慢慢悠悠地開著,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據我目測,他的速度不超過30邁,肯定有問題!
A1號方位物距離我所在的位置距離不過300多米,而那輛車現在離那裡不過100多米的距離,距離我的射擊死角還有不到400米的距離,留給我的射擊時間不超過一分鐘。匆忙中,我憑經驗瞄準豐田車的前蓋打了一槍,由於目標比較大,距離也不是很遠,子彈準確地擊中了車前蓋,嚇得那輛車裡的司機猛地一打方向盤,整個車子一下子橫了過來,停在了公路上。因爲車速不快,車子沒有翻掉,正好把側面暴露在了我的眼前。現在車子距離我的位置更近了,在這種距離下擊中目標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了,我在豐田車重新起動之前連發兩槍,打穿了車身側面的兩個輪胎。
那輛車現在橫在路上,車身向一邊歪著,我的第一槍好像把發動機打壞了,那輛車的前蓋上正冒著煙。接著,車門打開了,上面下來兩個人,從瞄準鏡中看
去,那兩個傢伙手裡都拿著手槍,孃的,果然有問題!
下車的兩個人正向路邊的居民區跑去,而我怎麼能讓他們順利逃脫呢?“砰”的一槍,擊中跑在前面那個人的腿,那個可憐蟲猛地摔了個跟頭,抱著腿就慘叫起來,而他的同夥此時也跑到了他面前,俯下身子準備扛起他繼續跑,可他剛把人扛起來,又一發子彈飛了過來鑽進了他的腿裡,那傢伙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的同夥也摔到了一邊,這下兩個人一起慘叫起來。
哨卡那裡的美國大兵發現了這裡發生的情況,一輛悍馬車飛快地開了過來,到了豐田車前一個急停,下來兩個人準備把那兩個可憐蟲抓上車。可就在此時,後被我擊中的那個傢伙突然摸到了身邊的手槍,嘴裡喊了聲什麼對著他的同伴開了一槍,可沒有打中,接著,美國大兵手裡的槍響了,當場把他擊斃,然後他的同夥被那兩個美國大兵擡上了車回哨卡去了。
這邊的問題解決了,我又把槍口轉到剛纔被我擊斃的人體炸彈那裡,此時屍體已經裝進了裹屍袋,在裹屍袋旁邊一個美國大兵正在查看一件鼓鼓囊囊的背心,看來這就是那個炸彈了。
一切都已經結束,我的耳麥中傳來一個聲音:“夥計,幹得漂亮!”我微微一笑,沒說話。
不一會兒,市區過來了一支巡邏車隊,把那個俘虜接走,應該是送去治療了。
漸漸地,市場也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依舊那麼喧鬧,如果沒有崗亭附近那攤怵目驚心的鮮血你肯定不會知道剛纔曾經發生過什麼,市場裡的人們對剛纔所發生的這一切都已經麻木了,畢竟在伊拉克這個地方發生這種事情簡直太平常了,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依然和蠍子在那裡警戒著,剛剛有一件恐怖襲擊未遂,那些恐怖分子也不會那麼快就發動第二次,所以我的警惕性沒有上午那麼高了
到了傍晚,灰狼開著車來接我們回去,我一上車,就看到兩張笑臉正看著我。車子發動,追上美軍的巡邏車隊,瞄準鏡開口了:“尤,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幹得不錯啊。”
我笑了笑說:“這沒什麼,如果你在這裡肯定會幹得更漂亮的,上次你不是擊斃了一個可疑人物嗎。”
“別提了,我那次幹掉的只不過是一個平民,根本不是什麼恐怖分子,你一動手就粉碎了一次恐怖襲擊的圖謀,而且還讓美國人抓了一個活的,這份功勞可不小啊。”瞄準鏡說。
灰狼接口道:“是啊,如果你是美軍士兵,得的這份功勞都可以授勳了。”
我不屑道:“授勳?有什麼用?給獎金嗎?”
我的話引起大家的一陣大笑,笑完之後平靜下來了,而我的腦子又開始活動起來。
授勳,對於一個戰士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對於一名戰士來說,最自豪的事情莫過於穿著軍裝,胸前佩帶一堆閃閃發亮的軍功章走在街上接受人們羨慕的目光了,這是多少男孩做夢都在想著的事情啊。記得我當年入選特種部隊之後出公差得了個空回老部隊的時候,懷裡就揣著一枚二等功的軍功章,拿出來之後我的那些老戰友還有老部隊的那些新兵蛋子羨慕的眼神現在還歷歷在目。對於一個戰士來說,榮譽就是他的生命!
可是現在呢?現在我還能談得起榮譽嗎?榮譽對於我這麼一個在生死之間徘徊、雙手沾滿鮮血的傭兵還有意義嗎?就算美軍給我這麼一個傭兵授勳,可是靠出賣自己殺人的本領爲錢作戰的人配得上這份榮譽嗎?
一路上,我的情緒始終有些低落,直到回到基地,我的心情還是挺沉悶。
吃完晚飯後,北極熊被巴克上尉叫去了,這傢伙說他在基地的酒吧裡發現有幾個很性感漂亮的美國女兵經常去那裡,想拉大夥一塊去,看能不能找個0NENIGHT,猴子、加百列和嬉皮士他們幾個欣然答應,又動員其他人一起去,而我本來不想去,可經不住他們幾個賤人的鼓動,也跟著一起去了,連鼻涕蟲這個不喜歡女人的傢伙也被拖去了。
酒吧裡面很熱鬧,裡面正放著重金屬搖滾樂,吧檯那裡有幾個調酒師調酒,那幾個瓶子在他們手裡上下翻飛,玩出了不少花樣。我們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叫了點啤酒喝,這傢伙並沒有跟過來,而是一個人在酒吧裡晃,晃了一會兒回到我們這裡說:“嗨,那幾個妞還沒來,等她們來了之後就看我的吧!”說完拿起一瓶啤酒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殺人狂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椅子上說:“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坐好,來,陪我喝酒!”他伸手又拿了一瓶啤酒塞到他手裡,“來,乾杯!”
一臉不情願地跟殺人狂又幹了一瓶,剛喝完,就聽到酒吧裡傳來了一陣喧鬧,還夾雜著尖銳的幾聲口哨聲。我擡頭一看,只見酒吧中間的一個用彈藥箱堆成的小舞臺上出現了一個只穿著比基尼的金髮女郎,她站在上面搔首弄姿,隨著音樂做著一些引誘人犯罪的動作,那萬種風情使得下面這一個個大頭兵們熱血沸騰,不時有人衝上面吹口哨。當然,這些人當中肯定也少不了這傢伙。他離開座位,向舞臺那裡擠去,擠過去之後,他跳上舞臺,一把脫掉上衣,露出了一身肌肉,在那個女郎身邊做出各種健美的動作,這引起了下面的又一陣尖叫,而口哨聲卻變成了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