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怕是忘了,你如今可是本宮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哪能沒有其他的關(guān)係呢?”聽到蘇洛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二人的關(guān)係,千凌玨不由得心中生出了許多煩躁。即使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煩躁是因何而生。
畢竟賜婚之事乃是皇上下的旨,他不過是覺得娶誰都沒有差別,便應(yīng)下了。
聖旨上所寫的乃是蘇將軍之女賜予太子爲(wèi)正妃,雖是並未寫明是哪個女兒,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上屬意的乃是有云國第一美女之名的蘇二小姐,蘇媚。
對於蘇媚,他的瞭解並不多,只是想著若是娶個花容月貌的太子妃,總歸是賞心悅目一些。至於其他的,只要蘇媚知曉自己的分寸,太子妃該有的尊榮,她自然都會有。
卻也僅此而已。
故而,他根本就不曾關(guān)注過自己要娶的正妃究竟是怎樣的性格。成親之時他故意裝的病弱,無法行禮,甚至用鴨子代替自己拜堂,一是爲(wèi)了更好的掩人耳目,而也是不希望蘇媚對他產(chǎn)生什麼妄想。卻不知曉,他躺在兩人的新房裡,竟聽到了蘇洛的聲音。
他一直都不曾忘記當(dāng)年那個小小的身影。之所以娶蘇媚,不過是不想把那個癡癡傻傻的小姑娘也牽扯到這些事情中。卻沒想過,陰差陽錯之下,嫁過來的竟然是她。
也好,留在自己身邊,才能夠更好的保護(hù)她。
千凌玨這樣告訴自己。
唯一出乎意料的,大約就是沒有想到當(dāng)初那個傻姑娘,如今卻是完全變了個樣子。油嘴滑舌,行爲(wèi)輕佻,偏偏性子又絕的像驢。
真是一點都不討喜的性子,卻又莫名其妙的讓他更加上了心……
“太子殿下的記性還真是不是一般的差。”蘇洛一邊故作惆悵的搖頭,一邊說道:“整個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你要娶的人是將軍府的二小姐。恐怕就連皇家玉牒之上,寫的是蘇媚二字,而非蘇洛吧。你若是想要尋你的太子妃,出門右拐將軍府,不謝!”
能夠在太子之位上坐了這麼多年,千凌玨自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他脣角勾起一抹笑,再看向蘇洛的時候,先前的煩躁與怒意一掃而光,反而帶著幾分曖昧。他將脣湊到蘇洛耳旁,輕聲道:“洛兒早在新婚之夜就將本宮的便宜佔了個乾淨(jìng),如今怎麼能夠擦擦嘴就走人呢,始亂終棄可不是什麼好習(xí)慣。”
由於二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千凌鈺開口說話的時候,氣息便撲到了蘇洛的耳廓處,讓蘇洛情不自禁的身形一顫,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蘇洛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便聽見耳邊響起了低沉的輕笑聲。
臉上禁不住有些發(fā)燙,蘇洛狠狠的推開了千凌玨,而後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千凌玨,你還是個男人嗎?”長了一張妖孽的臉也就算了,偏偏笑起來更是魅惑人心。動不動用美色勾引人什麼的,這難道不該是絕色女子擁有的技能嗎!
蘇洛在心中默默吐槽著,卻是不自覺的低眉斂目,遮去了有些發(fā)紅的臉。她纔不會被千凌玨誘惑什麼的!
“是誰新婚夜中了藥,然後一直往我身上蹭,嗯?洛兒?”察覺到蘇洛情緒的變化,千凌玨眸中閃過了一絲得意。想不到十年不見,這小丫頭竟變得如此有趣。中了藥的時候倒是言行舉止都輕佻的不得了,可是清醒的時候……
說到底也只是個沒出閣的小丫頭罷了,最多也就是行爲(wèi)出格一些,哪裡就有度雲(yún)說的那般鬧騰。千凌玨想起原先度雲(yún)彙報喜堂上情形時候的一臉苦色,只覺得定然是度雲(yún)誇大其詞了些。
此時的他,全然忘記了原先新婚夜,他對上蘇洛的時候可是一點沒有佔到便宜。還有千羽凡,亦是不講蘇洛放在眼中,卻狠狠的吃了個悶虧。
就在千凌玨打算乘勝追擊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度雲(yún)的聲音:“主子,屬下有急事稟報。”
雖說度雲(yún)平日裡做事有些不著調(diào),正事上卻是格外嚴(yán)謹(jǐn)?shù)摹B牭剿脑挘Я桠曇仓缓脮簳r放過蘇洛:“洛兒,乖乖的呆在太子府,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性,也不要去招惹蓮兒。你放心,我的心裡除了你誰都沒有,相信我。”
蘇洛雖沒有應(yīng)答,頭卻是垂的更低了。
千凌玨以爲(wèi)她是更加害羞了,雖有心逗弄她,然而想起還等在門外的度雲(yún),還是撫了撫蘇洛的頭髮,便轉(zhuǎn)身開門,離開了屋子。
去你的蓮兒!
一直到千凌玨離去之後,蘇洛才擡起頭來,面上並不似千凌玨想象的嬌羞表情,反而是凌厲非常。
她蘇洛是誰,倘若千凌玨是打算把她當(dāng)寵物養(yǎng)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原以爲(wèi)自己在喜堂上鬧的那一出,度雲(yún)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一字不差的告訴他了,卻不想他似乎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玉青蓮?恐怕應(yīng)該叫玉白蓮才更貼切一些吧!
蘇洛活動了一下仍然疼的厲害的手腕,眸間閃過了一絲精光。想讓她和那朵小白蓮和睦相處?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人與人相處也是要氣場相合的,至於蘇洛和玉青蓮,明顯是屬於相看兩厭的那種。讓蘇洛去和那朵小白蓮親親熱熱的互稱姐妹,不啻於是讓一隻鷹和一隻畫眉做朋友。不用想,就知道那畫面有多違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蘇洛一向信奉的生存法則。只要那朵小白蓮花不要犯到她手上,蘇洛絕不會去主動找她的碴。
不過若是她有意挑事……蘇洛勾了勾脣角,前世出任務(wù)的時候,什麼樣的奇葩沒有見過。便是牛鬼蛇神,遇到她蘇洛,也非栽不可。只希望那個什麼玉青蓮不要這麼不長眼。
她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勉強(qiáng)。現(xiàn)在留在這太子府,說到底也是無奈之舉。一來,她如今佔著的身體,甚是嬌弱,蘇洛就是勉強(qiáng)出了府怕也難生存下去。二來,她到底是初來者,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並不多,起碼還不足以讓她獨自生活。
雖說她也算是繼承了原身的一些記憶,可是拜先前蘇三小姐那軟懦癡傻的性子所賜,她那記憶裡除了原身在將軍府受到的一系列欺凌之外,再無其他。
故而,答應(yīng)要保護(hù)千凌玨是真,她留在這裡其實是有別的思量也是真。她雖然很多時候脾氣有些暴躁,卻不是那些個沒有腦子的人,貿(mào)然的離開,倒不如留在這裡,有了護(hù)自己周全的能力之後再做打算。
就在她準(zhǔn)備歇下的時候,卻聽到了門外的叩門聲:“太子妃,您睡下了嗎?太子有東西要給您。”
是先前伺候她的那個小丫鬟的聲音。
蘇洛聞言皺了皺眉,千凌玨給她的東西?然而雖然心中疑惑,她還是應(yīng)聲道:“你送進(jìn)來吧。”
“是。”那丫鬟聲音清脆的應(yīng)了一聲,而後便傳來她推門而入的聲音。
蘇洛正坐在妝臺前將挽起的髮髻打散,因而聽到那丫鬟進(jìn)門的聲音,也並未回頭,而且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你把東西放那就行,然後就下去歇著吧。”
“太子妃,您需要人伺候怎麼也不喊奴婢一聲,奴婢就一直在門外侯著呢!”將手中的木盒放到桌上之後,那個丫鬟看到蘇洛自己拿著檀木梳梳髮,立刻走上前去,欲從蘇洛手中接過檀木梳子。
蘇洛到底不是真正的閨閣千金,故而對於被人伺候這一點只覺得彆扭。更何況她前世的身份,更是讓她習(xí)慣了事事皆躬身而爲(wèi)。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是了,你下去歇息吧。”蘇洛搖了搖頭,雖說有些不習(xí)慣這及腰的長髮,可是梳個頭發(fā)罷了,沒必要讓旁人代勞。
“對了,你喚作什麼名字?”蘇洛突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這個丫鬟的名字。先前似乎她是說過的,蘇洛當(dāng)時只想著離開太子府,故而也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既然免不了要留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了,總是要知道貼身伺候自己的丫鬟的名字的。
那丫鬟福了福身:“奴婢喚作青禾。”她看向蘇洛的目光中明顯帶著懼怕。
畢竟這位太子妃在喜堂之上,徒手掐死了代替王爺拜堂的公雞,她雖未親眼見到,卻也聽人說了那場面,真真是駭人的很。
蘇洛向來擅察人心,故而對於青禾的懼怕自然看的清楚。只是她卻並未多說什麼來拉近二人的關(guān)係,亦不曾試圖安她的心。說到底,現(xiàn)代時候的生活法則在這個地方並不通用,主僕有別與現(xiàn)代的人人平等,本就是最爲(wèi)矛盾的地方。
她不會傻到要和一個丫鬟做姐妹,不是因爲(wèi)看不起她,而是知道這事在古代的荒唐。恐怕她便是真的一臉和善的衝著青禾喊妹妹,恐怕反而要嚇到她。
倘若要留在太子府,而且是以太子妃的身份,那麼在奴僕間立了威,對蘇洛來說並非是壞事。或者說,也許就應(yīng)當(dāng)讓人人都怕她幾分,這樣想到做不利於她的事情時,才能冷靜的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青禾是吧,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蘇洛終於將一頭長髮打理好了,只是對著模糊不清的銅鏡,總歸是有些彆扭。她回過身子看向青禾:“往後晚上不用安排人值夜了,我不習(xí)慣睡覺的時候屋中有人。”
“可是太子妃……”青禾卻並未退下去,反而一臉爲(wèi)難的看著蘇洛。
蘇洛皺眉看她:“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