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我單獨見何雪晴,一開始林佳紅是不同意的。直到我說我手裡有證據(jù)可以定何雪晴的罪,林佳紅才勉強同意。
“你又不是何雪晴的律師,安排你單獨見,是違反規(guī)定的。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慕小姐,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林佳紅小聲對我道。
我聽懂林佳紅話裡的意思,點頭,“你放心,等我見何雪晴出來,一定給你一個驚喜。”
會見室。
林佳紅將何雪晴帶來之後,有些不放心的看我一眼,見我點頭,示意她沒問題。她才轉(zhuǎn)身出去。
何雪晴見到會面室竟然連看守的民警都沒有,她微微一怔,稍後皺起眉頭,警惕的看向我,“慕子妍,你又想搞什麼鬼!”
我坐在何雪晴對面,嘴角噙著冷笑,“怎麼?你怕我啊?”
“呵!”何雪晴冷哼一聲,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我怎麼會怕你,我還記得你是怎麼被我趕出慕家的,怎麼被我像狗一樣的扔出去!我有本事讓你痛苦一次,我就有本事讓你痛苦第二次!”
何雪晴表現(xiàn)出的不鎮(zhèn)定,已說明她心裡在害怕了。在拘留所裡關(guān)了這麼長時間,說心裡不慌是不可能的吧!
我穩(wěn)穩(wěn)的坐著,只等看她自亂陣腳的樣子。
“你當(dāng)然不必怕我,你背後的人又幫了你一次,來見你之前,我問過了警方,證據(jù)不足,你很有可能被當(dāng)庭釋放。何雪晴,你找的靠山可真厲害,權(quán)勢地位高過了喬家。”
何雪晴脣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知道厲害就好。”
“所以,”我身體向前探,壓低聲音,眸光冷執(zhí)的盯著何雪晴,“你的靠山那麼厲害,他爲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救你,是因爲你幫他洗黑錢麼?”
隨著我話音落下,何雪晴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她雙眸中快速的劃過一絲慌亂,手死死的抓在板凳的邊緣上,陰狠的看向我,故作鎮(zhèn)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要真不知道,我就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了。”我道,“何雪晴,這隻能算你倒黴。餘詩雯給喬家生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她要什麼,喬家就給她什麼。誰知餘詩雯獅子大張口,竟然開口要現(xiàn)在喬家所有的資產(chǎn)。爲了寶貝孫子,喬國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盛世集團各公司做財務(wù)報告,慕氏財團洗黑錢的事就是這麼被發(fā)現(xiàn)的。”
要喬家所有資產(chǎn)這件事是餘家提出來的,我卻故意說是餘詩雯提出來的。何雪晴幫過餘詩雯,而餘詩雯卻害了她。被陌生人背叛只會生氣,但被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己幫過的人背叛,人是會產(chǎn)生恨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也變得如此工於心計了。
“餘詩雯!”何雪晴咬牙,惡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我不動聲色的將何雪晴的神色盡數(shù)收於眼底,繼續(xù)道,“你和我爸賬目做的很完美,紅姨心細而且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人,才查出來的這筆賬不簡單。但她不確定自己的懷疑有沒有出錯,就打電話給我,問我該怎麼辦,而我把這件事壓下來了。”
何雪晴聞言,猛地擡頭看向我,壓低聲音問道,“你想幹什麼?”
何雪晴不傻,我話裡的暗藏的意思,她聽的明明白白的。
“我知道,餘詩雯來看過你。告訴我,餘詩雯來找你幹什麼,她把我的孩子抱到哪去了!”
何雪晴轉(zhuǎn)頭,滿臉戒備的看了看房門處,稍後低聲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也要答應(yīng)我,賬目的事情不可以告訴警方。如果這件事抖出去,倒黴的不止是我,你也一定會後悔的!”
這個時候了還威脅我!
我冷冷的一笑,“何雪晴,你覺得你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麼?!”
何雪晴愣了一下,看著我的眸光充滿了震驚,稍後她脣角輕揚,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慕子妍,你是羊的時候,我就該把你宰了!而不是任由你在狼的身邊成長!現(xiàn)在你變成了狼,回來咬我,這一口可真疼。”
說著,何雪晴嘴邊的笑慢慢變冷,“慕子妍,我不怕告訴你,我手裡有一張底牌,只要這張底牌在我手裡,我的大靠山就不敢不管我。還有,這張底牌對你也有用,你好不好奇,我手裡的底牌是什麼?”
我瞪著何雪晴,“我對你們這些骯髒的交易不感興趣!告訴我,餘詩雯來找你幹什麼?爲了我父親和慕家的名譽,賬目的事,我沒打算告訴警方,否則現(xiàn)在就不是我來見你,而是警察來提審你了!”
林佳紅讓我單獨見何雪晴是有時間限制的,何雪晴說什麼底牌不底牌,我問了,她也不會告訴我,根本就是在跟我繞圈子!
何雪晴見我答應(yīng),笑了一下,“早答應(yīng),我不就早告訴你了麼!餘詩雯那天來找我,是讓我?guī)退涯阋鰜怼Kf,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要生了,她不想喬家有兩個孩子。”
我心頭一顫,“她有沒有說,打算怎麼處理我的孩子?”
問這句話時,我聲音都在發(fā)抖。
何雪晴特別欠揍的笑著,搖頭,“沒說。後來她就沒再來見我,有探視記錄,你沒看麼?餘詩雯那個女人挺狠的,豪門爭家產(chǎn),餘詩雯怎麼可能容你的孩子活著!慕子妍,她殺了你的孩子,你要爲你的孩子報仇,乾脆去殺了她的孩子,這就扯平了。”
“何雪晴,你胡說八道什麼!”林佳紅衝進來,眼睛一瞪。
探視時間到了。
我站起身,腳步搖晃的往外走。
身後是何雪晴在喊,讓我遵守承諾的聲音。
我沒理她,腦子裡一團亂。
何雪晴被抓進來之後,什麼都不交代,只說見到我之後,纔會交代。林佳紅他們沒辦法,去醫(yī)院找我。而我來了之後,何雪晴挑撥我和喬煦白之間的關(guān)係,卻沒說什麼有用的話,目的就是把我從醫(yī)院引出來。這些都是何雪晴和餘詩雯計劃好的。
可埋伏在路上的人是強嫂他們,那強嫂所說的大老闆,就是餘詩雯?
以綁架張琳爲目的,是餘詩雯爲了混淆視聽,還是她真的跟張琳還有仇?
“子妍姐?子妍姐!”餘曼在我面前晃晃手,俏皮的彎著腰,低著頭,眨著大眼睛看著我,“你怎麼了?裡面的壞人都說了什麼?”
陸如卿站在一旁,同樣關(guān)切的看著我。
我回神過來,一肚子的疑問,到嘴邊就成了一句,“你認識張琳嗎?”
餘曼被我突然的問題問的有點蒙,想了想,回道,“張琳是跟你一起被拐賣的那個傻子?不認識。”
“餘詩雯有沒有可能認識?”
只要跟餘詩雯扯上關(guān)係的問題,餘曼總是格外認真。她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應(yīng)該不認識。聽說那個傻……張琳不是從小就失蹤了麼?而那個賤人從小沒離開過大理,除非張琳失蹤的那段時間在大理跟那個賤人結(jié)仇了,要不,不可能認識的。”
“可是……”我腦子裡一團漿糊,現(xiàn)在我面前就好像擺著一個死結(jié),怎麼也解不開。
“別可是了,”陸如卿走過來,打斷我的話,“何雪晴說了麼?餘詩雯是不是要害你的人?”
我思路被陸如卿打亂,順著他的話道,“是。”
我把何雪晴說的話,重複一遍給陸如卿聽。
陸如卿聽完,點點頭,“害你的和抱走孩子的都是餘詩雯,現(xiàn)在只有餘詩雯知道孩子在哪,我們得想辦法,讓她把孩子下落說出來。”
我先前一肚子的疑問,隨著陸如卿說這句話,全部都拋到九霄雲(yún)外去了。我現(xiàn)在最在乎的就是我孩子的下落,什麼幕後大老闆,什麼綁張琳的人是誰,這些問題跟我的孩子相比,統(tǒng)統(tǒng)不重要。
我的全部心思就這樣被陸如卿不著痕跡的帶到了關(guān)心孩子的下落上。
林佳紅教育了何雪晴一番纔出來,出來後,走到我身前問我,有沒有收穫?
我把慕氏財團洗黑錢的事,告訴了林佳紅。
林佳紅一聽,興奮的兩隻眼睛放光,激動的拉住我的手,“慕小姐,你就是我的福星啊!我馬上去申請搜查令!”
出了拘留所,喬煦白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透過車窗看了看完全黑下來的天,心裡突然酸了一下。早上說接我出院,結(jié)果到了晚上,電話纔打過來。
“子妍,你在哪?”
“忙完了?”我轉(zhuǎn)頭看了眼開車的陸如卿,心裡像吃了一片檸檬。都是公司老總,怎麼他就那麼忙!今天一天,每次聽到孩子消息的時候,我多希望我身邊陪著的人是他。
電話只能聽到聲音,喬煦白看不到我臉上失落,聲音如常的道,“嗯,處理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你現(xiàn)在在顧言那裡麼,我去找你。”
蘇顧言來接我出院的時候,告訴我,是慕氏財團有事情,喬煦白去處理了。現(xiàn)在他說他處理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慕氏財團正在整頓,公司根本沒有業(yè)務(wù)。棘手的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洗黑錢這件事了!
我心咯噔一下,涌上一股不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