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在一起,終歸也只是遊戲而已。
回到了現(xiàn)實,顧懷瑾不可能再像在遊戲中那般,拋開一切去順從她,同她在一起相處。
補(bǔ)課期間好幾次,她都發(fā)現(xiàn)路瀾清和賈亭西如影隨形,幾乎只要有路瀾清的影子,就絕對有賈亭西在一旁陪伴,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更是引起了許多人的關(guān)注,不少人都在猜測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
所以……是在一起了?
這樣,嗯,也好。
顧懷瑾對近期從未間斷過的餐點熟視無睹,能送人的送人,不能的則放在一旁,任由它自生自滅。
她們再這樣下去,終究不會有什麼好結(jié)果,持續(xù)了一年多的糾纏,是該有個了結(jié)了。
在一次補(bǔ)課結(jié)束後,葉怡然因家中有事先行離開,顧懷瑾並不著急著回去,索性慢悠悠地理好物品,確認(rèn)好班內(nèi)的門窗都關(guān)上之後才下樓。
路過訓(xùn)練場時,她習(xí)慣性地往場內(nèi)望了眼,緊閉的防盜門無不在告訴別人場內(nèi)沒人。
“在看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微微愣神,轉(zhuǎn)身只見路瀾清淺笑地瞇著眼半彎著腰瞅著自己,“沒有,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好,邊走邊說吧,校門要鎖了。”
“嗯。”
出了校門,路瀾清領(lǐng)著她往樹蔭的位置走,免得當(dāng)頭的烈日曬壞了她的肌膚。
方向是顧懷瑾家中的方向,跟路瀾清所住的地方並不同路。顧懷瑾在一顆樹下停下,聲音在酷熱的天氣中透著清冷,“從今以後,我們斷了吧。”
“爲(wèi)什麼?”路瀾清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都清楚她們之間肯定會有一個結(jié)局,只是需要的時間長一點罷了。然而沒想到顧懷瑾最終選擇的是放手。
“飯不用再送了,我不會再吃。遊戲裡我也會跟你離婚。以後,不要再跟我有一丁點兒牽扯了。”顧懷瑾仿若對待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追求者一般,毫不留情面地拒絕,“如果你不想我轉(zhuǎn)學(xué),就不要再試圖靠近我。”
“瑾,是不是有什麼難關(guān)過不去?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確實是有。”
路瀾清聞言,失措的面色染上了笑容,然而卻因她下一句而僵在臉上,“你讓我壓力很大。”
面色陡然一陣慘白,路瀾清四肢冰冷,逐漸變得毫無知覺。只覺得什麼東西一直向上涌,衝擊得她頭部昏漲不已。壓力……很大?
呵……她一直選擇懷柔政策,一步步地接近顧懷瑾,將她捧在手心生怕驚擾了她。不去逼她,不去強(qiáng)迫她,不去給她製造麻煩,結(jié)果呢?壓力……
這對她路瀾清來說是何等的諷刺。
“我懂了。遊戲不用離婚,我號不會再上了,剛過了風(fēng)口浪尖你現(xiàn)在離婚是給你自己製造麻煩。”
到底,路瀾清最後被她狠狠反擊了一刀之後,選擇的方法還是“愚蠢”地在爲(wèi)她好。
“再說。就這樣。”顧懷瑾背過身,低喃而足矣讓兩人的聲音說道,“路瀾清,以後不見了。”
“好……”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路瀾清滿目的柔情,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盡頭,路瀾清都沒有動過一步。
臉頰上滑過一道溫?zé)幔龜E手去觸摸了下,攤開手放在眼前,透明的淚珠從她的指尖向下滑落,路過指縫落入手背。
啊……竟然哭了。
路瀾清勾了勾嘴角,明明臉上看不出一絲哀愁,可是眼淚卻越落越兇,止都止不住……
“哭什麼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她嫁人的時候都沒哭過,現(xiàn)在這樣像什麼話。”
“算了……就只許這一次……說好的以後無論她接不接受,都守她一輩子的。”
路瀾清自言自語說完這些,動了動站得有些麻痹的雙腳,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手及時扶住樹幹,她纔沒有狼狽到跌倒的地步。深吸一口氣,她緩緩地往住處邁去,只是背影顯得是那麼的蕭條。
那日之後,不僅跟她走得僅的賈亭西發(fā)現(xiàn)她變得話變少了卻更愛笑了,連只是偶爾接觸的丁家也發(fā)現(xiàn)了她這一轉(zhuǎn)變。
路瀾清安靜地坐在客廳裡翻閱著手中厚厚的書,而丁家四口則站在她背後不遠(yuǎn)處面面相覷。
“我都說她最近不對勁了。”出聲的是丁媽,很是擔(dān)憂地搓著手,視線時不時地落在路瀾清身上。
“還好吧,就是變得愛讀書了而已。”丁爸不以爲(wèi)然,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就該像她這般好學(xué),他的女兒果然值得他驕傲。
“爸,我可不覺得一個人可以捧著一本那麼厚的新華字典一動不動地看上一個下午。”丁如水倚在丁如潤身上,雙手誇張地比劃著那本字典的厚度,心裡光是想想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親眼所見。
“你什麼時候也能捧上一個這麼妞妞小的書看上十分鐘,我都覺得是破天荒了。”丁爸將食指拇指合攏,放在自己眼睛前,嫌棄地看著自家女兒,“找點時間學(xué)學(xué)瀾清,放下你手中的攝像機(jī),拿點教科書看看。”
“爸,水水最近很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的,只是你們在工作沒看見罷了。”丁如潤軟著聲音替丁如水說話,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丁媽戳了戳自家丈夫的胸膛,“你個老頭子,我們家小水喜歡攝影你還想剝奪不成。得了,咱倆差不多也該拿退休金了,退休後開家攝影店,她們倆一畫一拍,多好的搭配。”
“這個我贊同,水潤搭配,工作不累。”丁如水舉雙手贊成。
“說什麼胡話呢!”丁如潤心中一緊,臉上染上了絲絲紅潤,嬌嗔著推搡了下靠在身上的人兒。
“咳,媽,她怎麼辦。”用下巴指了指仍專注在研究字典的路瀾清,丁如水適時地挑回話題,免得把她的愛人給惹急了,今晚準(zhǔn)沒好果子吃。
丁媽看著路瀾清,重重地嘆息了一口,對於這個“女兒”她還是很疼惜的,早已當(dāng)作自己的小女兒來對待,再說家裡已經(jīng)……哎,多一個也沒什麼,“你跟她走得最近了,她最近有跟你說什麼嗎?”
“沒啊,期末考試完了之後她就是一直是學(xué)校訓(xùn)練,現(xiàn)在訓(xùn)練也結(jié)束了,回來就這樣了……”
“學(xué)校家裡,兩點一線的生活,短期內(nèi)能有這樣變化的肯定是談戀愛了,情場失意了吧。”丁爸語出驚人,隨後又捱了自家妻子的一拳。
“你這老不羞,有你這麼說話的麼,女兒失意你還這麼無所謂。”
“得,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我不說了,你們仨女人一臺戲,自己唱去吧。”丁爸吸取了教訓(xùn)後躲掉了丁媽的突襲,三兩步坐到路瀾清對面,示威一般望了眼氣呼呼的丁媽,拿起報紙閱讀起來。他可不再去碰石頭了,女人果然是最難理解的生物,這門學(xué)問太難研究了,不適合他。
三個人在原處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其實多半是丁媽在出謀劃策,倆姐妹時不時地提幾句罷了。
“我說……”路瀾清突然的出聲讓在場的四人身軀爲(wèi)之一振,丁爸把報紙下撤,露出眼睛眨眨,只見她頭也不擡地繼續(xù)說道,“討論完了的話,是不是該去做飯了。”
“算了,你們坐下來聊,今天我做飯。”路瀾清說著把字典一面折了一角,放回茶幾底下,起身往廚房走去。
丁媽一路驚悚地跟在她身後,在廚房門口躊躇了一會兒也沒敢進(jìn)去打擾,生怕不在狀態(tài)的路瀾清拿這菜刀會傷著她自己。
她湊到丁如水耳邊,“她會做飯?”
“我不知道。”
“要你何用,一問三不知,就知道纏著你姐姐,浪費(fèi)我們家糧食。”
“我很無辜好麼……”丁如水委屈地?fù)涞蕉∪鐫檻蜒e,趁機(jī)揩油,“姐,安全起見,我們出去吃吧……”
“呵--這樣真的好嗎?”丁如潤扶著她的秀髮,雖然她對路瀾清的廚藝也有些擔(dān)憂,但是她第一次下廚就調(diào)頭走,這樣不大好。另外一方面……她心裡著實不對有時候呆頭呆腦的路瀾清抱有任何期望……
這一點,其實丁家四口都很默契地有了同樣的想法。
“你們倆今兒敢出去,以後就甭想回來了。”丁媽嚇唬著倆小輩,既然是一個未知的坑,深淺還不知,一家人就該一起跳,而且必須跳得心甘情願。
兩姐妹對視一眼,丁如水牽著丁如潤往房裡走,還不忘衝廚房內(nèi)喊道:“那個……瀾清啊,我跟我姐飯可以少做一點,我們倆下午吃太多零食了。”
說完,灰溜溜地進(jìn)了臥室,丁如水一股腦地把自己藏起來的零食翻出來,拆開,“吃吧,如果晚飯真……我們就吃一點點,說自己飽了。”
“噗……傻孩子。”
路瀾清聞言明眸中的笑意更甚,要不要對她這麼不自信,她做的肯定不是黑暗料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