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森稍微想了一下說:“家!家是一個人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以宋薇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她敏感多疑,極度缺乏安全感。她離開這裡,應該會回家。更何況,她想跑也得換身衣服。什麼都沒有,怎麼去報仇?”
吳隊長聽到這裡,馬上對身邊的人吼道:“那還杵著幹什麼?快,給我找出具體地址!”
吳隊長安排著刑警們緊急行動,慕森和莫子棽則是在病房裡轉(zhuǎn)了一圈,看了看那些被推倒的器械,之後慕森就對莫子棽說:“她不是徹底瘋了,她還是有意識的。你看看,這個倒了的吊瓶,針頭早就拔下去了,並且在尾端打了結(jié)。她是用這輸液管的力量一連帶動了周圍好幾個器械,製造了混亂的環(huán)境。從而,在護士被震驚的一瞬間,出手傷害她們。而且你看看那些人身上的傷,都不輕。可以看出來,宋薇是拼盡了全力對付這些醫(yī)生和護士的,保證自己必須要逃離這裡。她的決心很堅定,有理智,有思維。”
“是啊,最難辦的就是這樣了。如果她只是瘋了,可能還會稍好一些。但是她現(xiàn)在瘋的理智清醒,有條不紊的計劃著自己的逃脫,復仇。只是,慕森啊,我不覺得她能成功復仇。”莫子棽坦白的說。
慕森也贊同的點頭道:“那個罪犯本身就不簡單,更何況現(xiàn)在還有人幫助他。宋薇一個人,出去就是自尋死路。”說著,慕森嘆了口氣。他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那個自負的女警最終的下場。
莫子棽這時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你覺得是警察內(nèi)部的人麼?”
慕森搖了搖頭:“百分之三十,是他們內(nèi)部的人。百分之七十,是。或者說是百分之八十到九十。”
“哦?爲什麼這麼說?這件案子和他有關(guān)係嗎?”莫子棽滿臉疑惑。
慕森看了看周圍說:“走,咱倆出去說。”
慕森和莫子棽跟吳隊長說了一聲去車裡等他,然後就出了醫(yī)院上了自己的車。
這時,慕森十分嚴肅的和莫子棽分析著說:“子棽,整件事情發(fā)生的連貫性太可疑了,你難道不覺得嗎?這所有的細節(jié)拼湊在一起,才造成了宋薇今天的悲劇。來,你想想啊,莫名其妙寄到警隊的展覽票,司湯達綜合癥,下水道,內(nèi)鬼這一切,完全是巧合嗎?我還是要再次說明,我絕對沒有搞藝術(shù)的朋友,除了你,我甚至都不認識對藝術(shù)很有研究的人。那麼,那兩張票是哪來的?爲什麼會寄給我們?接著,爲什麼偏偏在宋薇在警隊的時候,這張票到了呢?是宋薇碰巧遇上了這張票,還是這票本身就是奔著司湯達綜合癥來的?與其說那兩張看似毫無玄機的票是給我們的,不如說是有人想借我們的手給宋薇,只要宋薇出事了,那我們就脫不了干係,就必須跟著一查到底。對嗎?”
“你覺得這個人是?那他爲什麼要針對宋薇?”莫子棽雖然明白了慕森的意思,也承認慕森說的有理有據(jù),但是對的動機還是不能理解。而且這一次,也沒有給慕森任何的提示和挑戰(zhàn)。新一輪遊戲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開始了嗎?
慕森說:“你第一次見宋薇,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麼?”
“嗯”
莫子棽還在思考,慕森就補充著說:“我們且不說她的那些性格缺點和毛病,就說她給你最大的印象和感覺是什麼?”
“她不適合當警察。”莫子棽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對,這也許就是她成爲了目標的原因。我們不知道宋薇是如何當上刑警的,但是她這樣的情況,當上了警察純屬就是對百姓不負責任。她自己的精神都是如此不穩(wěn)定,還怎麼去抓壞人呢?所以,利用這個案子,借我們的手,揭穿了宋薇脆弱不堪的心理疾病,同時也給了宋薇教訓,更羞辱了警方。這,是他做事的風格。”慕森很肯定的說。
莫子棽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說:“既然這樣,給罪犯通風報信的就應該是了。那你說他會不會提前告訴罪犯,到宋薇的家裡等著?”
這一句話,不但提醒了慕森,更是讓慕森冒了一身冷汗。慕森馬上下車找到吳隊長,告訴他來不及了,必須馬上趕到宋薇的家。
也沒時間向吳隊長多解釋什麼,慕森就拉著他衝出了醫(yī)院。吳隊長見慕森是這樣的著急,心知這一定不會是什麼好現(xiàn)象,也馬上帶著人趕往了宋薇的家。
當他們到了地方的時候,從樓下看上去,宋薇二樓的單身公寓一片漆黑,很安靜,就好像從來沒有人進去過一樣。
有警員說上去看看,吳隊長卻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們別衝動,要悄悄的進去。萬一宋薇在裡面,不能再給她強烈的刺激了。
就這樣,一行人等儘量輕手輕腳的上了二樓,輕輕推了推宋薇的房門。
不妙的是,那房門竟然一下就被推開了。
所有警員各就各位的衝了進去,但是結(jié)果卻再次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原本應該整齊的房間,現(xiàn)在是一片狼藉。玻璃的茶幾碎了一地,立在沙發(fā)旁邊的裝飾水晶燈也倒在地上摔的粉碎。地面上有一大攤血跡,在鑑定之前,還不能肯定是不是宋薇的。沙發(fā)上,地面上,有宋薇散落的衣物。尤其是內(nèi)衣,都被撕碎了。最古怪的是,滿屋地面上都是宋薇的頭髮。她是長髮,地面上全都是她的長髮。
在客廳的沙發(fā)背面上,是一整面的鏡子。現(xiàn)在,那面鏡子上有一小片抹蹭的血跡,還有一個血手印。看那手印的大應該是宋薇的。
吳隊長看到這一切再次震驚了,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每一次都晚了一步。宋薇到底發(fā)生了什麼?這是她自己造成的,還是遇到了壞人?如果是遇到了壞人,那她現(xiàn)在又在哪裡呢?生死如何
沒有人能知道,他們豈止是慢了罪犯一步,更錯過了營救宋薇的最佳機會。可以說,從宋薇出了醫(yī)院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經(jīng)成定局了。那個罪犯像一隻饕餮一樣,貪婪的守在醫(yī)院外。之後又潛入到了宋薇的家裡,守株待兔。
宋薇當時跑出了醫(yī)院之後,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因爲她從來沒有這樣傷害過無辜的人,這一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和情緒,傷了人,跑了出來,始終提心吊膽,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
如慕森所說,這個時候,她只想回家。可是一連串的事情已經(jīng)擊垮了這個女警察,她根本就沒有了戒心去注意自己的家裡是不是已經(jīng)潛入了壞人。
以最快速度回家之後,宋薇就反鎖了房門,背靠著大門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緒。
就這樣,她慢慢下滑,坐在地面上,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哭出了聲音。
哭了好一會兒,宋薇這纔想起站起身打開燈,想把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可就在她站起來轉(zhuǎn)身想要開燈的時候,背後忽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宋薇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只聽耳邊那熟悉的惡魔聲音再次柔聲響起:“寶貝兒,想我沒有?”
宋薇到死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溫柔低啞,但是卻又充滿了挑釁和嘲諷。
宋薇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準備好復仇,這個魔鬼就又找上了門來。有過一次不能反抗的機會,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拼了這條命,也不能再讓這個魔鬼得逞!
於是,宋薇使盡了招數(shù),把自己在警校學習的一切手段都搬了出來,最後卻還是被這個男人按在了沙發(fā)上。
大概是她最近的經(jīng)歷,讓她筋疲力盡。體力和反應能力都差了很多,最後還是氣喘吁吁的被那個男人控制住了。
男人反擰著宋薇的雙臂,讓她跪在沙發(fā)上,並揪著她的頭髮將她按在了鏡子上。
宋薇咬著牙,還想反抗。但是奈何力氣已經(jīng)用盡,實在反抗不動了。只能聽那男人從背後貼著她,充滿了挑釁的說:“來呀,你繼續(xù)反抗啊。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黑暗中,你是不是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來,好好看看。”說著,男人用力的將宋薇的頭撞向鏡子,強迫她把臉貼在鏡子上。
之後,他變態(tài)的笑著說:“我就說了,我會回來找你的。沒想到,你比我還心急。你說我們是在這裡開始呢?還是去我安排的地方?”
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宋薇這一次不管那男人說什麼,都閉口不回話。她知道,這雖然會激怒這個變態(tài),但是也會令他興致掃地。宋薇寧可這個變態(tài)現(xiàn)在殺了自己,也不願意再次被他強姦。
誰知道,男人並不因爲宋薇的不開口而憤怒。反而,他還親吻著宋薇側(cè)臉的傷口,呢喃著說:“你變了,你變的不那麼暴躁了。你的自負呢?你的驕傲呢?你的女警察優(yōu)越感呢?呵呵是不是都在那次的激情力消失了?你應該感謝我,教你學會了如何做一個女人”
宋薇的咬著牙,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沒有了以往的冷靜清醒,在司湯達綜合癥還沒有完全痊癒的情況下,她的狀況根本不足以去反抗一個變態(tài)男人。因爲,她的意識時而恍惚,時而混亂。有時候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腦子裡警察有一些畫面和片段在閃過,還有一些低沉的,咿咿呀呀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樣的宋薇,如何能逃離魔爪?
男人看著宋薇那忍辱不言的樣子,笑著說:“你剛剛哭了?真是不敢想象呢你逃出來是爲了我嗎?你想要重生?你想重活一次?但是這一切都得在殺了我的前提下,是嗎?”
說著,男人的指尖就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的又拿出了一個刀片,然後用繩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把宋薇的雙手捆綁了起來。
他拿著刀片,揪起宋薇的頭髮,變態(tài)的笑著說:“我一直以爲,女警察是不允許留長髮的呢!看來你是個美麗的例外我們剪掉看看好不好?你的倔強,你的驕傲,很適合短髮啊”說著,不管不顧的就用刀片割斷了宋薇的一縷長髮。
“滾開!!”宋薇終於忍不住了。
男人笑了,他就喜歡看到宋薇這個樣子。所以,他不但沒有放開她,而且還加了速度的割斷了宋薇大把大把的長髮。隨手一揚,長髮就落了一地。
宋薇哭喊著,卻被膠布封住了嘴。兩個人在搏鬥的過程中,砸碎了很多東西。地面上都是玻璃,宋薇的掙扎,讓玻璃都扎進了皮膚裡,血流一地。
男人知道不能在這裡久留,於是乾脆打暈了宋薇,將她帶離出了公寓。由於他是從後門離開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看見他們。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他把宋薇帶去了哪裡。
吳隊長他們還在現(xiàn)場蒐集著資料,通過這次的事情,慕森更加肯定了所謂的內(nèi)鬼不是警察內(nèi)部的人。當慕森告訴了吳隊長這個消息的時候,吳隊長鬆了口氣說:“慕老弟,你終於在一萬個不幸中告訴了我一個萬幸的消息我對這個案子已經(jīng)有些藥抓狂了,如果我自己的內(nèi)部再出了內(nèi)鬼,那估計我離瘋也不遠了。你既然說了不是他們,那我們說話也就放心了。現(xiàn)在到底該怎麼辦?你說罪犯會不會把宋薇又帶到那個地方去了??你不是說,他很懂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嗎?也許,他認爲警察已經(jīng)搜查過那裡一次了,就不會再去第二次了呢?”
慕森回答說:“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可能性不大。他知道,這一次你一定會加大力度尋找宋薇的。他會那樣冒險麼?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可以派人都檢查檢查,罪犯對城市下水道很熟悉”
剛說到這裡,慕森忽然眼前一亮:“下水道。”
“他的身份。”莫子棽也在一旁聽出了慕森的畫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