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後山,就是潭山的後體,也是兩派的後花園。)因爲(wèi)在靈脈包圍中,孕育出了一些靈果靈草,偶爾還能發(fā)現(xiàn)一兩隻低階妖獸。
靈水派和仙山門的弟子時常去碰運氣,靈草生長緩慢,再加上經(jīng)過這麼多年的搜刮,後山已經(jīng)和普通山頭沒有什麼區(qū)別了。所以每當(dāng)有人找到一株靈草,都跟做賊似的護(hù)著,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引來哄搶。
慕萱暗暗猜測,當(dāng)時江師兄就是不夠低調(diào)謹(jǐn)慎,被人察覺了,才遭到暗算。如今她只是去採些靈果,應(yīng)該不會遇到此類狀況。
這一日,爲(wèi)了不誤青貂的早餐,慕萱早早來到後山。日頭剛爬上山,後山早已有人活動了。仙山門的一個弟子在草叢中尋覓著,還有靈水派的幾個弟子在切磋。令慕萱驚訝的是,居然還有人幕天席地在打坐修煉!大約是周圍設(shè)了陣法吧,慕萱想。
慕萱回想著昨日顏俏所說,仔細(xì)尋找著一種黃色的小顆粒的靈果。這是慕萱第一次來到後山,物種分佈還不清楚。據(jù)顏俏提供的消息,這種靈果是一種有著鋸齒形闊葉的靈草所結(jié),靈氣微弱,修士們看不上,拿來喂靈獸正好。
知道了這些特徵,靈果倒也不算難找。昨日顏俏給了她兩個玉盒,正好裝兩份的量。不出半個時辰,慕萱便已都採集滿了,滿意的打道回府。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發(fā)生什麼事。慕萱每日按部就班,早上採集靈果,到靈獸園餵過青貂,便直接留在靈獸園那邊修煉。反正靈獸園平日也無人打擾,只需一個蒲團(tuán),這樣就不用跑來跑去那麼麻煩了。
經(jīng)過前面幾日的風(fēng)平浪靜,慕萱徹底鬆了口氣,後山也沒有那麼可怕嘛。那幾只青貂幼崽快要晉階了,需要多采集靈果纔夠它們吸收靈氣。
再次來到後山,一切駕輕就熟。慕萱很快採集滿三個玉盒,直起身來,伸個懶腰,自言道:“寂靜無人,今日來後山的人怎麼如此少?不正常?!?
她話音剛落,前方林子裡忽然傳來一聲咆哮:“哪兒走!把東西留下!”
慕萱嚇了一跳,原以爲(wèi)沒人的地方突然冒出這麼一聲,太突兀了。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盒子,心知對方不是衝她來的,便轉(zhuǎn)身欲走。
林子裡一前一後奔出兩個修士。靈水派的一個弟子在前急急而奔,懷裡抱著根樹根一樣的東西;仙山門的一個弟子在後窮追不捨,邊追邊喊,手上法術(shù)蓄勢待發(fā)。
靈水派弟子眼看就要被追上,正心急如焚,忽然眼前一亮,大喊:“師妹助我!”
慕萱本欲轉(zhuǎn)身就走,忽聽得有人這樣喊,不由回頭望去。卻看到這個情景,這架勢應(yīng)是本門師兄搶了別人寶貝,慕萱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幫上一把。
她這一猶豫,兩人已到跟前。此時靈水派那位弟子停下腳步,終於有空把樹根樣的東西裝入乾坤袋。他打量了慕萱一眼,頓時在心裡發(fā)出一聲哀呼。
仙山門弟子也已趕到,看了慕萱一眼,笑道:“我還以爲(wèi)找了個多厲害的幫手呢,原來這小姑娘才練氣一層。小子,你還往哪兒跑?把地精交出來,我饒你狗命!”
靈水派弟子狠狠瞪了慕萱一眼,若不是錯估了她的實力,一直跑,跑到靈水派的地盤上也就安全了,可偏偏……
罷了,眼下也只有賭一把了。他不甘心的說:“這種靈物本就是誰撿到算誰的,憑什麼交給你?我靈水派會怕你仙山門不成?有種放馬過來,我還真不信你就能贏了我!”
仙山門弟子冷笑道:“你撿的?你再撿一個我看看?兩個月前老子就發(fā)現(xiàn)了這塊地精,因爲(wèi)摘取時機還不成熟,纔等到今日。你小子定是知曉我的打算,纔想提前挖走它。沒想到剛好被我撞上,哼,你們二人一起上我也不懼!來吧?!?
慕萱莫名其妙被人瞪了一眼,心情還在鬱悶中,就又聽到對方要把自己放入敵對陣營,忙道:“兩位,我們並不相識,我只是路過,無意捲入此事。”
慕萱很清楚自己的斤兩,這種修士之間的鬥法,她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仙山門弟子瞥了一眼靈水派弟子,對慕萱道:“那你就走遠(yuǎn)點,法術(shù)不長眼。”
靈水派弟子本想以同門之誼讓慕萱留下幫忙,轉(zhuǎn)念一想,她才練氣一層,連最基本的法術(shù)都不會,也就沒有開口,默默地拉開架勢,準(zhǔn)備拼一把。
慕萱暗呼倒黴,無緣無故攤上這麼一檔子事,還好是有驚無險。正要離開的她,忽然想到,自己還從來沒有看過修士鬥法呢,這是個好機會啊。
主意已定,慕萱走開幾步,選個目測安全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看著,希望能好好觀摩一番,開開眼界。那兩人此時也無暇他顧,緊盯對方,哪裡還理會得慕萱旁觀。
仙山門弟子緩緩掄起手臂,把拳頭劃到身體正前方,一個火球驟然出現(xiàn),朝著靈水派弟子疾射而去。
靈水派弟子時刻注意著他的動作,火球飛來時,堪堪躲開,只擦到衣角,火未沾身。與此同時,他也揮掌發(fā)出一道風(fēng)刃,劈向?qū)Ψ健?
這二人一個運風(fēng),一個玩火,攻擊著也躲避著,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下來,靈水派弟子明顯處於下風(fēng),漸漸不支,只是一味防禦,再沒有出手的機會。
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儘量把身體靈活性發(fā)揮到最大,分出一縷心神觀察了當(dāng)下的形勢。仙山門的人步步緊逼,脫身是不可能了,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只能想別的辦法。
此時靈氣已剩不多,想必對方也是如此。靈水派那弟子在躲避又一道火光時,敏捷地一躍,欺到對方身前,一把抱住,放倒在地。仙山門弟子猝不及防,沒料到他會來這麼無恥的動作,被順勢帶倒,兩人就倒在地上廝打起來。
慕萱驚訝了,這是哪一齣啊?兩人相互撕扯著,毫無章法,他們可是修士啊,修士打架也會近身肉搏?不是該用靈力的嗎?
原來靈水派弟子看取勝無望,就想了這麼個損招。他緊貼著對方,對方必然不敢再發(fā)火球,否則兩人都會燒到,這就叫投鼠忌器。但他不同,風(fēng)屬性法術(shù)不會像火苗一樣蔓延,如此一來,就能化被動爲(wèi)主動。
此時此刻,正是靈水派弟子想要的,他趁機連發(fā)三道風(fēng)刃,用盡了僅剩的靈力。好在這三道風(fēng)刃無一落空,全部打在仙山門弟子身上。
形勢瞬間逆轉(zhuǎn),仙山門弟子被風(fēng)刃所傷,雖然還要不了命,但血流不止,動作也緩了下來。
靈水派弟子已完全佔據(jù)上風(fēng),得意笑道:“該是老子的,誰也搶不走!今日我心情好,就饒你狗命吧?!彼褜Ψ街罢f過的話又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了。
靈水派弟子迅速起身,跑到對方火球攻擊不到的地方,把那塊地精掏出來,放在鼻子前陶醉的聞了幾下,又朝仙山門弟子晃了兩下,笑道:“多謝承讓。”然後裝好,轉(zhuǎn)身就走。
仙山門弟子眼睛幾欲噴出火來,怎奈有傷在身,已追之不及。眼看對方就要走遠(yuǎn),他一咬牙,拍向乾坤袋,一張符?出現(xiàn)在手中,注入些許靈力,那符?便追著靈水派弟子而去。
此時靈水派弟子自認(rèn)高枕無憂,正大搖大擺往回走,哪裡會注意身後的危險。慕萱卻看到了,本以爲(wèi)這戰(zhàn)鬥已毫無懸念,誰知仙山門弟子還有後手,想必是殺手鐗了。
慕萱好心提醒了一句那位師兄:“注意身後!”
那師兄聽後下意識回頭,此時符?已在眼前,他大驚失色。
仙山門弟子獰笑道:“呵,晚了!爆!”
只聽一聲“轟”的一聲,符?爆裂,騰起一朵黑紅火焰。這火焰又散爲(wèi)無數(shù)小朵,急劇射向四周。靈水派弟子躲無可躲,瞬間被烈火吞噬。
慕萱來不及尖叫,離爆裂點尚有五六丈距離的她,就一下子被巨大的衝擊氣流掀飛出去。飛了四五丈遠(yuǎn),像一隻折翅的鳥兒般摔了下去。
掉落的地方是個斜坡,慕萱就這樣翻滾下去,在滾落中她的頭撞到了一塊石頭。這一阻,讓慕萱停了下來,卻因撞得太重,暈了過去。
血,緩緩滴落,落在腦袋下方的一塊琥珀色石頭上。那滴血慢慢滲透,一點一點被石頭吸收,不消片刻,竟完全吸入,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驀地,琥珀色石頭內(nèi)散出一縷光,映照在慕萱額頭上。
下一刻,慕萱憑空消失了。